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當我死了是不是？”
老太爺終於忍不住發火了，能憋到現在真的是很難得，換做以前從一開始就應該炸毛然後給他們一頓打，都給他規規矩矩的。
李翠雅欲言又止，一臉盡是委屈。
左慕南面無表情，退了幾步走到白如霜身邊去站着，也算是給足了老太爺面子。
“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兒，小輩沒有小輩的樣兒，我這把老骨頭還在呢，你們就要造反了是不是？”
老太爺氣呼呼，走在中間腳步夾着風轉了兩圈，看看李翠雅母女，又看看左慕南夫妻，那架勢恨不得把他們都摁在地上胖揍一頓。
“爸，這件事明明……”
李翠雅想要辯解，收到老太爺一記冷眼之後馬上閉嘴，只有滿心的不甘浮在臉上，暗暗咬牙。
老太爺看向白如霜，沒好氣哼了兩聲：“你這丫頭可真是能耐，才進門一天就鬧得雞飛狗跳，今天你就給爺爺記着，現在你是我們左家的人，就得學規矩，再有下次爺爺決不輕饒你。”
白如霜眼睛一亮，倏地激動起來：“爺爺的意思是這次就放過我了唄？太好了，爺爺萬歲！”
老太爺：“……”
她倒是很會撿漏洞，鬼丫頭。
不過，能不能嚴肅點兒，本來大家就都對你不滿，你長沒長心？
“爺爺，您不能這麼偏心她。”
左蘭芝不幹了，跑到老太爺身邊指着白如霜，氣的眼睛紅了一圈，眼淚在眼窩裏打轉。
“白如霜想要殺我還打我媽媽，爺爺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她，那她下次不是都要騎到爺爺的脖子上去了？”
白如霜的眸海陡然沉了下來，睨着左蘭芝：“我白如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要不是你們一再對我出言侮辱我也不會動手，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
“你……”
左蘭芝無力辯解，只得對着老太爺撒嬌不依：“爺爺，你說句話啊，最起碼……最起碼那十鞭不能不打，要不然這個家就沒有規矩了。”
老太爺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很爲難。
真打啊？
瞅了眼白如霜，白如霜也看出了老太爺的爲難，吐了口濁氣，平靜道：“不就是十鞭麼，我受了，但是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我白如霜不是軟柿子，如果下次誰再惹我，我會讓她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裏滿滿的警告，威脅，統統都不是鬧着玩兒的。
左蘭芝身體不經意發抖，餘光掃到那還定在窗戶框上的餐刀，滿心驚恐。
“我的女人誰也打不得。”
左慕南站出來，把白如霜拉到身後，凜凜的壓迫力像是誰要搶他的寶貝。
“大哥，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左蘭芝氣得跺腳。
眼看着爺爺就答應了。
空氣凝結成冰，左慕南眸光向後掃了一眼白如霜，終於呼了口氣。
“既然霜霜犯了錯，要受罰，那麼這十鞭我替她扛着，爺爺就打我好了。”
左慕南目光灼灼轉向蘭芝：“這回，你沒意見了吧？”
左蘭芝身體再次禁不住一抖，瞬間有些頭皮發麻，大哥雖然平時也不和她親近，可是從來沒用這麼冷的眼神看過她。
難道他是真的喜歡上白如霜那個女人了嗎？
“她配不上你！”
左蘭芝鬼使神差說了這句話。
“那是我的事。”
說着左慕南視線掃過一圈，緩緩啓齒夾着冰絲，“白如霜現在是我的妻，是我的人，以後不要再招惹她，否則我也不會客氣。”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原因左慕南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可白如霜的心臟還是忍不住嘭嘭跳漏了好幾個節拍，她詫異地看着左慕南寬厚的背影。
他這是在保護她？
白如霜確定了，左慕南就是在保護她，可是他爲什麼這麼做啊？
在這之前他見到自己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呢，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太快？
左蘭芝咬着脣不敢直視左慕南，知道大哥是認真的，只委委屈屈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然後乖乖又站回去了李翠雅身邊，眼底一層層失落蔓延開來。
有人替自己捱打白如霜自然不會攔着，更何況那人還是左慕南，反正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真要捱了打怪憋屈的。
左慕南解了上衣脫掉，露出精壯結實的肌理，古銅色的皮膚閃着盈盈亮澤，那是長年累月訓練的成果。
但是這樣健康誘惑的身軀也不是完美的，左慕南的胸前和後背各有一處傷痕，看形狀應該是槍傷，雖然早已經癒合成了疤，但是很猙獰。
“我孫子是好樣的，是男人就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你放心，爺爺下手輕點兒。”
老太爺居然一派輕鬆，還誇獎孫子，連下手輕點兒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他一點真的不避諱表露對左慕南的疼愛。
啪——啪——啪——
空氣中響起棍棒和**碰撞的聲音，老太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力氣看上去也不小，每一條藤鞭打在左慕南身上都瞬間蒼腫起來。
不是說好輕點兒的嗎？
很多人都看着於心不忍，一個個肉疼般扭過臉不忍去看。
只有李翠雅嘴角噙着笑，在她看來打白如霜或者打左慕南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解氣。
白如霜眼睛盯着左慕南後背的蒼腫，心臟莫名跟着藤條的節奏顫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滋生。
反觀左慕南平靜漠然地承受着家法，從始到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家法很快結束，老太爺累的不輕，由小莊攙扶着回去了自己院子休息，傭人們也都陸續離開，李翠雅由左蘭芝攙着回去，經過左慕南和白如霜的時候，白如霜似乎還聽到了她輕蔑的哼氣聲。
偌大的飯廳只剩下左慕南和白如霜兩個人，左慕南慢條斯理站立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彷彿剛剛那些藤條根本就不是打在他的身上，表情一點疼痛的跡象也沒有。
“謝謝你。”雖然不情願，但白如霜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左慕南係扣子的動作頓了下，然後繼續，態度冷漠：“以後少惹麻煩，這個家可不像你看起來那麼平靜，這頓鞭子我會記得，以後你要還給我？現在我們是欠債人與債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