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以形補形,老太爺說了必須監督你喝完。”薛艾悅小管家婆似的叉着腰。
白如霜猛翻白眼,小聲嘀咕:“又拿爺爺壓我,小狗腿子。”
雖然這一招不.厚道,可不得不說非常管用,她不情不願地接了過來。
“那她們都相成功了沒有?”
這湯一聞就有股豬毛味,白如霜又是一臉嫌棄,端着不想下口,嘴巴還是用來說話比較好,不適合飲毒。
“左蘭芝有沒有把自己嫁出去?”
左蘭雪肯定成不了,白如霜未卜先知的想,最好左蘭芝相親成功了,然後趕緊結婚,這樣家裏一忙活起來她就有機會逃跑了。
“都沒有,”薛艾悅的表情有些怪,“而且二小姐還被老太爺動家法了,任憑姑奶奶怎麼求情也沒躲過。”
“呀——”
聽到左蘭雪被爺爺動了家法白如霜手一抖一碗湯全翻了,艾悅一驚,趕緊拿過旁邊端湯的毛巾上去擦,這湯剛從爐子上拿下來可是很熱的。
白如霜給燙的倒吸好幾口冷氣,趕緊在艾悅的幫助下褪了褲子,只見大腿根上紅了一片。
“如霜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等着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不用。”
白如霜連忙拉住要走的薛艾悅:“這點兒小事叫什麼醫生,一會兒你去拿個燙傷膏來給我抹一下就沒事了。”
薛艾悅又看了眼那片燙紅的皮膚,不確定地問:“真沒事嗎,還是叫醫生看一下比較妥當。”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別去了,要是讓人知道我連一碗湯都端不住,肯定會笑話我的。”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白如霜也是醉了,她就說她和這個家犯衝,自從進來總是災禍連連,只怕再不逃出去,她遲早要把命搭在這裏。
薛艾悅從衣櫥裏拿出乾淨的褲子幫着白如霜換了,整個過程都是蔫懨懨的,換完之後撅起了嘴:“早知道這樣,我餵你就好了。”
“行啦,我的手又沒廢,你想餵我我還不同意呢。”
白如霜不忍心看她這樣自責,忙着轉移話題:“爺爺爲什麼對左蘭雪動家法啊,不就是相個親嗎?”
成與不成都不應該這麼大動干戈呀。
“不知道,我就聽見老太爺罵二小姐,說她把左家的臉都丟盡了,還有什麼不知羞恥。”薛艾悅說。
白如霜一下子不好了,心道該不是自己的餿主意把左蘭雪害了吧?
“我要去看看她。”
說着,就要下牀。
薛艾悅反應過來連忙抻住她:“不行,你的腳還沒好呢,現在不能走路。”
“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嬌氣,你看我的腳不是都好了嗎?”
白如霜指了指已經沒有那麼腫的腳踝,看上去是好多了。
“那也不行,大少爺知道了會罵我的。”
“肯定不會的,左慕南恨不得我死了纔開心呢。”
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更重了,白如霜覺得自己這麼說薛艾悅肯定更不讓她下牀,連忙嬉皮笑臉改口:“你放心吧,我會長命百歲的,我肯定不讓左慕南知道。”
這一次薛艾悅怎麼也沒能擰過白如霜,不得已就扶着她去了北園,因爲走不快,一南一北足足走了一個小時,路上聽到的都是傭人在議論左蘭雪挨家法這件事,原來真是自己那主意引發了慘案,白如霜愧疚極了。
“嗚嗚……”
剛進北園就聽見左蘭雪的哭聲,白如霜不顧自己的腳傷愣是加快了腳步。
“小妹!”
左傾夏看到白如霜過來甚是意外,忙着過去扶她。
“腳還沒好呢,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小妹被爺爺罰了……”
白如霜欲言又止,看向牀上趴着的左蘭雪。
牀頭櫃上擺着一些瓶瓶水水,左蘭雪擡頭看着白如霜,一雙眼睛哭腫的有核桃那麼大。
“大嫂。”聲音委委屈屈。
剛剛左傾夏在給左蘭雪上藥,所以左蘭雪上身沒有穿衣服,一道道紫紅的印子印在瓷白的肌膚上甚是恐怖。
白如霜鼻子微酸,心中的愧疚更深重了。
“小妹,對不起,要不是因爲我胡亂出主意,你也不會……”
左傾夏怔了怔,難道那主意是白如霜出的?
“大嫂,我沒有怪你,只怪我自己運氣不好,遇上了奇葩男,我口舌費盡偏生他長了個榆木腦袋,結果……還碰巧沈樂染在那裏。”
左蘭雪又嗚嗚哭了起來,身上的痛怎麼也抵不上心裏的痛,只要想到沈樂染當時的表情,她就渾身都痛的無以復加。
“我現在就去和爺爺說去,說是我出的主意。”
白如霜一激動就想要去老太爺那兒把真相說清楚,害了左蘭雪,她這良心不安。
左傾夏沒讓去,嗔了她一眼:“快消停會兒吧,蘭雪都已經挨罰完了,你還去有什麼用?只會讓你爺爺更生氣,說不定連你一起罰了。”
白如霜咬着脣,想說什麼,終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扁扁嘴一臉做錯了事的孩子相:“小姑姑,對不起,是我一時頭腦發熱沒有考慮後果。”
“什麼都別說了,以後你們要記着做什麼事之前三思而行,左家在s市可是焦點一般的存在,容不得你們這麼任性妄爲,這次就當買個教訓吧。”
左傾夏嘆着氣,然後繼續給左蘭雪上藥,左蘭雪疼的死死抓着被子,淚珠子滾滾往下掉,一張美麗的小臉也因爲疼痛而扭曲着。
因爲太過自責,因爲左蘭雪此時的痛苦,白如霜眼眶氤氳,心裏暗暗許諾,這次是她欠了左蘭雪的,以後一定好好彌補。
看着左蘭雪後背的紅紫印子像是要冒出血來,白如霜忍不住一陣陣心悸,左家爲什麼有家法這個東西存在,記得剛來的時候她也差點捱了家法,幸好有左慕南替她捱了。
原來這麼疼啊,可是那時候左慕南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也說那次算她欠了他的。
傲慢的傢伙。
不知不覺白如霜嘴角勾起一絲暖意,不知道爲什麼好像覺得左慕南沒有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