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槍聲在後面不斷傳來,常高成一迭聲的催促着。
雪佛蘭卡車卻噶然停下。
一輛巡捕房的車和幾個巡捕出現在了前面。
常高成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那些劫匪,總不會在巡捕們面前開槍吧。
不過,他還是不敢下車。
他得等到增援到了才能下來。
他看到巡捕朝着這裏走來。
忽然,常高成慘呼一聲。
一名明晃晃的斧頭,砍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金斧頭!
想當年,金斧頭靠着一把斧頭,大戰上海灘,幫季雲卿打下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現在他的身子骨雖然廢了,可還能夠用斧頭!
常高成也是個人才,生死關頭,一把打開車門,整個人都翻滾了出去。
可惜,已經太晚了。
幾個巡捕過來,一句話不說,對着常高成“砰”的就是一槍。
常高成死了。
金斧頭從卡車上跳了下來。
一個巡捕開車,徑直開往早已聽課的平民女校。
而在女校裏,一輛一模一樣,同樣全新,還沒有懸掛牌照的雪佛蘭卡車開了出來,替代了之前雪佛蘭卡車所在的位置。
兩個巡捕把常高成的屍體拖到了車廂後,甘寧掏出一枚手榴彈,拎來一隻皮箱,把手榴彈夾在了皮箱和常高成的腦袋當中,接着一拉導火索。
“轟”!
甘寧朝金斧頭點了點頭,然後帶着手下迅速撤離進了平民女校。
金斧頭掏出了槍,躲在了車頭那裏。
做完所有的事情,才用了區區一分多鐘的時間。
一模一樣的卡車,車廂裏,是一模一樣的皮箱,裏面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日元和軍票。
幾乎。
偷天換日!
日元還是日元,軍票還是軍票。
但卻已經不再是那個日元和軍票……
……
被炸燬了小半箱的日元。
可是其它的箱子裏面,日元、軍票全在。
“老金,快,你親自送出去,一定要平安的送出上海,送到日本人的手裏!我再給你增派人手,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啊。”
“放心吧,季老闆!”
金斧頭拍着胸脯:“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做到!”
……
1[筆趣閣 ]838年。
國民革命軍高級將領,宿敵張自忠、龐炳勳拋棄個人恩怨,在臨沂與日軍展開血戰,於臨沂重創日軍第五師團。
日軍攻擊臨沂的坂本支隊6個步兵大隊在臨沂作戰至3月29日,由於攻打臺兒莊的瀨谷支隊告急,只留兩個大隊牽制龐炳勳和張自忠部,其餘4個大隊和炮兵轉至臺兒莊作戰。
臺兒莊決戰拉開帷幕!
“師團長閣下,出事了。”
“慌張什麼。”日軍第五師團師團長板垣徵四郎中將不滿的擡起了頭:“慌慌張張,有損帝國軍人尊嚴。”
“是的,師團長閣下,可是,底下各聯隊、支隊陸續發現假的日元和軍票,這已經引起了士兵和部分軍官的不滿。”
“什麼?”板垣徵四郎一怔:“假鈔?假軍票?這怎麼可能?”
“師團長閣下,請您過目。”
一張軍票被放到了板垣徵四郎的面前。
五十錢。
大日本帝國軍用……
大日本帝國軍用票!
少了一個“手”字!
“師團長閣下,這張假軍票具有非常明顯的特徵,我們迅速檢查了其它日元和軍票,發現大量假鈔!”
“怎麼可能?”板垣徵四郎簡直覺得難以置信。
“的確是這樣的,這些日元和軍票,都是從上海方面運送來的。”
“你的,是說季雲卿的那筆錢?”
“是的。”
“八嘎!”
板垣徵四郎瞬間就憤怒了:“混蛋!兩百萬日元,一百萬軍票,難道全部都是假的?”
“就目前我們的調查來看,很有可能都是假的。師團長閣下,對支那軍隊的全面攻擊已經開始,在這個時候卻發現了那麼多的假鈔,而且全部發放到了士兵手裏,這對於士氣造成的打擊將會是非常大的。我們很多士兵會把薪水寄回家中,可現在……”
“必須要穩定住他們的情緒。”板垣徵四郎面色鐵青:“電告上海方面,徹查到底!”
板垣徵四郎此時的心情完全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自從展開攻擊作戰,第五師團敗績累累,最危急的時候,甚至連大量陣亡的日軍將士的屍體都不顧了。
日軍一向非常重視將士屍首的處理,不是危急到沒有辦法,通常都會設法帶回焚化,將骨灰帶回日本。
可是在中國軍隊的嚴防死守,決死反擊面前,這也顧不上了。
而這已經帶給了士氣很嚴重的打擊,每個日軍士兵都在擔心,自己一旦戰死,骨灰是不是能夠回到家鄉。
現在,部隊里居然又出現了大面積的假鈔?
板垣徵四郎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到前線將士的不滿怨氣了……
……
上海,特別行動辦公室。
一箱箱的錢和軍票就放在孟紹原的辦公室裏。
孟紹原拿出了一疊錢,在手裏把弄着:“錢啊,好東西啊,你們知道這麼多的錢可以做多少事情嗎?”
沒人回答他。
孟紹原把手裏的這疊錢扔給了甘寧:“拿出一部分,賞給這次參與行動的兄弟們。其餘的,拿出一百萬日元和全部軍票,分別送到各個游擊隊手中。每十萬日元,夾雜兩到三萬假鈔。”
“是!”
游擊隊的日子,可以過得更加富裕些了。
“諸位。”孟紹原站起了身,走到了懸掛在牆壁上的地圖前:“剛剛接到前線情報,我國軍22集團軍,以劣勢之裝備兵力,與日軍血戰三晝夜,斃敵無數,而我自身亦蒙受重大損失。122師師長王銘璋,以身殉國!”
他緩緩說道:“起立,爲王師長默哀!”
每個人都站了起來,垂下了頭。
“默哀畢,都坐下吧。”孟紹原輕輕嘆息一聲:“我軍在藤縣一帶,殺敵二千餘人,極大的阻滯了日軍前進步伐。王師長功耀天地。吳靜怡,調撥專款十萬,以匿名的方式給王師長的家人送去。”
“明白。”吳靜怡默默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