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副官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聽說艾悅要離開了,心裏頭就很着急,他潛意識裏希望馬上見到她,然後告訴她以後要保持聯繫。
艾悅答應了,說是正好也要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還有如霜姐的東西。
自從白如霜離開之後,左慕南大多晚上都是住在軍區,李副官感覺隊長今晚可能還會住軍區,爲了回去見艾悅,於是他就想辦法讓隊長今晚回家去住。
想了半天,有了。
再次推開左慕南辦公室的門,看到左慕南還在全神貫注地工作,李副官做好心理準備走上前。
“隊長,我有事彙報。”
左慕南頭也不擡:“說。”
“是。”
李副官頓了下,一邊說一邊觀察左慕南的臉色。
“隊長,艾悅辭職了。”
左慕南的目光滯了下,沒做聲。
一個傭人辭職也要向他彙報?他看上去很閒嗎?
李副官又小心翼翼說:“艾悅說想要把嫂子的東西都帶走,留作紀念……”
這回話還沒說完,左慕南霍地站了起來,目光凌厲地盯着李副官,那模樣就好像是李副官要把白如霜的東西都劃拉走了一樣。
李副官嚇一跳,連忙擺手:“不……不是我……”
李副官正惶恐着左慕南已經從椅子後面大步走了出來,到他身邊冷言冷語一句:“下班了,回家。”
然後一陣風消失在了門口。
左家。
薛艾悅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來到南園,想要帶走一兩樣白如霜的東西留作紀念。
艾悅不知道自己的銀行卡里爲什麼會多出一千萬來,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超級美聲音”的節目組突然邀請她去參加海選,這些都是她曾經的夢想,她想這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但是突然間就都實現了。
而這些夢想她只和如霜姐說過,所以她有感覺,一定是如霜姐回家以後想起了她,又悄悄幫助了她。
左慕南風風火火回到南園,正好艾悅在收拾衣櫃,把白如霜曾經穿過的衣服都放在牀上摺疊整齊。
“你幹什麼?”
“大……大少爺?”
左慕南大步走過去將薛艾悅手裏的一件衣服搶了下來,像是看着罪犯一樣看着她。
艾悅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回答:“我在收拾如霜姐的衣服。”
“不用收拾了,你願意走就走吧,她的東西一樣不許帶走。”
左慕南很生氣,但還是很溫柔地把白如霜的衣服拿好放進衣櫥裏,回頭的時候艾悅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艾悅頓了下,像是鼓起了勇氣質問,“大少爺好像還很在意如霜姐,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在乎爲什麼大少爺要背叛如霜姐呢?”
左慕南以爲艾悅說的是他宣佈離婚的事,眉頭沉了沉,冷聲道:“這不是你應該管的,她已經走了,你也走吧。”
艾悅眼底漫起水花,撇了撇嘴:“我也不想管,我只是替如霜姐感到不值而已,如霜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就算大少爺不和她離婚,如霜姐也不會和大少爺再在一起了,試問誰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是個不貞潔的人,我也看錯大少爺了。”
艾悅從來不敢對左慕南如此態度,是真的因爲替白如霜不平纔能有這麼大的勇氣。
左慕南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就在艾悅轉身離去的一剎那,他鬼魅般的身影閃到了她的前面擋住了去路。
“什麼不貞潔,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左慕南的聲音像是淬了冰渣子,直接冷進人的骨頭裏。
艾悅吞了口唾沫,勉強敢擡眼正視他,但是聲音就瑟瑟了:“大少爺和別的女人……上牀……的事,如霜姐已經知道了啊——”
艾悅話剛出口,就被一隻鐵鉗抓住了手腕,疼的她眼淚都滾出了眼眶。
“誰說我和女人上牀了?你們聽誰胡說八道的?”左慕南咆哮,眼睛裏噴出火焰。
艾悅本能地掙脫,可是她的力氣太小,越是掙脫,手腕就越痛,乾脆不敢動,淚眼巴巴說道:“是如霜姐給你打電話親耳聽見的,那個女人說你們上牀了,還說你在洗澡,洗完以後還會繼續……她還說,你有很多的女人,說你討厭如霜姐。”
艾悅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這種話耳朵和臉都紅了一大片,甚至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左慕南只感覺一口氣梗在喉嚨上,憋得他呼吸不順,他咬牙切齒問:“白如霜什麼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我怎麼不知道?”
他真的沒有接到過白如霜打的電話,那些天他無數次看過手機,希望什麼時候“老婆”兩個字會跳躍在屏幕上,但是始終沒有,直到白如霜離開,始終沒有。
艾悅心中有氣,以爲左慕南是敢做不敢當,雖然不敢發火,但還是氣嘟嘟提醒:“就是大少爺因爲肖劍的事的和如霜姐吵架後幾天不回家的時候,如霜姐每天以淚洗面,她說她錯了,說不應該威脅你,不應該惹你生氣,她還說她很想你,所以如霜姐終於鼓起勇氣給大少爺打電話,通話的時候一直說她錯了,讓你不要生氣,讓你回來,她說她很想你,可是呢……我們聽到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說你們在……在……”
艾悅說不下去,淚汪汪着眼睛擡起頭注視左慕南,一副想要罵人又不太敢罵的樣子。
左慕南如遭雷劈,大腦瞬間煞白,他努力回想着他什麼時候和女人在一起來着,而且手機還離開過身邊?
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他和姜倩倩在一起在咖啡屋,他去了洗手間,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難道是那個時候?
姜倩倩居然……
左慕南總算明白了,怪不得白如霜突然間那麼討厭他的碰觸,還一個勁兒強調自己賤。
原來……
“艾悅,我問你,白如霜真的說過她希望我回家,說她……想我嗎?”
艾悅怔了怔,感覺大少爺好像沒那麼生氣了,他那充滿希冀的目光,讓她看着竟有一些難受。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霜姐已經走了,我也要走了,我有什麼道理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