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被左慕南的話堵得有些心虛,雖說都是權宜之計,可畢竟那些事真是她做的。
“你,你要相信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對你避而遠之,再說了,如果不是你們左家強迫婚姻,險些害得一個女孩兒香消玉殞,我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左家非娶姜倩倩逼得姜倩倩自殺,她白如霜是好心幫了忙倒深陷其中,否則現在早就回家見到哥哥了,真當誰願意嫁給這塊臭石頭?
“你以爲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左慕南究竟是爲了找回面子還是真給氣糊塗了,一向理智睿智的他現在居然想和自己連看不都想看一眼的醜女人較真。
白如霜嗤之以鼻:“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把話說明白了,嫁給你不是你情,也並非我願,你若是不想看見我大可以把我送走,我一定會感激你八輩祖宗。”
左慕南沉默,雙眼如刀剜着白如霜。
她從一開始就說姜倩倩爲不惜尋死也不願意嫁過來,難道這真是姜倩倩和白如霜預謀的李代桃僵?
按理說以白如霜的身手,想要逃婚也是輕而易舉的,只可惜遇上的是他左慕南,她現在身處的是左家。
可她昨天明明已經走了,後來爲什麼又回來了?
左慕南並沒有完全相信白如霜說的,他是軍人,接觸過太多狡猾的犯罪分子,讓他已經練就了對什麼人都會保留一半的質疑空間。
良久,左慕南吐出一句:“你別急,我一定會讓你滾蛋的,而且如果讓我知道你心懷鬼胎,你會死的很慘。”
白如霜先是一愣,隨即撇嘴:“那你的動作可得快點,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你沒機會等太久。”
左慕南不想和她再爭口舌,道一句,“走了,去前廳給爺爺敬茶。”
語罷沒再多看白如霜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白如霜漠然看着左慕南修長挺拔的背影,小手緩緩攥起了拳頭,最終嘆了口氣跟上他的腳步。
前廳一家人已經在等候,古色古香的廳堂,上座坐着左老太爺,身邊站着左蘭芝,另一邊坐着二爺左傾彥。
其他人在下面分成兩排依次而坐,左邊是二夫人李翠雅,左慕北,左慕西。右邊是左傾夏和左蘭雪。
井然有序。
白如霜跟在左慕南身後進了門,就聽見左蘭芝正見和左老太爺嘀咕着什麼,那表情頗爲氣憤。
見到白如霜進來,左蘭芝掃了一眼,扯着嗓子對左老太爺說:“爺爺,這事兒您可得管管,要不然有人會以爲是我們左家高攀了她。”
這是說的我呢?白如霜身體怔了下,隨即嘴角勾出一抹輕笑,原來左蘭芝剛剛是跟老爺子告她的狀呢,爲了剛剛她罵左慕南的事?
呵,小臉都氣的青了,看來他們兄妹的感情真不錯。
也行,最好這一家人都討厭她,然後馬上將她掃地出門,那她就謝天謝地了。
誰知道左蘭芝從開始到現在的喋喋不休,左老太爺一點兒沒當回事兒,看到大孫子和孫媳婦兒進門,馬上挺了挺腰板,一臉的笑逐顏開。
“你們來啦,趕緊的,爺爺都渴壞了,就等着喝孫媳婦兒敬的茶呢。”
“爺爺~”左蘭芝急的跺腳,很不甘心。
感情自己剛剛的話都白說了?
左老太爺沒吱聲,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左傾彥見狀趕緊出聲訓斥:“蘭芝,那是你大嫂,以後就是咱們一家人,你別胡鬧了。”
左蘭芝欲言,遭到左傾彥警示一眼,只得憤憤不平地閉嘴,看着白如霜怎麼都沒好氣。
左慕南和白如霜走近了才停住,左慕南一如既往的冷淡,白如霜也不認生膽怯,倒是因爲老太爺和左傾彥的話大感失落,精神萎靡的像泄了氣的皮球。
“爺爺,難道我不來您就不喝水啦。”她說。
這話一出,明顯氣氛凝滯了一瞬,所有人的視線本來就都凝聚在白如霜身上,這下子就更加變得豐富多彩。
這是怎麼說話呢?
有沒有禮貌?
不知道在左家沒有人敢這麼和老爺子說話嗎?
呃,不對,有一個——左慕南。
依照以往的例子,大家都以爲老爺子會生氣然後把這房頂掀翻了。
可這回,又出乎意料了。
老人家面不改色依然看着那兩口子笑,沒有一丁點兒不悅的意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剛結婚就和臭小子同氣連枝,看來我的重孫子指日可待呀!”老太爺似乎還挺滿意。
衆人驚掉了一地下巴。
左慕南餘光厭煩地掃了白如霜一眼,真心不願意爺爺把他們兩個捆在一起說。
白如霜則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重孫子?
指的是她和左慕南的孩子?
呼,簡直無法想象!
很快管家端來了茶水,斟在茶杯裏送到左慕南和白如霜面前。
“大少爺,大少奶奶,請給長輩敬茶。” 管家恭敬地說。
左慕南沒理會白如霜,自顧端起一杯茶水率先送到老太爺面前,語氣沒有莊重嚴肅,就隨便說了句:“爺爺喝茶。”
老太爺接過茶,同樣很隨便,也沒有喝就放在了一邊桌子上,目光灼灼看着白如霜,那意思顯而易見。
他就要喝她敬的茶。
白如霜頭皮有些發麻,慢慢端起茶杯總感覺穿越到了封建的舊社會,結婚要拜堂不說,第二天早上還要給長輩敬茶,真是醉了。
幸虧沒有專門的丫鬟奴婢跑到新房去撿什麼落紅,這大概還挺值的安慰。
正想着,薛艾悅就匆匆走了進來,在經過白如霜的時候微微頓了下,臉上浮着雀躍欣喜,然後就直奔老太爺。
“老太爺,這個給您過目。”
只見一條疊得整齊的潔白絲帕就從她手裏送到了老太爺手裏,下一秒老太爺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抻開了絲帕,中間竟然……一片暗紅?
白如霜手一抖茶杯就從手裏掉了下去,她一個激靈第一反應是彎腰去接茶杯,動作很快,茶杯在落地之前再次回到她手裏,只不過她的神情卻是跟被雷劈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