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南翻了個白眼：“爺爺，你孫子我還餓着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哎……”
某人又捱了一筷子，一左一右來了個對稱。
“一頓不喫死不了，沒見着你媳婦很難受嗎？”
左慕南也來勁了，一本正經問爺爺：“我是您親孫子嗎？”
哪有親爺爺讓親孫子餓着的？
“孫媳婦好好的你就是親孫子，孫媳婦要是混沒了，你就得去見我大兒子。”
老太爺的態度從來都如此明確。
左慕南點頭，表示他敗給這老頭子了，吃了一半的飯放下，起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爺爺漫不經心的話：“讓廚房再做點兒喫的送過去，一會兒你陪孫媳婦一塊喫。”
左慕南不禁勾起一絲笑意，扭頭衝老太爺來了一句頑皮：“好的，親爺爺。”
衆人當場石化。
這絕對是大冰塊子頭一次在全家人面前對老太爺這麼說話，竟有些撒嬌的味道。
老太爺則是毫不以爲然，可見私底下這樣的場景不在少數，他老人家都已經習慣了。
白如霜慢悠悠回到南園，想着半路上遇見的人，不是對她避而遠之，就是嚇得尖叫連連，她想要問問誰這是怎麼一回事都撈不到一個人。
“唉！”
第十次嘆氣。
本以爲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看法，可被人避如蛇蠍的感覺也真是不好受。
左慕南後幾分鐘進了門，進門就看到白如霜坐在牀上發呆，他頓了下，走過去。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也許你應該加入我們特戰部隊，遇上棘手的人物就派你打頭陣，說不定不費一兵一卒就把犯罪分子嚇得屁滾尿流。”
白如霜掃他一眼，要不要這麼落井下石，挖苦別人很有趣是不，果然是左慕南，真不要臉。
見她只看了自己一眼不說話，左慕南挑了挑眉，站到她面前。
“還不說實話？”
“聽不懂你說什麼。”
“是麼？”
左慕南彎曲身體，冷氣噴灑在她耳邊：“你去過荒院子是不是？”
白如霜猛地擡頭，對上了他的視線，兩雙眼近在咫尺，左慕南看到了她眼裏的震驚，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看到了什麼？”他又問。
“鬼。”白如霜吶吶道。
她想逃跑的事沒有必要瞞着左慕南，這男人雖然不會幫着她逃跑，但是也絕對不會阻止她，畢竟她是爲了他們共同謀幸福。
“你真見到了？”左慕南面無表情，像是在例行公事審問，“和我說一下它長什麼樣。”
白如霜回想起那個鬼，目光再次變得恐懼，倏然手被拉住，她看了眼，是左慕南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一雙小手被他的大掌裹得嚴實，他掌心的溫度穿過她的手背，彷彿一隻流進了她的心裏，一瞬間竟不覺得害怕了。
“白袍，長頭髮，黑眼睛黑嘴，慘白的臉，還流着血。”
似乎受到了某種蠱惑，白如霜就那麼說了出來，語氣很平靜，像一潭春水無波無瀾。
“嗯，”左慕南並沒有起來，就那樣和白如霜面對面看着，頓了下又問，“還能想起它的身高嗎？”
白如霜果真仔細想了下，不太確定道：“大概有一百八吧。”
“一百八？”左慕南勾了勾嘴角，一抹意味不明。
白如霜聽完自己說的一百八，就突然覺得什麼地方錯了，而且是個很關鍵的地方。
“三年前死的那個女傭一百六二。”左慕南又道，挑了下眉。
“我想到了。”白如霜如醍醐灌頂，臉上隱隱的激動，“我見到的那個鬼不是自殺的女傭，而是一個男鬼。”
“……”
左慕南有些無語，給了她一記‘朽木不可雕’的眼神，好像她有多傻一樣。
“笨！”
這是左慕南對她智商的總結。
白如霜撅嘴，不太喜歡某人用事實說話。
“你的意思是知道是誰？”女人水潤潤的眼睛發着鄙夷的光，“看來在你家死過的人都特別喜歡這裏，連投胎轉世都願意去。”
不難聽出這話裏的嘲諷，左慕南嘴角微不可見抽了一下。
“動腦子對你來說還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左慕南沒有辦法和這隻笨鳥玩兒偵探遊戲了，緩緩直起了身體。
“難道你就沒想過可能不是鬼？”
白如霜眉頭一皺，不是鬼？
“可如果不是鬼的話，誰會大半夜打扮成那樣跑到荒院子裏去玩耍啊，那不是神經病麼。”
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吧，白如霜更傾向於相信是鬼。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你平時樹敵太多早就被人盯上了呢，所以找個機會嚇唬嚇唬你。”
這個假設還是成立的。
白如霜想了想，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性，隨即反應過來了什麼，立刻瞪着左慕南：“我樹敵太多？我來這兒一個月還不到呢，要說樹敵也就樹了兩個女人，哪來的男人？”
然後嘰裏咕嚕嘟囔：“要說有男人，也就是你，難不成是你扮鬼來嚇我的？嗯，這麼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你就喜歡做變態的事。”
“你說什麼？”
別以爲從嗓子眼兒裏冒風他就聽不見了，左慕南黑着臉，隨時隨地都要被這女人氣死的節奏。
白如霜暗中撇嘴，隨即揚起純真的笑，眨着無辜的眼，“我有說什麼嗎？我什麼都沒說，左大隊長請繼續你的推測，小女子洗耳恭聽呢。”
“……”
一陣靜默，看眼前的男人目不轉睛看着自己，那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靜，白如霜再不敢耍皮，馬上正經起來。
“我錯了，請大人給我指條明路，我也想知道是誰在害我。”
那樣子就差舉天發誓了，她保證不再胡扯。
左慕南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只不過他看着白如霜的目光深了深，似乎有着什麼別的意思……
“我先問你，你覺得一個大染缸裏能出來一塊純潔無瑕的白絹嗎？”
“這……”
這和他們說的事情有關係嗎？
請恕本宮愚鈍。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左慕南哼了聲，又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事都不是表面上看那麼簡單，有些人就是喜歡扮豬喫老虎，往往最不切實際的事，往往會發生的措手不及。”
又刻意問白如霜，“難道你沒聽說過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