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左蘭芝反應過來快速跑到李翠雅身邊蹲下去扶她,李翠雅髮絲微微凌亂很是狼狽,面孔猙獰着嘶吼:“反了反了,來人,快來人吶!”
管家在門外聽到喊聲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幾個傭人,看到李翠雅坐在地上張牙舞爪都很納悶。
“二夫人,二夫人您怎麼坐地上了?”
管家急步上前,指揮丫頭幫着左蘭芝把人扶起來。
“管家,快讓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關起來,我要打斷她的骨頭,哎呦……”
幾個人剛七手八腳把人扶起,李翠雅痛呼哀叫起來,腳上的疼痛使她一張臉都險些扭曲。
“媽,媽你腳怎麼了?是不是骨頭斷了啊?”左蘭芝誇張地大呼,帶着哭腔。
其實只是腳扭了一下,李翠雅聽女兒這樣說趕緊裝作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肯定是骨頭斷了,那個小賤人她故意害我,剛到左家就興風作浪,她一定是圖謀不軌。”
管家總算是聽明白了,感情是大少奶奶把二夫人推倒的,可是大少奶奶不過才進門一天,她爲什麼這麼做?
“你還愣着幹什麼,我讓你把人抓起來你聽不到是不是?”
見管家杵在原地發愣,李翠雅沒好氣地咆哮。
管家面露難色,這人可是大少奶奶啊,是老太爺喜歡的孫媳婦,怎麼能說抓就抓呢?回頭老太爺要是責難起來誰能擔待得起啊?
“二夫人,您先消消氣,有什麼事等老太爺來再說行不行,我先打電話給醫生,您的腳傷纔是最重要的。”
管家也是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眼看李翠雅又要衝自己發火,他趕緊拿出手機跑到一邊給醫生打電話去了。
“真是豈有此理,一個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李翠雅氣的胸口劇烈浮動,瞪着同樣眸似利劍的白如霜,倏然有些底氣不足。
眼神閃了下再次嚎叫起來,“哎呦,我的腳肯定斷了,你這個蛇蠍女人,你爲什麼要害我啊,哎呀我的腳啊……”
一衆人都有意無意的看向白如霜,雖然不敢公然敵視她,但隱隱透露出來的厭惡白如霜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他們大概都以爲是她欺負的李翠雅吧。
白如霜嘴角勾着淡淡的冷笑,不卑不亢,甚至連句反駁的話或者解釋都不屑於開口。
書房裏,左老太爺滿面滄桑,完全不復喫飯時的怒氣,更像是一個垂暮之年惆悵萬分的老人家。
“你若是誠心讓爺爺死不瞑目你就繼續獨斷獨行,反正爺爺也不一定能看你任性多久了,誰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爺爺,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左慕南趕緊說。
在爺爺面前左慕南亦不復在外人面前的冷漠,也只有在爺爺面前他纔會有最真實的情緒。
此刻左慕南的心微微抽痛,看着爺爺的白髮蒼蒼和年邁爬滿溝壑的容顏,他恨不得將自己的青春折給爺爺一半,希望爺爺可以一直陪自己走下去。
畢竟,在他心裏就只有爺爺這麼一個親人了。
左老太爺嘆息,一聲比一聲沉重:“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長命百歲的人,爺爺並不想變成個老不死,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家和睦,看着你和孫媳婦恩恩愛愛,最好讓爺爺能看到重孫子出生。”
“爺爺我……”
左慕南欲言又止,眼裏裹着糾結。
他不想欺騙爺爺,他是真的對那個醜女人喜歡不起來,可他也沒辦法摧毀老人家的心願,看着爺爺傷心難過。
他還能怎麼辦呢?
扣扣扣,有人扣書房的門,緊接着響起翠姐的聲音。
“老太爺,大少爺,你們快到飯廳去看看吧,大少奶奶和二夫人在飯廳打起來了。”
老太爺和左慕南皆是一愣,白如霜和李翠雅打起來了?
沒多久老太爺和左慕南就來到了飯廳,私家醫生也正好趕到,這醫生平時也住在這座宅院裏負責老太爺的日常身體檢查,所以纔會來的這麼快。
飯廳的景象是:李翠雅被左蘭芝和幾個女傭圍着坐在沙發上,仍然鬼哭狼嚎。白如霜則是穩穩當當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彷彿在看大戲。
見到老太爺進來,李翠雅痛呼的更大聲,白如霜神色凝了下勉強站了起來,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桀驁。
“爸,您可來了,這小賤人她要謀殺我,您可得管管啊。”
李翠雅向老太爺告狀,直接把打她換成了謀殺她,說得相當嚴重。
左慕南冷眼掃向白如霜,正好和白如霜投過來的視線相撞,白如霜目光滯了下,下意識解釋道:“是她先口出惡言,我只是教訓她。”
“你胡說,明明是你不懂尊卑,怎麼說我媽也是你二嬸,你對長輩下黑手你是要遭報應的。”左蘭芝適時站起來指控。
不管白如霜有多少理由,只毆打長輩這一條過錯就能判她死罪,在左家爺爺是最古板的人,家規規定禮讓賢孝是每個人必備的素養。
當然,左慕南除外。
但這絕不代表別的人也可以像左慕南一樣。
左蘭芝依稀記得三年前小弟左慕西只不過是頂撞了小姑左傾夏,結果就被爺爺罰跪了一宿,她敢肯定白如霜今天絕對好過不了。
老太爺臉色不好看,李翠雅痛苦的模樣加上左蘭芝的指控,他銳利的眸子頓時浮現出怒氣。
“管家,上家法。”一字字擲地有聲。
管家一愣,上家法?
大少奶奶不過進門第二天就要家法伺候?
李翠雅和左蘭芝偷偷對視一眼,暗地裏藏着笑。
老太爺要對這丫頭上家法了,看她以後還敢在她們面前狂妄囂張。
管家只猶豫了片刻就匆匆而去,在左家沒人敢違逆老太爺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家法是什麼,但是能被稱得上是家法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白如霜不傻,她怎麼可能乖乖等着捱打?
“軍政世家也不過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就要亂打人。”
老太爺表情一僵,顯然是沒想到這丫頭片子還敢這麼和他說話,在這個家裏除了那個大兔崽子誰敢這麼和他說話?
當即臉色更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