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的話,讓我不由得捂住臉頰。
這麼明顯?
我連個穿裙子的瘋子都羨慕?
“我不要。”
我立即開口拒絕了蘇遇的好意。
店裏的老闆娘站了出來,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像是在確定我的性別。
“要是不習慣穿裙子,可以試試褲子,現在女生喜歡中性打扮的也挺多的。”
我一個勁的搖頭,想趕緊離開這裏。
蘇遇直接從貨架上拽了一身衣服給我。
“去試試,試試又不會怎麼樣。”
我不想在蘇遇的面前穿裙子,至少現在我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男生。
一旦性別轉換過來,以後我們在同一個宿舍該怎麼相處?
挪動腳步,我被蘇遇推進了試衣間。
看着手裏的一套衣服,坐在了椅子上好久,心裏很掙扎。
好在蘇遇隨便扯的一套是上衣和褲子,還有一個外套。
裙子……裙子不想穿給別人看,這樣的想法十分的強烈。
想了想,就換上了上衣和褲子。
褲子褲管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大,雙腿併攏還以爲是裙子。
“好了嗎?你不會是不會穿吧?”蘇遇在門外催促着。
走出去的時候,蘇遇這臉上一會擰在一起,一會又笑了笑。
“來,把外套穿上,這外套我們打折的,配這一身又休閒又好看。”
老闆娘把我手裏的外套替我穿上,又把我推到了大鏡子前面。
鏡子裏的自己說不出的奇怪。
剛纔穿自己衣服還覺得是個男孩子。
現在也是褲子,但是卻像完全就變了一個人。
褲子比較短,腳踝露在外面,上衣就是很普通的白色t恤。
至於外套,我對着鏡子拉了拉,很像岑辭的那件風衣。
我左右確認了一遍,更加肯定真的很像岑辭穿過的風衣。
還是風衣都長這樣?
在我思考的時候,蘇遇把錢付了。
我立即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了來,“我不要你給我買。”
“你幹嘛突然計較起來了?”
“不一樣。”我冷不丁吐出三個字。
蘇遇站在門口側着身體看着我,外面的風灌進來,吹得他身上寬鬆的運動外套貼在了身上。
讓他的身材比列顯露無疑,要是他踮腳估計能撞到人家的店門頂。
“不然我不要。”我伸手把錢遞給他。
我現在能拿出來的,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蘇遇伸手拿了兩張一百,指了指我身上的外套。
“外套算你的,裏面的算我的,就這樣,別爭了。剩下的前面請我喫東西,餓死了。”
蘇遇拿了錢就向外走,我立即追了上去。
“你喫什麼?”
我追問他,他卻像是生悶氣一樣不說話。
最後直接站在了路邊攤點了十串烤串,我數了數錢遞了出去。
這一排有路邊攤,也有裝修十分有格調的店,走出走進的都是年紀不大的人。
蘇遇還拿了一瓶啤酒,看人家站在喫,我們也跟着站在一邊喫。
我看蘇遇喝啤酒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他在生氣,罐裝的啤酒被他捏得嗶嗶作響。
但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捏着一串烤串,吃了兩口就喫不下了。
“蘇遇……”
蘇遇突然擡手摟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近靠着他的胸口。
“別動,我看着後面旁邊兩個像是岑辭和杜清雅。”
我一僵,手裏的烤串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但是姿勢卻一直都沒有變化。
蘇遇摟得很緊,貼着他的胸口,我能明顯感覺到他隨之而來的緊張。
身後杜清雅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腦袋也越壓越低。
“如塵,擡頭看我。”
蘇遇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扯了回來。
我仰頭看向蘇遇,他突然把自己的腦袋壓了下來。
腦門上貼着蘇遇的嘴脣,轟的一聲,腦袋裏好像什麼東西炸了一樣。
我推也推不開蘇遇。
杜清雅的聲音突然斷了,等我回神的時候,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了。
“我看她要走過來,就只能這樣了,她掃了這一眼大概不好意思就掉頭走了,她不太認識我,這又暗,不會發現你的。”
蘇遇解釋着,十分的慌亂。
我推開他,退了兩步。
“我喝醉了。”蘇遇又說。
他自己說自己能喝,現在半罐啤酒就醉了。
“嗯。”
可是,還有更好的理由嗎?
既然有臺階就下吧。
蘇遇撇過腦袋繼續喫東西,現在還能喫得下,剛纔親我額頭應該真的是爲了應付。
趁他不注意,我摸了摸額頭,感覺像是留下兩道滾燙的印子一樣。
他不言,我不語。
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快僵掉了。
想到杜清雅,我手一頓,蘇遇剛纔說岑辭陪着杜清雅。
杜清雅沒有看到我,岑辭應該也沒有看到我吧?
我緊張的轉首,小心搜尋着杜清雅和岑辭的身影,心裏默默祈禱着,兩人趕緊離開。
穿梭在人羣的目光,瞬間就找到了岑辭的身影,他背對着我,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
應該鬆一口氣的心,竟然還有一點點失落。
收回目光,我再也無心喫東西。
“回去吧。”
找了地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但是外套卻依舊穿上身上。
“你好像很喜歡這個外套,這種外套不分男女,你穿着無所謂的。”蘇遇安慰着我。
“蘇遇,我……”
“別說了,就這樣,可以嗎?”蘇遇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最後三個字帶着一點懇求。
我點了點,誰也在沒有提起剛纔的吻。
我和蘇遇剛走到宿舍的走廊,啪啪兩聲,這一層樓燈都暗了。
好多人從宿舍裏走了出來,不停的抱怨着。
“這個月第幾回了?電路老化也修一下啊。”
“我決賽圈啊!掉了段位誰給我補。”
“就你事多。”
“想打架是不是?”
男生宿舍就這樣,三言兩語就能打起來,但是過一會兒照樣能一起去喫夜宵。
這兩個男生是我宿舍隔壁的,一個禮拜照着三餐吵架,但是一到喫夜宵,兩個人就好的像親兄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