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辭這次並沒有強取豪奪,但是我卻表現的比以往更加的驚恐無措。
我甚至能感覺到岑辭和我是一樣的,面對這次突然發生的事情都有些無措。
我從岑辭的眼裏看到了宣泄以外的東西。
慾望。滾燙炙熱的慾望。
男人或許對女人本身就存在這樣的慾望,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因爲我不敢往深處想,怕自己想多了最後一場空。
第二天的餐桌上,岑辭一如既往的出現了,看上去平靜又冷漠。
好像昨天發生的一切,只有我自己在胡思亂想。
“喫下去。”
小小的藥丸遞了過來。
我不明的看着岑辭,問都沒敢問就吞了進去。
岑辭眉頭一蹙,警告道,“除了我給你的東西,誰給你的都不能亂喫!聽到沒有!”
我用力點頭,後來才知道那個是事後藥,因爲岑辭這次沒有戴套。
以前我不懂,所以他戴不戴對於神經緊張的我根本就感覺不出來,除了疼痛以外,對於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我都沒有什麼印象。
但是這次不一樣,我說不出來,更不敢在岑辭面前表現出來。
除了疼以外,還多了一種酥麻的感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麻痹纔會產生這樣的觸感,嚇得我一晚上都沒有敢睡覺。
“岑,岑辭,你知道趙冪的裙子哪裏買的嗎?昨天的裙子……髒了。”
我發覺好像只要提到昨天,我和岑辭之間的開關就被擰開了,不僅僅是我覺得渾身發熱,看過去岑辭白淨的臉頰也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但是一想到要賠趙冪裙子,我就開始困窘。
趙冪的家庭很富裕,雖然她從來都不在我的面前表現出來,但是她的東西向來都不差。
我緊衣縮食才能從兼職的錢裏面擠出一部分喫飯錢,要是給她買了裙子,恐怕以後喫飯都成問題了。
“我帶你去。”岑辭沒有拒絕我。
喫過早餐以後,岑辭就打車帶着我去了商場,車費是我自己堅持付的,岑辭也沒有拒絕。
看着因爲國慶而裝扮的商場,我都覺得驚奇。
也不是沒有來過,陪着媽媽和大姨來過一兩次,她們兩個喜歡逛喜歡試,開始覺得不好意思光試不買,但是後來兩個人的虛榮促使她們理直氣壯的試衣服,試用化妝品,連別人眼中的鄙視都可以裝的視而不見。
我安靜的跟岑辭上樓,低着頭搓着t恤的衣襬,不想成爲媽媽那樣的人,不想再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
走下電梯,我快步往前,“岑辭,你能借我錢嗎?”
岑辭不說話,我也沒有勇氣擡頭看他,深怕看到他眼中的鄙視。
看岑辭繼續往前走,我就跟了過去,走進專櫃營業員就很熱情的介紹,還以爲是岑辭要買給女朋友的。
“是這個嗎?”岑辭遞了一件白色裙子過來。
我看了看點頭,翻出吊牌,八百九十九。
一個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數字,爲什麼一件這麼短的裙子會這麼貴?
我一百塊要用喫一個月的一日三餐,人家卻穿着我快一年的伙食費。
我手心都開始冒汗。
“要嗎?”營業員反覆問了一句,聲音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我沒錢。這三個字卡在喉嚨口既是無奈又是無助,我一定要賠給趙冪的,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偷偷穿也不會這樣。
我急得背上都貼出一身的汗。
“要。”
岑辭直接叫人把裙子包了起來,然後把錢付了,把袋子甩在我手裏就走了。
我感激的看着岑辭,有好多話想說,卻被岑辭的手機聲打斷了。
“岑辭,你在哪裏?”
我一聽是杜清雅的聲音,立即往後退了兩步,好像怕她能從手機裏看到我一樣。
我害怕發狂的杜清雅。
“馬上來。”岑辭對杜清雅依舊很溫柔,這三個字像是甩在棉花糖上,又輕柔又甜蜜。
我悶着頭轉身,很識趣的自己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都不敢坐車,想到還欠岑辭這麼一大筆錢,我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路過藥店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走進去指着岑辭常喫的藥買了幾盒。
“你再買一盒吧,送個小藥箱,放在揹包或者行李箱裏又方便還不容易忘記。”
藥店的阿姨拿出一個小藥箱,大約兩個手掌那麼大,塑料的,其實不值錢,但是阿姨一句不容易忘記讓我有些心動。
藥店的阿姨打開藥箱,“裏面還有一個藥盒,分七天,隨身攜帶,你能這種年輕人最容易忘記吃藥的。”
我鬼迷心竅的買了下來,把藥整齊的拍在一起,藥盒裏也剝了幾顆。
做完這一切我纔想起,我爲什麼要做?
帶着這種疑惑,我走了靠近兩個小時纔到岑家,手裏的藥盒就放在了岑辭的房門口。
我剛回到房間就聽到樓下有腳步聲,我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岑家見到杜清雅了。
此刻,卻聽到了杜清雅的聲音。
我的手握住門把,差一點就像以前一樣走出和杜清雅打招呼,但是轉念一想纔想起來,我們都不一樣了。
我腦袋靠着門,耳朵貼了上去。
“這藥是誰給你準備的?”杜清雅的聲音似乎有了變化。
“傭人。”岑辭平靜的回答。
我咬脣擡手捂住口鼻,好像怕自己的呼吸聲都被他們聽到。
直到傳來岑辭房間的關門聲,我才拉開門縫,心裏很害怕自己準備的藥箱會被他踹到一旁。
做賊心虛的感覺,讓我的心劇烈的跳動着,眼睛貼着門縫向外看,發現原本已經進去的岑辭突然又拉開了門。
岑辭的目光很明確,就是看着我這裏,我被他的目光嚇住連關門都忘記了。
岑辭看着我,複雜的目光漸漸淡去,他也關上了門。
我盯着那扇門許久,久到喉嚨拔幹才回神,看到門口的藥盒已經被拿走,我才關上自己的房門貼着門板坐在地上。
手心撫着心口,跳動的越來越沒有規律。
以前是見到岑辭的緊張,此時變成了一種本能的躁動不安。
傍晚的時候,趙冪來拿衣服,我害怕的將兩條裙子交給了她,臉頰壓得快要貼在胸口,深怕她看出來自己的裙子被換了。
不過趙冪只是小心的疊了一下,就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