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倩倩陡然睜眼,下脣已經咬出了血紅,眼裏是一片決絕。
她不能再這樣被動的任人宰割了,她要拿回屬於她和媽媽的尊嚴,她要讓姜敬灝……付出代價。
軍區,特戰部隊。
左慕南正在翻一本食譜,他家那女人暫時逃不掉了,昨天差點兒又把廚房燒了,做個菜搞得跟打仗一樣,偏偏爺爺還不讓說她一句,他這心裏又憋了一肚子火。
再過兩天就是十五,指望喫她做的飯菜,恐怕一家人要餓上一天,左慕南決定先搞幾道簡單易學的菜回去讓她惡補,要知道十五那天她搞砸了家宴,丟的可是他左大少爺臉。(左大少爺在家何時在乎過臉面?)
“呦,挺有閒心哪。”
沈樂染鬼一樣進了辦公室,看到左慕南手裏的菜譜忍不住戲謔。
左慕南以爲是李副官進來,沒成想是沈樂染,嗖地把菜譜扔進抽屜裏,黑着臉瞪向門口。
來人李副官竟然都不報告?如此玩忽職守必當重罰。
“別瞪啦,剛剛你的副官被首長叫走了。”
沈樂染大咧咧坐在左慕南的辦公桌上,眼睛一個勁兒往抽屜裏瞄,又打趣:“怎麼想改行去做廚師啊,估計首長不會放你走的,你也就想想得了,做美夢可是會影響你抓恐怖分子的效率。”
“你很閒是不是?”左慕南沒好氣,向後一靠冷冷地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
沈樂染習慣了左慕南這幅死樣子,和六年前一樣,估計等到他入土的那天也改變不了。
“前天回來的爲什麼今天才來軍區,沒有責任心。”左慕南冷嗤。
沈樂染撲哧一笑:“大哥,你以爲人人都是你啊,爲了抓恐怖分子能把年假都熬沒了,我可沒準備死在工作崗位上。”
沈樂染皺了皺眉,問左慕南:“臉子這麼臭,你該不會是生氣你左大少結婚我沒到場吧,我的份子錢可一分沒少啊。”
左慕南給了他一記“你真無聊”的眼神,懶得和這廝說話。
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丟給左慕南一道探究的目光,問:“新婚燕爾是不是如膠似漆呢,把你媳婦兒領出來給大家見見面?”
“不行。”左慕南想也沒想就拒絕。
“爲什麼?”沈樂染語氣一揚,“你不是這麼小氣吧,和兄弟們見見面都不行?”
“她最近身體不舒服,不適合外出。”左慕南給出一個牽強的理由。
他總不能說他爺爺下令如果白如霜不生個孩子出來就不能出門吧,他也說不出口啊。
“嘁!”沈樂染嗤一聲,明擺着是不信。
可人家不帶出來他也沒辦法,很快又想到了,賊兮兮向左慕南身邊靠了靠,“後天十五,你們家家宴哈,我想去蹭頓飯。”
“不歡迎。”左慕南再次一口拒絕。
“哎不是吧,我不過離開六年而已,咱們的革命友情就沒有了?你是不是也太無情了?”
沈樂染表示很受傷,想當初在軍校的時候他們倆可是穿一條褲子的,怎麼能產生一次距離美就沒了呢?
這話似乎讓左慕南想起來當初一起趟泥巴的歲月,臉上微微動容,隨後把剛剛扔進抽屜的菜譜拿了出來甩在桌子上。
“十五我老婆主廚,她連開個燃氣竈都能險些把房子燒了,我拿什麼招待你?”
沈樂染愣了愣,似乎是在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左慕南揉了揉腦殼,按住蹦蹦跳的腦神經,又說:“不想被毒死就別來蹭飯,我回去還得好好調教,別人娶媳婦都是娶了賢內助,我呢娶了個麻煩精,一天到晚的不省心。”
“我說,真的假的啊,一個女人而已,你堂堂特戰隊大隊長難道還搞不定?”
“你見過時不時就來一次謀殺親夫的女人?”
“呵,呵呵呵。”沈樂染頓時一臉幸災樂禍,“這就是報應啊,誰叫你見到誰都是一副從冰窟窿裏挖出來的鬼樣子,這是現世報,專門來克你的。”
啪的,左慕南將一個文件夾摔在沈樂染身上,他把傷口撕開給他看,他還在上面撒鹽,有這樣的兄弟嗎?
沈樂染捱了打,樂的更歡,也更堅定了去左慕南家蹭飯的決心,現在連他很好奇那個左慕南娶回去的女人是何方神聖,竟然連左大隊長都搞不定她。
左慕南下班後小隊聚餐都沒去,直接回了家,白如霜也是對自己狠了心,早中晚三餐都追着廚房傭人的屁股後面學藝,幫不上忙不說還添了不少亂,傭人們煩她可又不敢說,白如霜就假裝看不見,誰叫她臉皮厚來着。
“大嫂,聽說你今天在廚房一整天,廚藝一定又有進步了吧。”喫飯的時候,左蘭雪笑盈盈道。
白如霜一口飯噎在了喉嚨上,她能說沒有嗎?
“嗯,有一點點吧。”
左蘭雪聽她這麼回答似乎很開心:“我就知道大嫂冰雪聰明,後天我和大嫂一起做飯吧,咱們互補不足。”
冰雪聰明?說假話是要遭雷劈的,明擺着是阿諛奉承。
李翠雅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喝着碗裏的湯,心裏對左蘭雪膈應到了極點,死丫頭還真是攀上白如霜那個小賤人了,這麼違心的話都敢說。
“大嫂說了十五她主廚,你跟着湊什麼熱鬧?你要是想露一手就等着下月初一唄,還怕沒有機會?”左蘭芝很不客氣道,衝左蘭雪嗤了一頓。
想幫白如霜,門兒都沒有。
左蘭雪頓時尷尬,忙解釋:“我沒有想露一手,我就是……”
“好了,天天喫飯不消停,都要造反怎麼的?”老太爺怒哼。
左蘭雪沒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左蘭芝聳聳眉,也老老實實喫飯。
“後天樂染要來家裏蹭飯。”左慕南突然說。
老太爺和左傾彥一愣,覺得這名字有點兒耳熟。
左蘭雪則是神經都繃緊了,訝然望着左慕南,不知道他說的樂染是不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
“沈上校的大公子,沈樂染,前天回國的。”左慕南只關心爺爺的疑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