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喫飽了撐得沒事幹,纔會跑過來,看喜歡的女孩,和別人談戀愛。
又難堪,又憤怒,又嫉妒。
“謝淮墨,我不想走路了。”
“爲什麼?”
“想你揹我!”
他走得很急,卻還是聽到了,真恨自己的耳力好。
不過,這個吻也太短暫了吧?
呵,看來,也沒談多久了。
他放慢腳步,假裝不在意的側身,視線掃過去。
老舊的小區,路燈的光很是昏黃,像老電影裏的景色。
女孩子彷彿是一隻溫順的貓,趴在男孩子背上,圈着男孩子的脖子。
男孩子走得出奇的慢,慢到也像是電影裏的鏡頭。
或許,這人能被封爲院草,還是學生會主席,除了沒什麼錢外,並沒有他以爲的那麼不堪。
反而是偷偷尾隨的他,其實挺噁心的。
李明旭垂下眼睛,嘴角勾起清淺的笑弧。
他一直對身旁的女人念念不忘,或許便因爲她是他的世界裏所難以遇到的純淨之人吧!
看完話劇,時間已經接近八點半。
和李明旭分開後,唐淺怡帶着兩個小朋友回到房間,監督兩小朋友刷牙洗臉。
站在酒店貼心提供的小馬紮上,排排站着,動作劃一地刷牙牙,可把唐淺怡萌壞了。
將兩個小萌寶伺候好了,然後,問題來了。
陶陶:“唐姑姑,我睡哪裏?”
謝叔叔還是有點用的。
要是謝叔叔還在,他就能去隔壁屋睡覺覺了。
唐淺怡有些囧,“陶陶當然是睡牀上呀!”
陶陶看看彤彤,默默地紅着臉,搖頭,“不要。”
媽媽說,男生和女生,長到七歲,就不能一起睡覺覺了。
他已經過完七歲生日啦!
“沒關係的。唐姑姑帶了睡袋,陶陶一個,唐姑姑和彤彤一個,就不算是睡在一起哦!”
唐淺怡打開旅行睡袋,展開放在牀上,笑道,“這個藍色的是陶陶的,這個粉色的是唐姑姑和彤彤的。”
彤彤點頭,“彤彤喜歡粉色的!”
說着,小姑娘手腳麻利地鑽進睡袋裏,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陶陶板着小臉,想了想,看着唐淺怡的眼睛,認真地說:“謝謝唐姑姑。今天麻煩唐姑姑照顧陶陶!”
“不麻煩。陶陶是個很懂事的好孩子,唐姑姑也很喜歡和陶陶在一起哦!”
陶陶害羞地紅了臉。
唐淺怡看着陶陶也爬進睡袋裏,“現在呢,唐姑姑也要去刷牙洗臉啦!你們先閉上眼睛,睡覺覺,好不好?”
“姑姑,彤彤的晚安吻!”
彤彤閉上眼睛,嘟起小嘴。
唐淺怡走過去,俯下身,在女兒小嘴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下額頭,“彤寶兒,晚安!”
“姑姑,晚安!”
唐淺怡想了想,又繞到另一邊,問陶陶,“陶陶要唐姑姑的晚安吻嗎?”
陶陶噌地鑽進睡袋裏,動作比土撥鼠還迅速,唐淺怡震驚了下,大樂不已。
其實,帶着兩隻小朋友,需要時刻注意他們的安全和動靜,精力比較集中,還是蠻累的。
但,此刻,看着小包子們天真純淨的睡容,她覺得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光了。
唐淺怡簡單地梳洗完畢,
仔細塗過護膚品,坐在牀上,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兒,確定陶陶睡相很乖巧,不會滾到地上,這才睡在彤彤的外側。
躺在牀上,唐淺怡讓自己不去想今天發生的糟心事,也因爲身體到底疲乏,很快便進入夢鄉。
夢卻不太美好。
她夢見自己爲謝淮墨當了小三。
在董詩詩爲謝淮墨生了一個孩子後,她又爲謝淮墨生了一個孩子。
唐淺怡直接被如此無語的噩夢給嚇醒了,胸口沉得喘不過氣來。
醒過來,才感覺到是彤彤的手肘壓着她心窩口了。
唐淺怡小心翼翼地拿下女兒的手和腳,拿過手錶,就着壁燈散發的幽靜光芒,看了眼,才四點多?
卻沒有什麼睡意了。
她索性從睡袋裏出來——
“謝叔叔,謝叔叔,彤彤想喫蝦片……”
唐淺怡後腦勺滴下一顆巨汗。
披着外套,唐淺怡坐在沙發上。
按亮置於茶几上的檯燈,拿過褲子,往口袋裏摸索,摸到那個疊成心形的紙條。
淡若檸檬的微弱光芒下,唐淺怡捏着手上的一顆心,清淺的傷感在她的眼裏浮浮沉沉。
難爲謝淮墨還記得如何折心,想必也還記得如何折千紙鶴吧?
這些都是她的惡趣味——偏喜歡拉着男朋友和自己一起學摺紙。
結果,她只學會了疊千紙鶴,倒是謝淮墨把視頻裏教的所有都學會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
除非他不想,是他想的,就一定會想辦法去做到。
希望今天章明惠的又一鬧,自己的又一次表態,能夠讓謝淮墨真正清醒,從明天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唐淺怡低嘆一聲,拆開手上的這顆心。
是一首詩。
楊柳絲絲繞輕柔,煙縷織成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
淚水迷糊唐淺怡的眼眶。
謝淮墨沒有寫的那兩句,她知道。
是——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唐淺怡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將信紙摺疊再摺疊,塞進錢包夾層裏,輕聲喃喃,“謝淮墨,你就是傻子。”
唐淺怡蜷縮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決定再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地,竟又做起了夢。
夢境裏的謝淮墨,也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大褲衩。
他站在料理臺前,準備早餐。
晨光如水般,溫潤地浪漫了滿屋。
輝光裏的男人,靜雅出塵。
白瓷小碗裏,蔥花細細。
天青藍花碗裏,蝦仁如雪,淺淺的紅絲,像白玉里的紋路,極爲漂亮。
竈上的鍋裏,水咕嘟咕嘟地沸騰,男人取出麪條,倒進開水裏,輕輕地攪動。
她從後面抱住男人精瘦的腰,下巴蹭呀蹭他的後背,好喜歡這樣抱着他,太幸福了。
“謝淮墨,我們早上喫什麼呀?”
“彤彤昨晚抄着要喫蔥油拌麪。”
“那我要喫春捲,你怎麼不做?”
“你不是說油炸食品,對身體不好?你要喫,彤彤肯定也要喫。所以……你懂的?啊啊啊,老婆饒命,耳朵要被揪掉了!”
“你說,自己是老婆奴,還是女兒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