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臂過了好幾天纔算好一點,但是依舊沒有什麼力氣。
我不敢去醫院,更不敢告訴任何人。
在學校也是儘量繞開葉菲菲走,有時候做操的時候葉菲菲會衝我笑一笑,那種笑容我至今忘不了。
每次她笑我都沒有好事,這次也一樣。
我緩了幾天,覺得手不疼了才放心下來。
就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班主任卻找到了我。
“許如塵,助學金是幫助貧困生完成學業的,但是葉菲菲反應說岑如雄是你爸爸,你這家庭狀況沒辦法讓你繼續申請助學金了。”
我喫驚的看着張老師,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老師,我……”
“岑如雄是不是你爸爸?”張老師的目光多了一點點鄙夷。
也是,誰都知道岑辭是岑如雄的唯一的兒子,我承認了的話,作爲了解家庭狀況的班主任很快就會明白我是個小三的孩子。
小三的定義在於破壞別人的家庭,加上岑辭的媽媽趙雅纔去世沒多久。
我的存在就說明了自己和媽媽的不堪。
“是,我是。”我只能低頭承認。
“出去吧,助學金就取消了。”班主任撇嘴讓我離開。
“老師,我真的很需要助學金,求求你幫幫我。”
我向班主任鞠躬,懇求着。
如果不拿助學金回去,媽媽一定會生氣。
媽媽一生氣,我就會遍體鱗傷,我說不出口只能哀求班主任。
“出去。”班主任不耐煩道,“這是政策,不能因爲你改變。”
我只能走出辦公室,着急的不知所措。
我想了一個下午的理由,但是我知道媽媽是從來不會聽我解釋的。
接近放學的時候,媽媽就等不及的來到了學校找我。
“助學金髮了吧?快點拿給我。”媽媽迫不及待的盯着我的口袋。
“我……我沒有了。”我不敢騙媽媽,只能壓低聲音的告訴她事情。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耳朵一疼,被她擰着一路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是哪個不要臉的扣學生的助學金?還有沒有師德了?”
媽媽氣沖沖的闖進了老師辦公室。
“不好意思,這位家長,我們這裏不是你大吵大鬧的地方。”
班主任皺眉看着
我和媽媽,揮了揮手,示意讓我們倆趕緊出去。
“原來是你這個婊子啊,快來看啊,這個婊子吞了學生的助學金,這是要逼死學生啊!”
媽媽大喊着,聲音穿過整層樓,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探着腦袋看過來。
班主任氣得臉色漲紅,指着媽媽讓她離開辦公室。
“你要是不把錢給我,我就在這不走了。”媽媽潑婦似的坐在了班主任的辦公桌上。
班主任和幾個老師想來拉開媽媽。
媽媽立即開始撒潑,惡狠狠的雙目等着班主任,一把揪住班主任盤起來的頭髮,一路拽出了辦公室。
“就你這個婊子還想和我鬥?我就讓你的學生看看!”
“媽,媽,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我幾乎跪在地上拉着媽媽拽老師的手。
媽媽擡腳踹開我,“生你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很快媽媽和班主任扭打在了一起,一層樓,兩層樓,就連對面那一層樓的人都看着這裏。
我的哀求聲被看熱鬧的人聲蓋過。
“到底誰是婊子?我看你纔是婊子,破壞別人家庭的三兒,生得兒子也是個只會搖尾巴賤貨,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
“老師……”我難以置信的看着老師。
我沒想到,以前總是因爲我家庭困難對我和藹可親的班主任老師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形容我。
“賤貨,婊子,誰是小三了?我家如塵纔是岑家的種,我打死你個賤貨,婊子,許如塵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我扯着她的腦袋,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我媽還在罵,罵老師,罵我。
“許如塵是野種,你們一家子的變態,野種,野種!”
班主任被我媽揪掉了一把頭髮,合着頭皮扯下來的一堆頭髮,她痛得叫出了聲,罵我的話也更難聽了。
突然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鄙夷,看不起,嫌惡……
“媽,我求你別打了,老師,對不起,對不起,媽……”
我上去想要把我媽拉開,我給我媽跪下,磕頭求她不要再打了。
班主任卻一腳把我踹開了。
“滾!我沒你這種學生,有多遠滾多遠!野種,孬種!!”
“我,我不是。”
我躲避着別人的目光,彷彿曾經只是無視我的同學老師突然之間都開始嫌棄我。
那種目光將我周身的空氣一點點抽光,讓我窒息和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