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艾悅沒有執意要去告訴老太爺,白如霜微微放了心,今天晚上她就離開了,可千萬不能再節外生枝。
“艾悅,你去飯廳告訴爺爺一聲喫飯不用等我了,說我想多睡一會兒。”
“真的一點兒都不喫嗎,你也受傷了。”薛艾悅還是很關心她。
白如霜搖搖頭:“我的是皮肉傷你別擔心,我是真的不餓,有些事我還想不通,我想在屋裏好好想一想。”
薛艾悅以爲白如霜是愧疚傷了大少爺,遂說:“如霜姐是該好好想一想,大少爺那麼好的男人不是應該珍惜嗎,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着你這個位置呢,我要是你呀,肯定天天燒高香睡不着覺,還能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如霜聽得出來這小丫頭是真的爲左慕南打抱不平,左慕南真有那麼好?爲什麼她從來沒有覺得?
“嗯,我知道了,我好好想想,等他回來我給他道歉。”
白如霜心知把這個小丫頭穩住也很重要,別等她氣不過真的去告訴了老太爺。
薛艾悅去了飯廳一趟,回來時手裏多了個藥箱,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幹什麼,白如霜心頭微暖。
“記着了這兩天千萬不能沾水,免得傷口發炎。”
一隻小手被潔白的紗布纏的嚴嚴實實,薛艾悅將消毒水,藥粉,棉籤之類的東西重新放好,蓋上了醫藥箱的蓋子。
“你說說你是有多狠,居然用自己的手去砸鏡子,好好的一隻手搞成這樣。”
白如霜不說話,看着自己裹成白棕子的手,又想到了自己給左慕南的那一道傷,她知道憑他的身手是可以輕而易舉躲過去的,可是他爲什麼故意去擋?
難道他是對昨晚自己的禽獸行爲感到罪惡了嗎,所以他想贖罪?
“艾悅,你剛去醫居拿藥箱有沒有聽他們說起左慕南?”
好吧,白如霜承認自己犯賤,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她還要關心仇人死了沒有。
“我沒有直接問,就旁敲側擊了一下,醫居的人說今天沒有人過去過。”
這丫頭還挺機靈,知道若是直接問,醫居的人肯定會刨根兒問底兒,然後弄不好就露餡兒了。
“那他該是去外面的醫院包紮了吧。”白如霜喃喃道,看着眼前的白就出了神。
薛艾悅收拾了浴室的鏡片,也把地上的血擦乾淨了,沒有人知道南園今天早上發生了血腥暴力事件,薛艾悅只對管家呈報大少奶奶今早不小心把浴室的鏡子打碎了,管家一天瑣事忙的緊,也沒有懷疑,當時就讓人給南園浴室重新裝了一面新鏡子,耐打的。
而白如霜一整天都呆在南園,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就等着黑夜的到來。
s市軍區
李副官爲左慕南包紮好了傷口,依然很擔憂:“隊長,要不然還是去醫院縫幾針吧,這傷口很深,不縫的話癒合的會很慢。”
“不必,這點小傷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左慕南面容平靜,剛包紮完就坐到了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個案件記錄看了起來,好像沒有受傷過一樣。
這樣的隊長李副官已經習慣,就知道隊長決定了的事他不管說什麼都是白費脣舌,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收拾好了藥箱放到了牆角的櫃子裏,然後看了左慕南一眼,就恭敬地出了辦公室,在門口站崗。
還記得早上他見到隊長的時候可是嚇了夠嗆,隊長一隻手攥着另一條手臂,手臂上的毛巾已經被血染紅,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以爲隊長會直接去醫居縫合處理,但是沒有,隊長吩咐直接開車回軍區,軍令如山他就算再擔心也只能服從命令,只得將車開到軍區來。
剛剛他給包紮的時候李副官看到了,那個口子至少有十釐米,都深到了骨頭,可是一路上隊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真是條漢子。
關於這件事李副官是很奇怪,隊長手臂的傷口明顯是正面抵禦劃傷的,但是在左家誰有這個膽子和能耐傷的了隊長呢,今天早上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黝黑黝黑的小臉,李副官神經頓時一緊,該不會和嫂子有關吧?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訓,李翠雅整個人都老實了,一整晚都惴惴不安擔心老太爺真的把他們一家趕出府去,幸虧早飯的時候老太爺什麼也沒說,她那顆心才漸漸落了地。
想當年她好不容易嫁到左家來,放眼當時s市哪個名門閨秀不對她高山仰止,羨慕又嫉妒?就算是現在,她的那份光環也依舊璀璨,走在所有貴婦中間她也是最耀眼的一個。
而這一切都是左家賜給她的,若真是被老太爺趕了出去,她不知要成爲多少人的笑柄。
琢磨了一天李翠雅也想好了,老太爺七十多歲了,他還能再活幾年?這往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左慕南想要當左家的當家人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命,只要她不走日後有的是機會把掌家權奪過來。
“媽。”
左蘭芝從門外走進來,無精打采坐到了李翠雅身邊。
李翠雅睨她一眼:“你不是和你爸爸在前庭陪着你爺爺嗎?怎麼回來了?”
她認爲昨天晚上不過是老太爺火氣大嚇唬嚇唬他們,其實老太爺並不會真的趕走他們,怎麼說左傾彥也是老太爺的兒子,而左蘭芝一直都是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女。
“爺爺說有事要和爸爸單獨說,讓我先回來。”
因爲昨天晚上哭過,左蘭芝的眼睛到現在還是紅彤彤的,像一隻小兔子,樣子特別委屈可憐。
“媽,你有沒有發現爺爺好像不喜歡我了。”
這一夜來左蘭芝每每想起昨晚爺爺對他們一家的嚴詞厲喝,心裏都是說不出的難受,尤其昨晚她跑到爺爺院子裏想問爺爺爲什麼突然這麼對他們,結果連爺爺的面都沒見到,小莊直接就將她從東園請了出去,說是爺爺的意思,誰也不見。
那爲什麼她剛剛聽傭人說白如霜就去找爺爺了,還給爺爺弄了什麼影子戲的鬼東西,哄得爺爺很開心。
不是說誰也不見嗎?
還是說,爺爺只是不想見到他們二房的人,現在連她在爺爺心裏都沒有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