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怡眨眨眼睛,憋回涌到眼眶的淚花,不去想曾經那麼多,那麼多的甜蜜火熱,傾心交付的夜晚。
“謝淮墨,你其實沒有喝醉吧?”
“謝淮墨,你說過,‘沙揚娜拉’了。”
“謝淮墨,和你分手,無法放下的人,應該是我吧?你可是謝淮墨,你應該是瀟灑的。”
要他如何瀟灑?
他已經把一顆心全給了這個女人,傾盡了所有的感情,好也罷,壞也罷,只想和這麼一個女人慢慢地走下去。
他已經被這女人掏空了,縱使有力氣卻無心去重新經營一段真正的新感情。
他就是這種死心眼,確認了一個人,就是生生世世。
“謝淮墨,你弄疼我了。”唐淺怡試圖拉開鉗制她的鐵臂,“謝淮墨……”
“還沒過十二點,今晚是平安夜。”
唐淺怡吸吸鼻子,“那又怎樣?”
“你收了別人的蘋果,我很不開心。”
“淺淺,你收了別人的蘋果,我的蘋果給誰?”
趁着懷裏的女人停止掙扎,謝淮墨親親她的耳垂,埋在她的勃頸處,深深地嗅聞。
“淺淺,如果我說,那一句‘沙揚娜拉’是告別過去,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你相信嗎?”
薄脣若有似無地碰觸唐淺怡裸露於外的皮膚,聲音低低的,啞啞的。
這也是她習慣的擁抱姿勢,安全感滿滿的。
謝淮墨卻喜歡用這個姿勢……愛她。
一遍一遍,親着她的臉頰,頸子,身下橫衝直撞,讓她滿足到靈魂都跟着戰慄。
此刻,身體的記憶爆發,唐淺怡閉上眼睛,淚水在清麗的臉龐上蜿蜒。
夜晚總是容易讓人放下戒備,變得脆弱善感,她可恥地懷念這樣的荒唐情事。
謝淮墨啊,他總有辦法勾起她拼命壓在心底深處的眷戀不捨。
修長的手從毛衣下伸了進去,探進秋衣裏,略帶播繭的手指摩挲着女人平坦光滑的腹部,細細地摸着,像是在確認什麼。
這女人不是說她做過闌尾手術,肚皮上留了一道疤麼?
唐淺怡心裏發緊,按住謝淮墨的手,“別這樣,謝淮墨!”
“淺淺,給我摸一摸,我好想。”謝淮墨閉起眼睛,來回地蹭女人柔軟如綢緞的短髮,“淺淺,你的頭髮剪短了,不就是想重新開始嗎?和楊成是,和我也一樣,不是嗎?”
“不行!謝淮墨,我不相信你所謂的重新開始!別忘了,你是董詩詩的未婚夫!”
“這不重要。”
“對我來說,這很重要。”
她不會當小三!
她現在已經後悔了,剛剛就應該打電話告訴董詩詩:“你男人在綠坊。”掛斷電話,矇頭睡覺。
“呵,準你身邊杵着一個楊成,就不准我身邊掛着一個董詩詩!淺淺,訂婚那天,我一直在等你,只要你過來看我一眼,就沒有那場訂婚典禮。你總是在逼我。”
“淺淺,我允許你和我一直彆扭着,不過,不要試探我的底線,你要是敢和楊成交往,我馬上娶董詩詩!”
這個女人太氣人了,居然敢收別的男人送她的玫瑰花,當他是死人,是不是!
“我巴不得你明天就娶她!”大家都一了百了!
唐淺怡被謝淮墨
成功激怒,心中的柔情都化爲氣憤,拼命掙扎。
謝淮墨圈緊她,眼眸沉如濃墨,薄脣吻住脖側的一塊皮膚,狠狠地吮吸,搓弄。
唐淺怡頭髮一麻,“謝淮墨,你放開我!”
謝淮墨任由她掙扎,輾轉,猛親。
唐淺怡這才發現謝淮墨爲何一直喜歡這個姿勢,因爲她無法踢到他,處於完全劣勢的地位,只有腳能派上用場!
謝淮墨勾脣一笑,在被這女人踩到之前,飛快地放開她。
唐淺怡踩了一個空,心中更氣。
“你也不是第一次住在這裏,自己去找房間睡吧!我困了。”
唐淺怡難以置信地看着光着上半身的男人,長腿大邁,走到牀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背對着她,還真的打算睡覺了?
所以!
所以!
謝淮墨今天是又犯病了,對吧?
因爲是平安夜,他纔想起自己這個老初戀,才又興起了逗弄的興致,現在是撩完就撤?
唐淺怡氣得張大嘴,血液上涌的後果就是,她衝過去,抓起枕頭,就往謝淮墨身上狂砸!
“喂,你幹什麼!”
謝淮墨護住自己的頭,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我都不鬧你,你又發什麼瘋!”
“爲民除害,打死你這個讓人摸不着北,不着調的混蛋!”
枕頭變成武器,瘋狂地往謝淮墨身上拍。
“要不是你作妖,姑奶奶我現在正夢着吳彥祖呢!氣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天天熬夜會送命的!我好不容易把作息調整回來,每晚都睡得香甜!你又蹦出來作妖,害我到現在都沒法睡覺!”
謝淮墨護着自己的腦袋,無奈地嘆息,“好好好,我錯了!”
如此好脾氣的認錯,讓唐淺怡更加火大。
“我遲早被你氣出乳腺增生!”
“不會,不會的,我給你揉揉。”在把她氣病之前,他肯定把她收拾服服帖帖,到時候,她每天不要太開心。
“啊!說好了,打人不打臉!喂!”
謝淮墨眸光微閃,抱着腦袋,在牀上四下逃竄。
唐淺怡已經氣糊塗了,爬上牀,追着謝淮墨,狠狠地揍他。
打着打着,謝淮墨張開長臂,往她身上一撲,直接來了出甕中捉鱉!
“起來,壓死我了!”
“我還沒嫌棄你肋骨咯得我好疼!”
說歸說,謝淮墨擡起胳膊,虛虛地撐在臉紅紅的女人身體上方,眼神溫軟地看着她,嘆口氣,低低地罵,“笨蛋!”
唐淺怡別開臉,“你起來。”
“我不起來,除非你告訴我,你爲什麼去酒吧接我!”
謝淮墨換成一隻手撐着腦袋,一隻手把玩唐淺怡的頭髮,呼吸裏有淡淡的酒味,眼神亮得發光,哪有丁點醉意。
唐淺怡尷尬地發現自己剛好被謝淮墨的雙腿夾在中間……
“酒保給我打電話,我本來想打給你的鄰家妹妹,又覺得不合適,就想着自己去接你,將你送回家得了,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你當真如此想?”
“當然!”
“那,那晚我說完‘沙揚娜拉’,你爲何蹲下來,哭得像哥找不到家的迷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