一上車,岑辭就拿出備在車上的毯子兜在我肩頭。
我想也不想就拽了下來,往後座一扔,“我不要。”
杜清雅碰過的我不要。
岑辭的手在半空一僵,隨即握緊方向盤,也不顧自己身上溼漉漉的,沾了溼意的手指收緊卻十分的蒼白。
最後,岑辭只是微微吸氣,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繼續開車。
我看着車窗外,不敢再去注意岑辭。
我低頭撥動自己的手指,黏答答的頭髮貼着臉頰,墜下涼涼的水珠。
車內沒有開空調,煩悶中又帶着黏意,叫人渾身都不舒服。
我側身縮着,感覺這狹小的空間中充斥岑辭的氣息,讓我十分的不安。
這時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告訴岑辭地址。
“你知道地址嗎?小區叫……”
“我知道路。”岑辭平靜開口。
我便不再說話,寂靜的空間中,只能聽到雨刮器偶爾刮動雨水的聲音。
直到車子停下,我看了看窗外,莫名的熟悉感越發明顯。
看着車子向地下停車場駛去,我立即轉首瞪着岑辭,反抗道,“不是這裏!”
“你自己查。”岑辭不理會我繼續開車。
我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小區名字,身體靠着椅背,手機都快被我捏碎。
到底還是我大意了,居然沒有提前查一下小區的狀況,想着岑如雄不會虧待我的。
結果現在才發現,我逃離了很久的人和地方,居然又被帶了回來。
曾經那個雪夜,岑辭帶着我從岑家逃跑,把我帶到了只有他知道的祕密基地。
在這套房子裏,我們和平共處十天,這一切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那是我過得最幸福的年,可以看聯歡會,可以喫湯圓,最關鍵的是身邊有他的陪伴。
但是現在算什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聲音嘶啞低吼着,總覺得岑辭還是不肯放過我。
岑辭不說話,深蹙嚴肅的眉頭,神色上已經回答了我的話。
我推開車門,一下車就向着外面跑。
壓根沒有想過岑辭會追上來,他的雙手從我背後箍緊我的身體,幾乎將我原地抱了起來,直接提進了電梯。
“你放開我!”我大喊着,雙腿亂蹬,也不知道踩了他多少下。
直到電梯門緩緩關上,他才鬆開了我,壓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了電梯牆上。
單薄又潮溼的衣服被金屬的冰涼驚得只能瞪大雙眼看着岑辭。
胸口劇烈起伏着,雙眸瞪着岑辭都開始發酸,毫不掩飾的恨意,早就把我折磨得不成樣子。
岑辭望着我,壓在我肩頭的一手擡起替我順了順黏溼在臉上的頭髮,我扭頭避開他微涼的手指。
眼角的餘光毫無遺漏的掃到將岑辭眼中的沉重。
岑辭略微模糊的眼鏡快速的掩住了他危險又不滿的目光,他用力扯下我肩頭的衣服,露出紋身的肩頭。
我慌張的不知所措,看着他低頭對着我紋身狠狠咬住。
“岑辭!你混蛋!”
“別想就這麼簡單掩蓋我的痕跡。”岑辭微微鬆口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用力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雙手,看到他暴露在外的脖子,想也不想的咬了下去。
我咬得很用力,但是岑辭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不肯鬆開我。
再我準備更用力的咬下去的時候,我卻遲疑了,閉上眼睛從咬轉爲吮吸,鼻下衝着岑辭從衣領中躥出的氣息,瞬間將我淹沒。
我很怕。
脣瓣狠狠的貼着岑辭的脖子,那種讓人窒息的溫度,將整個電梯都點燃。
岑辭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擡頭垂眸看着我。
我故作鎮定的鬆開他的脖子,盯着紅紅的印記,“有空就好好想想怎麼跟杜清雅解釋。”
以現在杜清雅自私自利的性格,看到岑辭脖子上的“草莓”,能放過岑辭嗎?
語畢,我卻看到岑辭眼中明顯的灼熱,喉結也跟着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忍着什麼。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岑辭立即恢復平靜拉上我肩頭的衣領,然後將我帶了出去。
我卻發現這層並不是岑辭的那一套房子,看了看層數,岑辭的房子應該在樓下一層。
我始終想不明白,岑辭到底想幹什麼。
阻止我去子公司,如今居然連我搬出岑家住的地方都要插手。
打開房子,格局和岑辭的房子很像,只是太新,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要妄想去和岑如雄說什麼換裝房子,不然下一次就不止是電梯裏那點動作了。”岑辭的聲音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我站在原地有些拘束,手掌附在肩頭,不僅僅疼,還覺得滾燙一片的。
岑辭放下手裏的鑰匙,“我去下面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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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等一下,把鑰匙交出來。”我擡手攔住岑辭的去路,忍着肩頭的疼痛看着他。
岑辭一頓,餘光上下掃了我一遍。
“岑辭,你有前科,我宿舍的鑰匙你曾經就複製過,所以,你還是把這房子的鑰匙交出來。”
“許如塵,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再複製你的鑰匙?因爲……你?”岑辭寡淡的言語像是冰錐一樣,一刺一個準,又疼又冷。
我臉色蒼白,像是個自作多情的小丑,手臂僵硬的放下,臉上想擠出一點對抗的平靜笑容也辦不到,只能背過身體去。
岑辭拉着我的箱子進門的時候,臉上已經滲出了雨天悶熱的汗,混着身上雨水,有些狼狽。
但是他依舊能夠保持自己一貫的作風,平靜如水。
“再見。”我接過箱子,用力的關上門。
門外沒有傳來電梯的開門的聲音,透過貓眼,我發下岑辭依舊站在外面,側身靠着牆,脣間多了一支菸。
擡手點着的時候,握着打火機的手卻停在半空,轉移了方向輕撫我留下紅印的脖子。
應該是在想怎麼跟杜清雅解釋。
我胸口一悶,扭頭就拉着箱子進了房子。
岑辭的房子就在樓下,他渾身溼透應該不會傻得這樣回岑家。
而且,他根本不需要我操心,我何必想這些有的沒的。
將自己少得可憐的東西放進了櫃子裏,以後這裏就是我一個的空間了。
原本想早點休息,岑如雄一個電話打來,我纔想起來今天是葉菲菲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