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陪着左慕南說了一會兒話，沈樂染就走了，左慕南迴到南園，揪着隱隱發痛的眉心，內心一片雜亂，腦袋也暈暈沉沉。
白如霜早就穿的整齊，站在屋子中央正想什麼出神，聽見房門打開她嚇了一跳，慌亂地看過去，正好對上左慕南的視線。
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畢竟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那麼對視着看了許久。
“咦，大少爺，您怎麼站在門口啊？”
艾悅進門差點兒撞上左慕南的後背，然後很不解的問。
左慕南和白如霜雙雙回神，左慕南沒有回答艾悅直接走了進去，白如霜窘迫難當不想和左慕南處在同一個空間，就往外走，連擦肩而過的一剎那也沒朝左慕南看來一眼，而左慕南的腳步卻頓了一下。
薛艾悅看到如霜姐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出去，也不和大少爺說話，心裏納悶，難道大少爺又和如霜姐吵架了？可是這兩個人每天吵吵鬧鬧的不是一直都很歡樂嗎，怎麼看上去今天是要冷戰的節奏。
本來艾悅是想要到屋裏拿點東西，但是看着大少爺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她就膽怯了，灰溜溜退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
左慕南頹然往裏屋走，到牀邊仰了下去，有一種受傷後的脆弱感，掏出沈樂染給他的照片，那個骷髏刺青就像一把把銳利的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頭肉，疼痛無比。
白如霜出了南園就漫無目的地亂逛，可能是她有好長時間沒出來了，發現一個個路過的傭人都會詫異地多看她幾眼。
白如霜摸摸自己的臉，難道是我比以前長得好看了，還是我臉上長花了？爲什麼大家都看我？
正巧又一個在掃地的傭人看白如霜，白如霜決定去問個明白，就到了她眼前。
“大，大少奶奶好。”
傭人見大少奶奶朝自己走來，好像是要興師問罪一樣，嚇得想要逃跑，然而白如霜比她快，瞬間擋住了她的去路，所以她只能心虛地打招呼。
“我問你，你在看我什麼？”白如霜儼然一副家主的姿態，端的有模有樣。
“沒，沒有，我沒有看大少奶奶。”女傭被白如霜這架勢嚇的心慌，說話都結巴了。
“是嗎，我明明看見你一臉見了鬼似的看着我，既然你不說，那就馬上去管家那裏領工資走人，別讓我在家裏再看見你。”
白如霜知道不拿出點兒實質性的東西威脅，這傭人只會跟自己打馬虎眼，她覺得憑自己左家大少***身份，開除一個傭人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傭人一聽自己被開除了頓時驚慌失措，連連擺手道：“大少奶奶你別誤會，我沒有像見鬼一樣看你啊，我只是發現一段時間不見，大少奶奶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黑了，所以，所以覺得有些驚訝。”
後面的話傭人說的很小聲，可見是擔心自己的話會再度惹來大少***不高興。
白如霜蹙了蹙眉，然後又摸上自己的臉，沒有以前那麼黑了？怎麼她自己沒發現？也沒聽艾悅說起過啊？
“算了，走吧，以後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別偷偷摸摸的。”
“是，謝謝大少奶奶。”
傭人感激涕零，趕緊拿着掃帚跑了。
白如霜還停留在原地心裏一遍遍想着剛剛那傭人的話，心中有很多的不確定。
“難道是我自己每天都看自己的臉所以沒注意？”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白如霜閉上眼好好回憶了一下第一次看到自己變黑的臉：黢黑黢黑的，就跟那會發光的煤炭一樣。
“好像……”
白如霜睜開眼，決定再去對照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
剛要回南園，恍然想到左慕南在家，又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不想回去聽左慕南那些傷人的話，以前都可以當成耳旁風，但是現在她發現不能了。
看了看周圍，她記得東邊有一個小池塘來着，要不就去那裏照照，於是就朝東面跑了過去。
池塘裏的荷花已經謝了，還有幾片荷葉孤零零漂浮着，白如霜到池塘邊蹲下伸着脖子往裏看，澄清的池水清楚地倒映着她的影像。
現在她的臉還是挺黑的，但是和最初相比真的褪了不少顏色，這麼說她真的會“掉色”？
白如霜內心雀躍，本來她還想着出去了再找那個怪老頭子把她的臉給弄回來，可又擔心那瘋子會再把她抓住做實驗，現在看來就算不去找那怪老頭，用不了多長時間她的臉也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真是太好了，白如霜摸着自己的臉歡樂的不行。
簌簌——
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擡頭白如霜突然看到一個人在快速奔走，是小莊，手裏好像提着什麼東西。
對哦，以前她一到東園這邊來小莊肯定會跟屁蟲一樣跟着的，今天竟然沒跟，大概還不知道她能下牀走路了吧。
白如霜好奇心挺重，看小莊一邊跑一邊左顧右看像是被人發現的心虛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丫子偷偷跟了上去。
這邊是景園，現在快入冬了，風景蕭條，所以沒什麼人過來，白如霜一路追着小莊跑，小莊像是有了什麼感覺，倏地停下腳步，向後張望，同時，白如霜也敏捷地停下，飛快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小莊見沒有人，以爲是自己多疑了，於是繼續向前跑去。
直到一座牆擋住了去路，小莊停了下來，再次向後看看，這裏已經很偏僻，平時就是傭人都不會過來，因爲這座牆阻隔的是北園的荒院。
白如霜從一根柱子後面冒出頭來，看到小莊也不知道是摸了什麼，然後那片強竟然旋開一道門，他側身一閃就閃進了去，石門重新關上後和原來一模一樣，完美契合。
“小莊，裝鬼嚇我的果然是你。”
白如霜氣呼呼跑過去打算抓小莊一個現形，看他還怎麼狡辯。可是當她到了那片牆跟前，不管怎麼看也沒發現一道縫隙，根本不像有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