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御風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嚇唬薛艾悅,因爲西蒙在所有人眼中就是這樣一個嗜血般的存在。
一個果斷殺伐冷酷無情的男人,陪在他身邊無疑就是伴君如虎,隨時都有丟掉小命的可能。
艾悅咬了下脣,小聲地辯解:“你們都誤會他了,他其實沒有那麼可怕,我能感受到他很孤獨,他的冷酷都是他的僞裝,只不過僞裝的時間久了,他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拿下來。”
想起西蒙那張酷硬英俊的臉,艾悅心裏很甜,她衝邵御風笑笑:“邵爺,謝謝你救我,但是我已經決定了,我不走了。”
人家當事人都這麼堅持,邵御風能怎麼辦,他還能綁着薛艾悅離開這裏嗎?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好吧,回頭你跟你的大少爺也說一聲,可不是我不救你,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是你自己非要回去羊入虎口的,不關我的事。”
薛艾悅突然感覺自己渾身都放鬆了,她輕快地笑道:“嗯,我會跟大少爺說清楚的。”
“好,對了,”邵御風又說,“我還是得提醒你在西蒙身邊要小心點,腦袋瓜放聰明些,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來找我,或者打電話給我也行。”
艾悅很感動,重重地點了下頭:“謝謝邵爺。”
邵御風命令伺機又把艾悅送回剛剛那個路口,那裏已經有警察在處理交通事故,路邊的行人也都疏散了,之前跟在艾悅身邊的士兵正在不遠處尋找艾悅。
艾悅下了車,邵御風也隨之下來,又囑咐她兩句,“千萬要小心些,如果你幫左慕南設計西蒙的事被他知道了,你會死的很慘的。”
艾悅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然後,艾悅就趁着那些士兵沒往這邊看趕緊跑了過去。
殊不知,剛好有一雙暗中的手,將他們說話的這一幕拍了下來。
“我在這兒。”
艾悅到那些士兵附近喊了一聲,所有士兵鬆一口氣的同時,齊刷刷朝艾悅鞠躬。
艾悅嚇了一跳,也很疑惑,“你們怎麼了?”
“夫人,請求夫人……”
那個士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輛龐大的軍用豪車“咔”一下停在了他們身邊。
那些士兵個個冷汗涔涔,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勢不敢直起身。
艾悅傻愣愣看着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林副官一身板直地下車,恭恭敬敬打開後車門,然後就見一隻軍靴,一條修長有力的大腿踏了出來。
看着走向自己的酷冷男人,薛艾悅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帥?”好不容易艾悅找到了自己的舌頭,“您怎麼在這兒?”
西蒙自接到士兵的電話說夫人不見了,登時放下開到一半的軍事會議就趕了過來,這一路心裏都充滿了恐慌。
好在遠遠就看見她平安的站在那裏,他提起來的心臟才放回了肚子裏。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對他如此重要。
“你去哪兒了?”西蒙不答反問。
薛艾悅有一瞬間心虛,馬上回道:“剛剛前面發生車禍,人羣都擁擠着看熱鬧,我看見一個小孩兒和媽媽走散了哭的很可憐,就帶他去找媽媽了。”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說的連艾悅自己都幾乎相信了。
西蒙沒說什麼,重要的是她現在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這就行了。
但是……
西蒙冷厲的目光陡然掃向一旁弓着身瑟瑟發抖的二十幾個士兵,酷硬的薄脣輕啓:“廢物,留着何用。”
確實廢物,二十幾個人連一個小丫頭都看不住,還害得他不得不中斷一個重要的軍事會議。
艾悅感受到西蒙身上的寒氣,扭頭也扭頭看向那些士兵,終於明白了剛剛他們爲什麼那麼害怕,還說請求她。
想到那些關於西蒙冷血殺人如麻的傳言,艾悅趕緊去拉他的手,兩隻小手用力握着他的手掌。
“大帥……”
西蒙沒成想艾悅會突然握住他,目光收回來落在她的臉上。
她正殷切地望着他,柔美的小臉隱隱的祈求。
“怎麼了?”
他的聲音下意識輕了許多,相比較平日裏對外人的冰冷,這已經算得上是溫柔了。
艾悅正猶豫着自己該不該說,她怕說了西蒙會以爲她是在指揮他,又怕不說會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最終她還是決定說,否則她將一輩子活在內疚中。
“大帥,不關他們的事,確實是剛纔的情況太混亂了,請您不要懲罰他們好嗎?”
西蒙蹙眉,這小丫頭竟然知道他剛剛是想要懲罰他們。
可是爲什麼,他聽到她爲他們求情心裏會這麼不舒服!
“他們犯了錯,接受懲罰是必然的。”
艾悅急急解釋:“他們沒錯啊,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亂跑的,我保證以後出來絕對不會離開他們的視線。”
見西蒙陰沉着臉不爲所動,艾悅糾結了一會兒,又說:“如果你想懲罰人,要不就懲罰我吧,我沒有怨言的。”
西蒙定定的看着薛艾悅,很好奇她那巴掌大的小臉這麼一會兒怎麼能一下子出現那麼多表情。
而且,他在求他的時候手臂還晃着他的胳膊。
這是在撒嬌嗎?
西蒙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於是又掃了那些士兵一眼,冷聲說道:“去獵豹營,不立功不許回來。”
二十幾個士兵齊齊敬禮:“是,大帥。”
這個結果真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大帥最不能容忍的就犯錯的士兵,本來他們還以爲這回就算不死也得脫幾層皮,沒想到就只是去獵豹營做任務。
有膽大的士兵不禁多看了薛艾悅兩眼,像是詫異一向鐵面無私的大帥,竟然這麼聽夫人的話。
“好了,走吧。”
西蒙拉着小兔子一般的艾悅上了車,在林副官也上車後,車子緩緩離去。
車上,艾悅不敢說話,她不確定西蒙是不是還在因爲剛剛的事情生氣。
西蒙也沒說話,大手始終沒有鬆開艾悅的小手,粗糲的手指似無意地撥弄着她勻細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