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鴿作爲知情人很會調解氣氛,第一時間轉移了話題,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迎新生晚會上。
我才赫然發現,我已經大二了,四年大學生活,我已經正式踏進第二個年頭。
蔣鴿看着我戲稱道,“如塵,你可是我們的臺柱子,一定要好好表現。”
“好,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同社團的同學道,“蔣社長,你的要求太高了,也難怪我們永遠招不滿人,要不然今年降一降,好看就行不就行了,反正養岑辭這個音癡這麼久了。你也要爲我們這些老光棍想想了。”
“不行,不能重量不重質,來一羣花癡,還怎麼好好唱歌?”蔣鴿毅然回絕。
我這才明白爲什麼音樂社永遠都這麼幾個人,我好像是唯一一個大一招進來的,難怪音樂社一直被學校領導考覈,這人員嚴重比例失調。
又有同學說道,“我覺得今年要求是要降低一點,畢竟我們這麼打打鬧鬧最多大三一年,到了大四大家都要準備畢業和工作的事情,社團的事情肯定沒有精力,總不能我們一走就剩下如塵一個人吧?”
蔣鴿皺眉,神色特別的嚴肅,顯然他把音樂社當成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不願意這麼毀了的。
夏純也提了意見,“我們社學姐也打算多招一些,這樣即便是中途堅持不下去了,至少最後剩下的人數也不會太慘烈,免得被學校的領導退社。”
“行吧,迎新晚會結束後,咱們招新大棚見,這次降低一些要求,但是音癡有一個岑辭就夠嗆了,起碼找幾個會唱的。”蔣鴿也妥協了。
夏純立即轉向我,問道,“如塵,你和岑辭畢業晚會的合奏很受歡迎的,要想給音樂社吸引人氣,你們要不然再合奏一次?”
“不。”蔣鴿回答。
“不。”蘇遇也搶着開口。
我想了想,搖頭,“那樣我緊張,不了。”
說完,我盯着碗中的湯,用勺子搗了兩下,察覺到看過來的目光越發直白,便微微擡頭想去。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什麼樣的,但是岑辭的眼底一慣的清冷,平靜又剋制。
岑辭瘦了一些,清癯蒼白,深邃的五官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還是那樣一眼難忘如玉氣質。
察覺到手被身邊的蘇遇握了一下,我立即收回目光,對着蘇遇笑了笑。
蘇遇湊近我,低聲道,“喫飽了嗎?”
“嗯。”
蘇遇拉着我起身,很大方的開口,“我和如塵還有事,先走了。”
“虐死單身狗,約會就約會,還有事?難道怕說出來,我們不讓你們走啊?”
蘇遇就是那般得意,“就是約會,怎麼着?有本事自己去找人脫單去。”
那人立即撲進蔣鴿懷裏,“蔣社長,蘇遇好壞,他欺負我。”
“嘔,你可別真的到了大三男女都不限了,我這都有危機感了。”蔣鴿嘔了一聲。
大家說說笑笑,沒有人注意到岑辭的臉色比剛纔還要冷了幾分,可惜他的自持力太好,慣用的冷靜神色,滴水不漏。
我餘光掃了岑辭一眼,也沒有看到出岑辭的異樣,畢竟回到了杜清雅身邊,畢竟他愛杜清雅。
我立即和大家道別,跟着蘇遇一起離開了餐桌,臨走還去玲姐那打了一聲招呼。
玲姐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玲姐,怎麼了?”我不安的看着玲姐。
 
“如塵,你家沒出事吧?”玲姐問了一句。
“沒事。”
“你媽媽來這裏找過你,又打又鬧要我告訴她你的下落,還好周圍的人幫我報了警,你媽媽這胡鬧的本事漸長,惹不起。”玲姐嘆了一口氣。
我聽聞,胸口不由得一悶,對着連聲說對不起。
玲姐不介意的揮手,“我沒什麼事,你以後自己多加小心。”
“好,謝謝玲姐。”
走出餐廳,我一直沒回神,蘇遇摟過我肩頭。
“行了,別想了,你媽一個大活人能出什麼事?”
我媽媽的確不會出事,因爲她一出事,她就會想盡辦法讓身邊的人替她受罪,比如說我。
我心裏祈禱着媽媽不會找到我,卻又開始隱隱不安。
畢竟媽媽太安靜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總擔心她在醞釀什麼大陰謀。
蘇遇一路上都在安慰我,我也不好一直想自己的事情,便問他,“我們去哪裏?”
“約會啊,你以爲我騙你啊?”
我還真的以爲蘇遇說笑的。
蘇遇帶我去看了電影,整場都是一些憋了一個暑假的小情侶,到底放什麼他們也不關心。
時不時會看到他們親暱的動作,坐在我和蘇遇前面的一對情侶,已經親了三回了,而且一點都沒有停下的趨勢。
蘇遇輕咳了一聲,前面的人迅速分開。
我和蘇遇相視一眼,兩人都忍不住的笑了。
和蘇遇在一起會更加輕鬆一些,不會緊張到渾身都貼着座椅。
可是頂着大屏幕,我卻什麼都看不進去,我能感覺到蘇遇在黑暗中拉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心中的鏡湖,似乎自從回到言教授和師母身邊後,吹不起一絲漣漪。
看似像個正常的女生一樣談戀愛,約會,但是心口這裏已經補不上了。
我轉首看着蘇遇,他很好,我覺得和他在一起,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或許蘇遇也會很開心。
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蘇遇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對着我笑了笑。
電影結束已經八點多了,外面下起了雨。
蘇遇脫了薄外套披在我身上,拉着我手舉起手機,“如塵,你不介意我發吧?”
“不介意,就是我現在才恢復身份,你這麼高調,真的不怕別人說你嗎?我們以前一個宿舍,他們一定會說……”我觀察着蘇遇的目光。
蘇遇直截了當,“那他們也是嫉妒,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別人只會偷偷摸摸的。”
我笑容一僵,明白蘇遇嘴裏的別人是誰。
蘇遇立即道歉,“如塵,對不起,我不是說你的。”
“沒事,你發吧,是照片嗎?”我湊近蘇遇。
蘇遇只是拍了我們牽手的照片,配文字也是很直白,心情好。
音樂社又是一片怨聲載道,直言說,“蘇遇,現在下雨了,別回來了,免得淋溼了生病了,我們都懂。”
後面跟了幾個奸詐的笑容。
蘇遇尷尬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