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一起都說出來吧？”
“真沒有了。”
“真的？”
一看到卞通州眼神裏殺氣騰騰的樣子，顧老生打了一個寒顫：“我想想，我再想想。”
他是真的怕自己的效忠書被曝光了。
到時候，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這一切頃刻間便會雞飛蛋打。
“孟紹原換了一個辦公室。”
好半天，顧老生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卞通州大是不滿，可還是問了一句：“換個辦公室算什麼情報？爲什麼要換？”
“好像是讓給誰了。”
“誰？”
“我也不太清楚。”顧老生在那想了一下：“不過，孟紹原對這個人畢恭畢敬的，態度恭謹的很。而且，昨天我見到孟紹原，他額頭上還有一處傷，我聽說，就是被這個人給打的。”
什麼？
卞通州怔住了。
打孟紹原？
上海灘，還有人敢打孟紹原？
而且，還是軍統內部的人？
卞通州一下變得警覺起來，詳細問了這人的長相、身高、樣貌。
顧老生老老實實的一五一十回答了：“大概就是這樣，我聽他們叫這個人‘李先生’！對了，他還帶着比較重的浙江口音。”
“我知道了。”
卞通州隱隱的預感到，自己似乎要抓到一條大魚了……
……
“高松君。”
“吉本君。”
六金剛、八豪傑、長島十三槍。
這是影佐禎昭苦心經營多年培養出來的一批特務力量。
六金剛已經全軍覆滅。
八豪傑總算是進入了上海。
而這次，長島十三槍也被他全部調集到了上海。
影佐禎昭準備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長島十三槍，即“長島組”，組長吉本和見，三十四歲，被影佐禎昭讚譽爲擁有“鷹一樣的眼睛，半兵衛一樣的頭腦”。
影佐禎昭麾下，精英盡出！
即將到來的，不但是影佐禎昭的洗雪恥辱之戰，也是他的正名之戰！
不能再讓軍統繼續囂張下去了！
“諸位。”影佐禎昭看着自己精心組建起來的特務配製，心裏還是比較滿意的：“諸位都是大日本帝國的精英，擔負着保護上海的重任，我希望諸位能夠通力合作……”
高松泉發現這次會議，影佐禎昭並沒有邀請田七、李士羣這些中國人。
甚至，也沒有邀請羽原光一、川本小次郎等人。
也許在閣下的內心深處，還是對上海的這批人不信任吧。
畢竟，帝國在上海之前蒙受了太多的失敗了。
“高松君，你來的時間比較早，和吉本君介紹一下情報吧。”
“是的。”
高松泉把上海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然後說道：“上海因爲軍統的存在，讓局勢變得非常複雜，我需要承認的是，我們目前暫時處於下風。
通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要想在上海有所作爲，要想在上海有所作爲，有三個人也許能夠在其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田七、李士羣和羽原光一！”
他觀察了一下影佐禎昭，發現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心裏多少放心了一些：
“田七和李士羣，一個出身軍統，一個出身中統，都熟悉支那兩大特務組織內部運轉，更加關鍵的是，他們知道如何對付中國人，如何在這座城市活動。
至於羽原光一中佐，他的個人能力極強，而且他爲帝國，殫精竭慮，沒有一刻是鬆懈的，我甚至可以說，他對於孟紹原的瞭解，比他了解自己更加了解！”
“所以，高松君，你的意思呢？”
“重用他！”
高松泉毫不遲疑地說道：“土肥原閣下在臨走前鄭重推薦了羽原光一，那是有道理的。他現在是上海特務部的部長，我建議，賦予他更多的權利！”
影佐禎昭沒有立刻回答。
可是，在他的印象裏，高松泉從來沒有如此鄭重其事的向自己這麼推薦過一個人，而且還是用如此尊敬的語氣說的。
“我知道了。”
許久後，影佐禎昭才緩緩說道：“高松君，我會仔細考慮你的建議……”
……
“確定？”
“確定，顧老生不像在說謊。”
“敢佔了孟紹原的辦公室，還敢打孟紹原？”李士羣緊鎖眉頭：“你再把這個人的樣貌描述一遍，顧老生怎麼說的你就怎麼說，一個字不許差！”
卞通州急忙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李士羣的面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從這些特徵來看，這個人，怎麼那麼像戴笠？”
“戴笠？”
卞通州被嚇了一跳：“不會吧？戴笠敢來上海？”
“他沒什麼不敢的。”李士羣喃喃說道：“上海開戰那會，他不顧日本人的飛機轟炸，上海南京兩頭跑……日本人佔領上海，他又是最後一批撤離上海的軍統高層……這之後，他也同樣來過上海，他一是有膽略，二是在上海有孟紹原親自保護他！”
“那真的是大魚了啊！”卞通州倒吸了一口冷氣：“李主任，戴笠要真的在上海，那我們……”
“絕對不能放過他。”
李士羣發現自己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立刻和重慶取得聯繫，想方設法弄清楚兩件事，一是軍統總部有沒有一個叫江秀武的人，第二，弄清楚戴笠是否在重慶。”
“明白！”
“孟紹原……戴笠……顧老生……”
李士羣在那喃喃自語：“有趣，有趣……”
“李主任，孟紹原這個人很狡猾，這會不會是他故意設計的陷阱？”
“有可能。”
李士羣沉吟着：“顧老生升得太快了，軍統還沒有這樣的先例……問題是，顧老生如果真的沒有能力，孟紹原怎麼可能把他一下升到支隊長的位置？抓住川田時嶺也不是假的……這個人，應該是真的有本事，但骨頭卻不那麼硬……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你知道嗎？”
卞通州搖了搖頭。
“如果你要設計一個陷阱，你會拿我當誘餌嗎？”
卞通州一怔：“當然不會。”
“是不會。”李士羣很肯定地說道：“戴笠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我，，就算有三個膽子，孟紹原也斷然不敢拿戴笠來冒險。當務之急，是要確定戴笠是否在上海。”
他在那裏想了一會：“多派些人去亞爾培路活動。”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