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飄雪,露天的唱歌比賽也沒有幾個人參加。
這麼磨磨蹭蹭的,被蘇遇拽着我才下樓去報名的。
一問,參加的路人一共才十個人,幾乎只要參加都有獎品,就算是不是前三,剩下的人每人一箱抽紙還是有的。
這種比賽獎品的落差感,讓我和蘇遇都不禁笑了。
上臺的有人純粹是爲了發泄吼兩句,走音也就算了,差點把音響雜音都震出來,反倒是引得一些躲雪的人停步觀看。
當然也有厲害的人,信手拈來,把雪景變成了自己的背景,贏得下面的人連連鼓掌。
輪到我的時候,方纔寥寥幾人圍觀,現在居然圍了三層人。
個子高的蘇遇站在人羣裏很扎眼,舉着手機對我揮了揮手。
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去參加唱歌比賽的時候,蘇遇也是這樣站在人羣裏揮動着手機。
我深吸一口,拉下了口罩。
風起,雪花落在了脣邊,冰涼的感覺明顯。
底下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我的耳邊只有音樂聲,似乎漸漸習慣了別人的注視。
不過即便是如此,我還是沒有拿到第一名,只拿到了第二名。
第二名是兩個遊戲柄,包裝盒很大,也不知道好不好。
蘇遇替我不平,“那個第一名明顯是他們找的託,我說那麼貴的遊戲機還真的能送人,我跟你說,你就是唱得最好的。”
我並不在意第一名是誰,拿過主辦方遞過來的獎品,轉手就遞給了蘇遇。
“蘇遇,新年快樂。”
蘇遇念念叨叨不平的聲音突然停止,他站在我的面前,久久都沒有接過禮品,反倒是盯着我的臉看了很久。
蘇遇穿着和我一樣的大衣,裏面一件黑色的衛衣,運動又帥氣,整個人看上去修長挺拔。
被他看久了,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如塵,靠過來一點。”蘇遇拉着我的手臂靠近他的懷裏。
我抱着遊戲柄的大盒子,不知所措的靠着他。
蘇遇舉起手機對着我們倆拍了一張照片。
他的下巴貼在我的額頭,聲音順着落下的雪花飄過我的耳畔。
“如塵,你真好看。”
照片上能看到蘇遇的笑臉,而我的臉被遊戲柄的盒子遮住了臉,但是能確定和蘇遇在一起的一定是個女孩子。
“如塵,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裙子拍照的。”
“真的?”我仰着頭看着蘇遇,反問道,似乎想從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我始終相信蘇遇說的每一句話,就像相信遇到蘇遇是我最大的幸運一樣。
蘇遇漆黑的雙眸中晃過一絲光芒,他低下頭靠近我,彷彿一道暖陽筆直的朝着我泄下。
太耀眼,太灼熱,讓我不由得躲了一下。
蘇遇眼底受傷,嘴角卻依舊帶着笑容,擡手拍了拍我的腦門,用力的點頭,“會的。”
蘇遇再三確定照片上沒有破綻,便編輯了一下文字直接發朋友圈了。
我好奇他配了什麼文字,就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
雪與看雪的人。
文字並沒特別之處,簡簡單單,一目瞭然。
點開照片,雪花落在衣服上,頭髮上,雖然看不清我的臉,但是我和蘇遇的姿勢很親暱。
再回頭去看那幾個字,便會覺得在宣告什麼。
就連趙冪都第一時間評論,問蘇遇是不是在公佈戀情?
蘇遇誰也沒有回,自己得意的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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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雖然沒有拿到第一名,蘇遇還是請我去吃了大餐,火鍋。
常聽別人說冬天喫火鍋是最舒服的事情,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
果然很舒服,麻辣的只吐舌頭。
蘇遇時不時就會去看一下自己的手機,注意着別人給他的留言,以前也沒有見他這麼在意過。
直到他翻動手機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
蘇遇關上手機,神色突然有些不對勁,原本得意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如塵,你看手機了嗎?難道不想知道別人怎麼說的?”
我狐疑的看着蘇遇,剛要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
昨天晚上看了太久的衣服,又興奮的聽歌助眠,結果一晚上都忘記關音樂,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什麼電了。
“沒事,他們猜不到是我。”
我以爲是蘇遇擔心別人懷疑到我身上來。
蘇遇只是動了動嘴角,並不像真正在笑,“如塵,謝謝你陪我。”
“不,是謝謝你陪我。”我察覺到了蘇遇的異樣,放下了筷子怔怔的看着他。
蘇遇也放下了筷子,他的手轉動着桌上的空杯子,眼眸低垂,一絲目光都不泄露。
“如塵,我和蔣鴿一樣都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不假思索的點頭。
“那我和岑辭也一樣是你的朋友嗎?”
“……你是,岑辭不是。”我遲疑。
“那岑辭是什麼?”蘇遇身子靠近桌子,整個人都往前湊了湊。
我不語。
鍋中咕咚咕咚的翻滾着,好像在幫這個問題計時一樣。
只是過了很久我都回答不上來,我疑惑的看着蘇遇,不明白剛纔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要問我這個問題。
蘇遇每次詢問關於岑辭的問題,神色都會變得十分的凝重,好像看穿了一切只是不說而已。
我只敢繼續裝傻充愣。
我的腦中,心中,大體分爲了兩類人。
岑辭和其他人。
桌上蘇遇的手機鈴聲嚇得我繃直了身體,但是同時也解救了我。
蘇遇接通他媽媽的電話,但是目光卻依舊盯着我。
“好,我知道了,我在這裏等你。”
和蘇遇的一番話,我已經無心再喫東西了,等蘇遇電話結束便看着他。
蘇遇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媽來了。”
“我喫飽了。”我站了起來。
蘇遇搖了搖頭,“拿你沒轍,走吧。”
五個小時過得很快,送蘇遇站在路口等他媽媽的車,蘇遇一直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如塵,很抱歉,我剛纔不該這麼問你。”
“蘇遇,別這樣。”我習慣性的撥弄手指,因爲乾燥翹起的皮又被我撕了一層,不痛不癢的。
蘇遇苦笑一聲,揉了揉我的頭。
眼前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蘇遇一言不發的上了車。
隔着車窗,蘇遇和車上的女人說了什麼,女人低着頭看了看我。
我也揮了揮手,女人很和藹對着我笑了笑,然後就指了指前面,開車便走了。
蘇遇坐在窗口,一直都盯着我看,苦笑也延續到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蘇遇爲什麼突然會問到岑辭的事情?
蘇遇問我的時候神色十分的嚴肅,好像特別想知道他和岑辭在我心裏的地位高低。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