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剛走進來,身後就跟着進來好幾個音樂社的人。
他們不像岑辭那樣繃着一張臉,全部笑嘻嘻的湊近我。
“算了,要是沒有女朋友,許如塵就跟我們湊活湊活吧。”
有人開玩笑。
我壓低腦袋,雖然知道他們都是無心的,但是身後岑辭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的身上。
岑辭不高不低的說了一句,“醜。”
大家頓時沒了聲音,“岑辭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岑辭說醜的時候,我緊張的手指又摳破了指甲,從指縫裏流出來的鮮血迅速的染紅了手指。
“我去上個廁所。”
我立即衝了出去,開始受不了大家的目光。
學校的廁所裏有一面用來整理穿戴的鏡子,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很好看。
但是岑辭一說醜,我的心就開始擰在一起。
看着沾滿水的手,想擡手擦掉一點,剛觸碰臉頰卻又捨不得。
指尖撐在嘴角,作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笑起來更好看了,要是一直能這樣就好了。
收起微笑,指腹蹭了一點脣瓣上的口紅,放在鼻下聞了聞,像是巧克力的味道。
這味道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着我。
以前看趙冪擦了口紅,喝水的時候就會小心翼翼舔一下脣瓣,脣瓣立即變得亮亮的,特別的誘人。
我想所有的女生都應該嘗過口紅的滋味,我也想成爲一個正常的女生嘗一下口紅的味道。
我伸出舌頭,盯着指腹的淺淺紅色。
快要靠近的時候,忍不住的吞嚥了一下。
過於專注下,直到身後的人刻意加重腳步聲,我纔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僵直在鏡子前。
貼在嘴脣的手指依舊散發着口紅巧克力的味道,但是我的指尖卻能感覺到呼出的氣息明顯的混亂。
我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動作,就被身後的人拽進了衛生間最裏面的隔間。
我喫驚的看着眼前的岑辭,窘迫的低下了頭。
“我……我臉上有傷。”所以才化妝的。
解釋着,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越來越低,漸起的是岑辭的呼吸聲。
我後退着,岑辭不依不饒的靠近我。
直到我無路可退,貼着牆面,只能仰着頭看着岑辭。
衛生間最後隔間上的氣窗貼着白膜,將外面的亮光反射的更加刺眼。
而我的眼前卻壓下了一道黑影,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甜膩的脣瓣上多了一層溼潤,冰涼之上卻混着炙熱混亂的呼吸。
我的身體緊緊貼着瓷磚,陣陣涼意透過略薄的衣衫緊緊攀上我的後背。
可即便如此,我身上的溫度還是在不斷的升高。
岑辭,他……親了我。
他一直都很排斥親吻,所以寧願在我肩膀咬下一個又一個牙印,也不願意溫柔的親我一下。
而此時,他卻貼着我的脣瓣。
沒有任何經驗的我,睜大眼睛看着他,脣瓣不再黏膩,而是熱的發麻。
他好像要更多,竟然伸出了舌頭,撬開我的脣瓣伸了進去。
我的身體開始發軟,整個人都快要癱下去,他摟住我,穩住了我的身體。
擁擠的空間裏可以聽到,細微悶悶的聲響。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快要窒息,雙手抵住他的胸口不知道還能放在哪裏。
岑辭擡手捂住我的眼睛,似乎不想我看到這樣的他。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人用力的踢了一下。
“幹什麼?沒有手嗎?”
是蔣鴿和音樂社的人。
“我急死了。”
蔣鴿的聲音漸漸向我和岑辭靠近。
我害怕的睜開雙眼,但是看到的卻是被岑辭矇住的漆黑,我害怕的推了他一下。
 
岑辭也像是突然驚醒,用力的咬了一下我的脣瓣,血腥味立即蔓延到了兩個人的嘴裏。
他一把推開我,深深蹙眉看着我,隨意的擦掉了自己脣瓣上的血跡。
我撇過臉捂着嘴,恨不得將自己貼進牆裏。
岑辭因爲後退撞了一下門。
蔣鴿的腳步聲停在了隔間的門外。
“誰在裏面?”
岑辭微微用力呼吸一下,牙齒緊合,用着一慣平淡的語氣開口,“是我。”
“岑辭,你怎麼還沒好啊?你看到如塵了嗎?”蔣鴿敲了敲門。
聽聞,我將口鼻捂得更緊,雙腿往裏面縮了縮。
“沒有,你們先去,我馬上來。”
此刻,岑辭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的平靜。
而我卻因爲緊張害怕變得呼吸更加急促,背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門外的蔣鴿應了一聲,就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整個衛生間再次只剩下我和岑辭,我放下手,大口大口的呼吸。
滿嘴的腥甜,讓我壓着聲音咳了兩聲。
岑辭突然擡手用力的在我脣上擦了好幾遍。
我疼得躲了一下。
他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擡起自己的袖管繼續用力的擦。
我感覺自己的脣瓣快要被擦下幾層皮,從麻木的溼潤到現在,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
像是非要蹭掉我嘴脣上他留下的印記。
“許如塵,這些你不配!”
岑辭甩了一下手上的血跡,像是在甩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怕不配的到底是什麼?
象徵女生的口紅?還是他的親吻?
我真的好想問清楚,因爲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可是我問不出口。
怕他說話太傷人。
他走得乾脆,總是這樣讓我一個人面對狂風暴雨之後的狼狽。
我摸了摸脣,一碰就疼,放下一看早就沒有口紅的顏色,只有紅得刺眼的血。
但是剛纔,他吻住我的一剎那,舌尖蹭到的口紅,在嘴裏像是釀了蜜一樣甜。
我不知道是他吻得太沖動,還是口紅真的是甜的。
或許是口紅吧,若是不甜,女生怎麼會這麼喜歡?
又或許是吻,不,這算是吻嗎?
我曾經在樓上窗口看到岑辭吻杜清雅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他是那樣的溫柔和小心翼翼。
爲什麼對我就……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鏡子前,嘴脣又紅又腫還破了皮,比擦了口紅還要紅潤,用自來水洗了兩遍都沒有用。
最後我到後臺的時候,只能一直低着頭。
蔣鴿和林曦看到我,還以爲是出事了,一擡起我的頭。
“你的嘴脣被誰洗劫了?”蔣鴿總是能把一件事說得十分搞笑。
我爲難的瞟了一眼岑辭。
他一咳看向了別處。
“我……我不習慣,老實想舔它,舔着舔着就這樣了。”我捂着嘴,解釋道。
林曦也站出來替我解圍。
“男生的確不太習慣這種東西,現在倒好了,直接把口紅這一步省略了,就是看上去……”
林曦捏着下巴,盯着我,似乎在想一個詞彙形容我。
蔣鴿發揮他一慣的妙語連珠,直接道,“凌亂的美感,看得我想……舔一口,嘶!”
說着,蔣鴿嬌俏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
一下子緩解了我和林曦的緊張感。
別人看蔣鴿這樣直接笑得壓着肚子,我低着頭跟着笑,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但是蔣鴿說舔一口的時候,我嘴脣又泛起了剛纔酥酥麻麻的感覺,眼角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岑辭。
這才發現,大家都笑了,唯獨岑辭沒有笑,反而神色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