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枉之雨停了!
停的戛然,停的讓人側目。
蕩芒之地厚重的怨枉迷霧好似被這一場本質沒有變的黑雨給澆明亮了三分,朝着遠方望去已經不再是漆黑的不出三丈之目,連天邊的擎天鬼煞亦能看的清虛影。
三頭六臂,頂天立地,周身更是層雲翻滾,隨着清面鬼煞對着天地間的每一聲震喝,蕩芒之地都會隨之應和七聲嘶鳴的鬼音。
四處漏風的破木屋已經被周邊蕩起的勁風吹的嘎嘎作響,山下更是能聽見地龍翻身的悶響,好似山魂都在爲這般的天地鬼叫而雀躍。
嚇的茅真黃只敢躲在侯德柱身後瑟瑟發抖,他從未見過這般的天地滅世之景,鬼煞的一聲怒吼引的天地側動,好似蒼穹都要跌落,大地亦要沉陷。
“還剩一隻!”
侯德柱看着又一隻往生魄突破封禁,邁着山嶽般的步伐朝着不死魂奔去,冷冷的道了一聲。
加上這隻,擎天鬼煞周身已經佇立六隻小半個頭的青獠,三魂合一的不死魂還在召喚被禁錮在遠方的最後一隻往生魄,當七隻往生魄全部匯合之時,就是成就真靈煞之刻,也意味着當年闡幽薇死了一地人才取得的戰果,於今日將全部付之東流。
茅真黃也看的真切,但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感覺自己待的這座破木屋似乎是要塌了!
“前輩!咱的木屋好像不能待了。”
茅真黃小心翼翼的朝着有點冷麪的侯德柱道了一句,要不是對方還在這屋子裏待着他早跑了,被活屍抓死也好過於憋屈的被房子給砸死。
而嚇得臉色有點泛白的茅真黃話音剛落,遠處天邊又是一聲怒吼傳蕩,隨之天地間一道嘎巴之音,像是裂帛之聲、也更像是玻璃碎裂的脆響。
第七隻往生魄破禁而出!
在一羣擎天鬼煞歡呼的怒吼之中,這隻往生魄奔跑匯聚的速度更快,好似急不可待。
幾個大步跨邁之間就到了不死魂的身下,舉着漆黑的戰刀一頭撞進不死魂擎天的鬼軀之中。
一隻、兩隻、三隻......一隻鑽進去七隻,本就是擎天立地的不死魂被撐的更是頂破了蕩芒之地的層雲,遠遠望去只有一雙腿腳還呈現在蕩芒之中。
砰!
破木屋如茅真黃願的被這隻巨大鬼煞怒吼衝擊成爛木一堆。
不過好在侯德柱護了他一手,要不然非被砸在爛房子中不可。
“前輩,地....地在裂!”
趴在地上的茅真黃看着兩手間逐漸撐開的巨大裂縫,呆傻的朝着侯德柱就是一聲叫。
此時他的大腦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接下來要幹什麼,實在是今天看到的場景對他衝擊太過巨大。
“你也敢不老實!”
侯德柱回頭望了一眼茅真黃,看着他身下還在不斷擴大的地縫,神色凜然的一聲怒喝。
茅真黃看着侯德柱朝他走來以爲是要拉他一把,卻沒想到的是,嘭的一腳!自己肥碩的身軀被踹的一個地滾球。
在回首之時,就看到侯德柱手裏攥着一張金色符籙狠狠的拍在地裂之間。
虛空懸浮!
那張金色符籙更是閃爍出刺目的光華,讓他根本不敢直視。
地穩了!
裂縫不在擴大。
但趴在地上的茅真黃雙手還是能感覺到大地的顫抖,地底之下似乎藏着要出世的妖魔一般,只不過被侯德柱一張金色符籙給拍了回去。
“前....前輩!這地....地底下......”
無盡的惶恐!
茅真黃感覺自己似乎趴在一隻擎世鬼魔的腦袋之上。
“知道一個大宗屹立中洲的根基是什麼麼?”
侯德柱盯了一眼光華大亮的抖動金色符籙也沒回頭,相反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知道!”
此時的茅真黃嚇都嚇死了,還哪裏來的最基本思維能力,一直以來以爲金丹期修士就已經是通天徹底的人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就是金丹又哪裏有眼前這隻鬼煞毀天滅地的本事。
此時蕩芒絕地當中發生的事已超過他想象的極致。
“三件東西!鎮宗之器、一株仙植、還有獨到不傳的驚世之術,這便是大宗躍然衆宗的基礎。”
“前輩!那這地下是……”
茅真黃好像有點明白了侯德柱所說,宕機的大腦更是回了點魂。
“當年的非人間這些都具備!仙植神桃不死樹、鎮宗之器太虛歸星杖、驚世之術星道祕典。
幾百年前闡幽薇將這座山搬空了三回,後來也不知道誰傳出的消息,世間皆以爲就是大教闡幽薇也未能找到此三物,來此地之人開始不計其數。”
“人可能有傻子,但一個大宗不可能傻!”茅真黃估計當年闡幽薇進了蕩芒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這三件東西,只要東西在這放着,哪怕將蕩芒揉碎,一點一點翻,就沒有一個大教找不到的東西。
“呵!闡幽薇不是沒找到,而是找到後沒敢拿出去!
神桃不死樹找到後用來鎮了古屍,八百年的歲月過去,一株號稱不死的仙植也已經被怨枉之氣衝的將死,更是誕生出一枚惡果,鎮宗之器太虛歸星杖被用來拿去鎮了肆虐的怨枉之氣。”
茅真黃一臉懵逼的看着侯德柱道:“那枚黑桃是一株仙植長出來的?”
對方這句話的衝擊力可是有點大,更是讓他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酒葫蘆。
有一根“桃藤”讓他當大人蔘泡了酒!
“撐死活不過兩年!”
看着那張拍出的金色符籙在劇烈抖動,侯德柱的臉色黑的好似滴墨,雙眼更是前所未有的冷,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前輩,星道祕典你似乎還沒說。”
茅真黃傻愣了片刻,感覺自己應該轉移下話題,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他感覺自己那顆心臟會承受不了。
仙植是什麼?
觀樓宗這種宗門連其邊都沾不到,這東西也就像華陽天宗和闡幽薇的上宗纔會有,據傳能有緣啃其上一枚果子,這輩子就是躺着都能上金丹期。
想想自己葫蘆當中泡了一株仙植,茅真黃都感覺自己腦子在炸裂,即使是一株被判了死刑的仙植。
“闡幽薇唯一沒找到的東西!”
金色符籙已經抖動的不堪,侯德柱手印翻飛接連壓三次纔將其死死的壓了下去,然後從懷中又拽出十張銀色符籙拍上。
“前輩,這裂縫下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