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送我回家後就離開了,言教授和師母也的確回來很晚。
我一個晚上腦海裏都是岑辭讀英文的聲音。
雖然內容有點大膽,但是爲什麼他的聲音這麼好聽呢?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發現岑辭在小區外面的車站等我。
我立即跑了上去,“岑辭,你來等我?”
岑辭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
我立即慌張了起來,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結果睡過了。
言教授昨天喝了不少,師母照顧他所以都睡得很沉。
我起牀後也沒有打擾他們就拿了一個冰箱裏的麪包就走了。
“來不及了。”我拉着岑辭趕緊跑。
但是岑辭不讓我坐公車,直接上了出租車。
“以後晚上不要坐公車了。”岑辭低頭看着手機,語氣輕描淡寫的。
我試着反問他,“因爲上次那個色狼?”
岑辭不說話,算是默認。
我雙手抱緊書包,岑辭其實是關心我的。
果然以前只是因爲身份,纔會對我這麼差。
或許……岑辭以前就對我……
我摸着臉頰偷偷看了一眼岑辭,覺得自己現在膽子越來越大居然還敢這麼想。
岑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快速的接通。
沒有擴音的狀況下,都能聽清楚手機那頭傳來的女生嘶吼的聲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安的看着岑辭。
岑辭換了一側接聽電話,“什麼事?”
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每一句話都像是用盡全力在吼,我甚至還聽到了幾聲尖叫。
最後咔一聲就掛斷了。
出租車裏也陷入了安靜,一直到司機提醒我們兩個到了,我們纔回神。
我堅持自己付了錢,然後跟在一言不發的岑辭身後。
是杜清雅吧。
只有碰到杜清雅的事情,岑辭纔會流露出這種灰暗的神色。
突然之間,我覺得走在前面的岑辭越來越淡,隨時都會消失一樣,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岑辭,是不是出事了?”
“和你無關。”岑辭冷聲開口,整個聲線都變得蒼白冷漠。
我愣了一下,擡起想要抓住他的手也停頓在了半空。
以前我也想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但是現在卻又覺得這四個字太傷人。
和岑辭分開後,我直接去了上課的教室。
學校考試之前會停課一週作爲複習,這一週其實算是最後的課程了。
好一點的老師會劃重點讓我們複習,壞一點的老師會什麼都不說,但是在複習課上都把考試內容都說了。
可是我實在聽不進去,等我回神的時候,發現人家劃重點都劃下去一大半了。
我惶恐的看着身邊的人,“於萌,借我劃一下重點。”
“如塵,你怎麼了?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不會是因爲昨天畢業晚會的事情吧?你別有心裏負擔,那些男生鬧騰一會兒就忘了。”於萌安慰我道。
我點點頭,其實根本就不在想這件事。
我想的是杜清雅,杜清雅又休學去治療,可想而出當初的傷害對她有多深,而這次岑辭也離開了她,她會不會很難受?
而我的心裏除了擔心杜清雅之外,更害怕岑辭會離開。
於萌把書遞給我,我的筆尖卻在顫抖
,另一隻手壓着手腕才平穩下來。
於萌在一旁繼續聊着,“你不知道昨天你和岑辭演奏時的樣子多好看,我是個女生都要羨慕了,以前就覺得岑辭斯斯文文但是有點疏離感,昨天他單手彈奏時,他一笑底下女生都沸騰了,真的太帥了。”
“啊?岑辭笑了?他平時和朋友在一起不是也經常笑?”我停筆好奇的看着於萌。
於萌很活潑也喜歡和別人聊八卦,一說到這種事情就停不下來,趁着課間休息,她託着臉蛋一臉暢想。
“不一樣,岑辭平時雖然對朋友挺溫柔,但是對別人就是那種止於禮數的冷淡,說不上來,反正大家都說他這種人看着溫潤其實很難接近,這次他的笑容真的太耀眼。”
於萌還特意拿出了照片爲證,又是從帖子上扣下來的。
我擦了擦眼睛,才確定岑辭的確是看着我在笑。
於萌收回手機時,我還沒看夠,只能自己又偷偷去把照片下載下來藏起來。
在下載照片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其他的消息,好像都是關於昨天畢業晚會的事情。
感覺這次真的是瞎胡鬧了,看下面評論一半還是覺得我變態,一半隻是覺得我女裝好看,但是也沒有一個人說能接受這樣的我。
要是下個學期真的變回身份來上學,又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我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教授也捧着杯子走了進來。
捏了捏自己的臉,我得拿到這次獎學金才能不給言教授和師母丟人,不能再想別的事情。
中午還是和蘇遇他們喫飯,這次多了一個夏純,還有……趙冪。
趙冪沒回自己學校啊?
夏純一坐下來就盯着我看了老半天。
“昨天實在是太精彩了,那羣餓狼在後臺蹲了一個多小時,被老師趕才散了。”
夏純說完發現好像沒有人搭理她,就疑惑的看着我們。
我看着趙冪,這衣裳好像是夏純的,“趙冪,你這是……”
我一問完,第一個笑出聲的就是蔣鴿。
“如塵,我跟你說這兩人太逗了,昨天趙冪穿着你衣裳和蘇遇跑了,兩個人居然跑去喫夜宵買醉,喝得人家夜排擋老闆都怕了,只能打電話給我,我去一看,這兩人抱一起唱歌呢,要多難聽多難聽。”
趙冪一臉的羞愧,瞪着蔣鴿。
蘇遇也重咳一聲。
蔣鴿又說,“趙冪沒帶身份證,好一點的酒店一定要入住本人身份證,差一點的又不敢讓她一個女孩子住,也不見得跟我們回男生宿舍,只能讓夏純接過去擠一擠了。”
夏純還笑眯眯的,“沒關係,反正趙冪喝醉了也不鬧。”
“能不能不談這事了?”趙冪明顯是不好意思了,轉頭就看着我,“如塵,你和岑辭哥去哪兒了?”
蔣鴿抿嘴一副偷笑的樣子。
“回家。”我立即回答,“喫,喫飯吧。”
大家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喫飯這件事,趙冪和蘇遇都有點宿醉,一直都沒什麼精神。
飯桌上只有夏純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她居然也能聊下去。
好在夏純這個人不無聊,我們聽着也不會覺得尷尬。
直到岑辭的手機聲打斷了夏純的話,他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摁掉繼續喫飯。
可是打電話的人像是不肯罷休一樣,不停的撥打着。
岑辭只能起身轉身去接電話,雖然是背對着我們的。
但是我能感覺到,打電話來的人一定是杜清雅。
我放下了筷子,目光不自覺的盯着岑辭的背影。
是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