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南微怔了下,然後吩咐陸醫生帶着藥箱去南園給白如霜看看。
“大少爺,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不該說的。”陸醫生一邊整理藥箱一邊悄悄看左慕南的臉色。
左慕南淡淡地吐出一句:“什麼話,說吧。”
陸醫生這纔敢說:“如果大少爺真心愛大少奶奶就放大少奶奶走吧,要不然大少***下場一定好不了。”
左慕南係扣子的手頓了住,擡眼看陸醫生:“你說什麼?”
連足不出戶的人都猜到了爺爺要對白如霜動手了嗎,看來爺爺的殺心想藏都藏不住。
陸醫生放下藥水一本正經道:“我長你兩歲,就用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個忠告,若大少奶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恐怕就不是左家面子那麼簡單的事了。”
左慕南蹙眉:“這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錯,之前在廳堂,白如霜也是這麼說的,若她死了,整個左家都會給她陪葬,她不像是鬧着玩兒的。
白如霜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特殊身份?左慕南目光灼灼看着陸醫生,看樣子陸醫生好像知道些什麼。
陸醫生聳聳肩,故作輕鬆道:“我能知道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大少奶奶惹不得,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可是左慕南的直覺是,陸醫生一定知道什麼,但是不願意告訴他。
“那就別磨嘰了,趕緊去南園給她看看。”
不說,他不會自己查嗎?
陸醫生和左慕南到南園的時候,屋裏飄着濃濃的藥膏苦味,陸醫生吸了吸氣:“看來大少奶奶對自己還挺好,知道處理傷口。”
“那也去看看,別讓她死了。”左慕南的語氣和在醫居完全不一樣,冰冷的能掛霜。
薛艾悅給白如霜上完藥,白如霜就讓她回去了,她想要多陪白如霜一會兒都不行,所以此時只有白如霜一個人在屋子裏。
聽到陸醫生和左慕南的聲音,她睫羽顫了顫,然後閉上了眼。
到了牀前,陸醫生要掀開白如霜的被子,可是還沒動手,白如霜涼絲絲的聲音就飄了出來:“不用管我,你走吧。”
陸醫生的手頓住,扭頭看向左慕南,等待指示。
左慕南也看向白如霜,不悅道:“你沒有聽到爺爺說嗎,就算是死也不許死在左家。”
陸醫生吸了口涼氣,大少爺有必要說的這麼冷酷無情傷人心嗎?
白如霜放在頭頂的手,指尖顫動了一下,她嗤笑,沒有要睜眼看他們的意思:“放心,我不會死在左家的,我也怕下輩子沒法超生,只要你們交出肖劍,我們立刻就走。”
陸醫生在心裏無聲地嘆息,果然是夫妻,傷人傷己的本事都這麼一流。
“我們沒有抓肖劍,白如霜,你要是真的有臉有皮就馬上滾出左家,別在這裏礙着大家的眼。”
白如霜把自己的臉翻到裏側,淚水從眼角滑落誰也看不見,她淡淡地說:“不交出肖劍,我是不會走的,如果你們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也可以殺了我,我沒有意見。”
“白如霜,你是在威脅我嗎?我左慕南這輩子可還沒有怕過誰。”
“呵,那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呀。”
“你……”
左慕南深深吸了口氣,咬着牙,然後硬生生扯過陸醫生帶過來的藥箱,十分粗魯地抽掉白如霜的被子,這時他才發現,白如霜上身沒有穿衣服,那雪白的後背肌膚上滲着七八道鮮紅的血印子,觸目驚心,縱然是陸醫生這樣見慣了血腥的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左慕南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爺爺在打白如霜的時候肯定是毫不留情的下手,每一道藤鞭的力道都比打他的還要嚴重。
身體陡然的一涼,白如霜忽的坐了起來,戒備而憤怒地看着左慕南:“我說了我不用上藥,你是聽不懂嗎?”
“難道你是真的想死?”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用不着就別用。”
啪,左慕南氣的摔了藥箱,裏面的東西摔了一地,很多玻璃瓶的藥水和器具都摔碎了,陸醫生心疼的差點跪地上,一言不合就摔東西你是什麼毛病?
“以前困着你,你想盡辦法逃跑,現在給你機會走了你卻死賴着,白如霜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招人煩,難道你生下來就是來膈應人的嗎?”
一句句毒辣的話語從左慕南口中冒出來,配合他厭極的表情,任誰也都會有種錯覺,白如霜好像是一堆垃圾似的,哪怕現在給她扔出去了,她的臭味也會停留後幾天。
白如霜想笑,可是笑不出來,當幾種極致消極的情緒一起涌到瓶頸,反而倒是沒有情緒了,整個世界都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我說過了,不把肖劍交出來,我是不會走的,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你幹了那種齷齪事還有臉留在左家,你就這麼恬不知恥嗎?”左慕南咆哮。
白如霜終於扯了下嘴角,認真地迴應:“我也覺得恬不知恥用在我身上很合適,請繼續你的表演,還有什麼難聽的詞一塊倒出來吧,我還是那句話,交出肖劍,我就走。”
“肖劍肖劍肖劍,白如霜你特麼是不是有病,我都說了肖劍不在我們手上,我到哪兒去給你找他?”左慕南咬牙切齒,他真實要被這個蠢女人氣瘋了,她到底知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處境?
白如霜轉過身不再看他,輕聲說:“那我就不走,直到他回來找我。”
“你……該死的!”
左慕南嗖地上前拉住白如霜的手腕,這動作大且兇猛,嚇得陸醫生連連後退幾步,害怕自己會被殃及。
“左慕南,你放開我,你幹什麼?”白如霜用力掙脫,但是左慕南的手腕很有力,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撿起牀尾的衣服,左慕南粗暴地往白如霜身上套,然後扛起白如霜就往外走。
白如霜看出來了,左慕南是要把她扔出左家去,她使勁掙扎,但是因爲姿勢的關係,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