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牀一邊一個,左慕南閉上了眼,白如霜就看着屋頂一個不知名的領域。
她不是傻,自然聽清楚了左慕南說的有人要害她,還有剛剛在醫居彷彿聽到他們說什麼lsd的東西,那是一種藥嗎?就是那種藥讓她忘了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沒用多久,身邊就傳來左慕南均勻的呼吸聲,白如霜撇過頭,嘴角抽了抽。
死貨,這麼快就睡着了,上輩子是豬託生的吧。
不過……應該沒有這麼好看的豬吧。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看這男人入迷了,白如霜狠狠在自己臉上掐了一把,告訴自己要剋制,不能被這男人的皮囊迷惑,這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他們之間可還隔着深仇大恨呢。
整個左府私底下又陷入了恐慌之中,老太爺面色凝重看着窗外的菊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小莊從荒院回來,拿出一根針頭送到老太爺眼前。
“只找到了這個。”
小莊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但卻是從大少奶奶倒下的地方找到的,他又不知道老太爺到底讓他去找什麼,就把它拿回來交差。
老太爺只是看了一眼,便沉聲道:“送到醫居,讓陸醫生祕密檢查。”
小莊怔了下:“是。”
把東西送到醫居交給陸醫生,小莊良心不安,悄悄跑到南園去看白如霜。
他不知道大少奶奶突然發瘋是不是被他給嚇的,早知道他就不該把自己弄得那麼恐怖了,可如果不恐怖被識破了怎麼辦,他可沒有信心打得過大少奶奶呀。
就是因爲小莊看到白如霜和左慕南打架,他驚歎於白如霜的身手,所以才臨時給自己的鬼妝加了點料,卻沒想到有那麼驚悚。
薛艾悅過來就看到小莊鬼鬼祟祟趴在廊柱後面往院裏探頭,一時疑惑就走過去拍了他一下。
“你幹什麼呢?”
“哎呦!”
小莊全身心都在院子裏,沒發現薛艾悅到了他身後,嚇得差點跳起來猛拍胸口。
“艾悅,你幹什麼拍我,嚇了我一跳。”
薛艾悅雙手叉腰,嚴肅反問:“我問你幹什麼呢,是不是要進來偷東西?”
他剛剛那樣子確實像在做賊,但這話可傷害了小莊同志的自尊心,立馬暴跳起來:“誰要偷東西啊,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遇到比自己強勢的薛艾悅立馬就慫了。
“嘿嘿,”她傻笑,悻央央放下手,又說,“那你在幹什麼呢,剛剛那樣子確實有點圖謀不軌似的。”
小莊一噎,被氣得夠嗆。
“我只是想要過來看看大少奶奶好了沒有,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懶得再說什麼,小莊繞過薛艾悅就往外走,這一趟也白來了,什麼都沒看到。
“哎,你走了啊?”
薛艾悅愣愣神,急急追了上去。
“小莊,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不是故意說你是賊的。”
小莊沒理她,在他認爲,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最好不要招惹,天天生活在這大院裏他可明白呢,這幫女人從上到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也就大少奶奶爲人直爽些,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小莊哥哥!”
小莊一嚇,差點兒趴地上。
他什麼時候變成她的小莊哥哥了,不帶這麼嚇人的好嗎,他心臟可沒有那麼深厚的承受能力。
然而一回頭,薛艾悅並沒有追上來,她停在不遠處。是另一個女生含羞帶怯地喊他,也正朝他走來。
左家不乏和薛艾悅一般年紀的傭人,大多也是託關係找門路才能進來的,喊小莊哥哥這女生生的挺俊俏,是小莊的愛慕者,之前是因爲看到小莊來南園,才特意跑到南園來給花草澆水,只爲來個偶遇引起他的注意。
小莊微不可見擰了擰眉,端起了一點兒架子,人顯得特別精神正直。
在左家四年了,上上下下的人他自然都認識,這女生叫婷婷,好像是他來左家不久之後她就來了,在左家也有三年多了,不知道爲什麼好像走到哪裏都能見到她,自然眼熟得很。
不過她以前好像沒叫過他小莊哥哥吧,如果有叫過他一定不會不記得,況且早就糾正她了,他從來沒想過在這裏找個妹妹。
小女生笑的很甜,到小莊跟前就跟一朵花兒一樣,又羞又俏。
“小莊哥哥,真巧啊,你來南園有事嗎?”
說着,婷婷勾了勾耳邊的碎髮到耳後,動作很是撩人。
“沒事不可以來嗎?”小莊不解風情一句反問。
薛艾悅在不遠處噗嗤笑了,馬上又憋了回去,她真沒想到小莊會這麼說。
婷婷眸色一僵,頓時滿臉尷尬,暗暗甩了薛艾悅一眼。
居然敢看她笑話。
小莊似乎也發覺自己說話方式不對,咳了聲,又道:“是老太爺讓我過來看看大少奶奶。”
婷婷頓時撥雲見日沒有了剛剛的囧色:“老太爺真關心大少奶奶,要是大少奶奶沒有被鬼纏上就好了。”
小莊臉沉了沉,聲音拔高了一個調子:“誰說大少奶奶被鬼纏上了?”
婷婷沒忍住抖了一下,吶吶道:“大家都這麼說啊,都說是露雙姐的鬼魂纏上了大少奶奶。”
那個當初自殺的傭人叫露雙,因爲年紀稍大些,所以婷婷這個年紀的都叫她露雙姐,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婷婷也是見證者,所以對鬼魂一說很相信,這不是看小莊似乎是生氣了,才推脫是大家都這麼說。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簡直就是無中生有。”
小莊不僅氣憤還很內疚,大少奶奶因爲他扮鬼嚇出了病,左家也重新掀起了鬼神之說的狂潮,這是要把三年前的事再重演一遍嗎?
怪就怪他太笨了,裝個鬼惹出這麼多的事兒。
婷婷被小莊喝的下不來臺,惱羞成怒也吼了回去:“你說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的,連姑奶奶和二小姐都深信不疑呢。”
吼完就提着水壺羞憤地跑掉了。
小莊是第一次被女生吼,吼得他直髮愣,回過神來人已經跑沒影了,他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補救眼下這個局面,三年前老太爺爲平息謠言封了院子,現在事關大少奶奶,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吧。
一擡頭,薛艾悅還在原地站着,只不過她沒有看他,而是看着地面,十分擔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