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看着這羣情激奮的陣勢，聽着懷裏杜小可那裝出來的哭聲，真是忍不住想笑。
大概這就是戲精本精了吧。
就這麼一個動作就能讓場面瞬間洶涌起來，這丫頭倘若放到古式，肯定也是褒姒級別的紅顏禍水啊。
而工作人員那邊……
面對羣衆的憤怒，幾個工作人員也是徹底沒轍了。
他們都感覺到，倘若再想執拗地保住手機，他們可能真就得面臨人身上的攻擊了。
而且，他們當然也不想被警察抓去調查啊！
所以……
縱然萬般不捨，他們終究還是將裝着手機的包裝盒遞給了楊天這邊。
杜小可依舊還撲在楊天懷裏呢，楊天就伸手把盒子接了過來，遞給懷裏的杜小可，然後很配合地演戲道：“好了好了，手機給你了，別哭了。乖～”
杜小可這才緩緩揚起頭，抱住手機盒，“唔……好吧。”
然後兩人就離開了這裏。朝着超市裏邊走去了——還得去買餃子皮呢。
羣衆們看着兩人離開，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彷彿這是一次偉大的階級勝利。
而工作人員們，就個個神情恍惚、表情難看了——這下可又是做了虧本買賣了。
……
“怎麼樣？本小姐演得還不錯吧？”杜小可得意洋洋地對着楊天得瑟道。
“還行吧，”楊天調侃道，“不過，大過年的，哭一場，就不覺得晦氣麼？”
“反正又不是真哭，”杜小可嘟了嘟嘴，道，“而且……本小姐這麼得天獨厚、有上天眷顧，怕什麼晦氣啊？你看，我說抽這手機，立馬就抽到了。是不是很厲害？”
楊天笑了，但也沒戳穿她，道：“嗯，果然是有上天寵愛的少女啊。就是不一樣。”
杜小可聽到這話，卻是微微眯了眯眼，疑惑起來。
她回過頭來，瞟了楊天一眼，道：“我怎麼感覺……有一點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楊天問道。
“正常情況來講，你應該會對我驚人的運氣而感到一些喫驚的吧？”杜小可像是一個小偵探似的，盯着楊天道，“可你現在……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像是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似的。”
“呃……沒有啊，我其實很驚訝啊，”楊天笑着道。
“你越是這麼說，就越是不對勁，”杜小可嘟了嘟小嘴，琢磨了幾秒，道，“喂，剛剛那轉球……不會是你動了手腳吧？”
楊天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啊，我能動什麼手腳？”
然而，杜小可何許人也？
她對楊天的瞭解，那已經到了相當深入的程度了。
此刻一看到楊天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反而徹底確定了，輕哼一聲道：“就是你乾的！哼，我就說嘛，我運氣雖然好，但也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原來是你這傢伙在其中發揮作用了啊？這麼說來……剛剛那轉球機卡一下，也是因爲你？”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再隱瞞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楊天苦笑了一下，道：“你這丫頭，別的沒學會，光學會讀我的心了？”
杜小可微微揚起小腦袋，驕傲地說道：“那是當然啊，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
“是是是，杜大小姐真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楊天配合道。
“哼，現在拍馬屁也沒用啦。”杜小可輕哼道，“居然瞞着不告訴我，被我戳穿了還不承認。這麼不誠實的話，必須得懲罰。”
楊天笑了，道：“好好好，懲罰。那你說說，要怎麼懲罰啊？”
杜小可想了想，板着小臉，走到楊天面前，然後……一撲，撲在他懷裏，抱着他，很努力地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巴上親了一口。
然後，鬆開她，一本正經地道：“行了，懲罰完了。”
楊天微微一怔，笑意更濃了，“這也算是懲罰嗎？”
“我說算就算！”杜小可傲傲地道。
“那……我還想再被懲罰一下，”楊天說道，然後忽然抱住杜小可，把她輕輕按在身旁的貨架上，吻住了她……
恰巧這個時候，有一對陌生的母子從這邊走過，要買什麼東西。
一看到楊天和杜小可二人在做什麼，小男孩頓時目瞪口呆，而當母親的則是愣了一下，就立馬捂住兒子的眼睛，道：“噫！別看這種不乾淨的……走走走，我們先去買別的。”
……
十分鐘後。
超市外邊的一個角落裏。
八個二三十歲的男子正聚集在一起，臉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有剛剛的羣衆走過來，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這些人正是剛剛辦活動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只是，他們現在都脫下了那身廉價的制服，換回了平時的衣服。
值得一提的是，就連那個當託的人，此刻也在其中。
“這特麼怎麼辦啊？這波也太虧了吧？”沉默了大概兩三分鐘之後，一個人開口道。這人正是之前拿喇叭的那個工作人員，現在穿着藍色羽絨服。
“虧出血來了都，”一個穿着紅色羽絨服的人說道。這人正是那個負責調開關的傢伙。
“你特麼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傻比了，調錯了。不然我們能把這手機虧出去麼？”旁邊一個人聽到紅衣男子這話，便忍不住破口大罵。
紅衣男子臉一僵，咬了咬牙，道：“我……我怎麼知道啊！我明明調的是對的啊！鬼知道那機器出了什麼毛病啊！”
“行了行了，”藍衣男子擺了擺手，道，“事情都這樣了，吵這個還有什麼用？咱們還是想想怎們把錢賺回來吧！咱這才第二波搞這差事，就把手機給送出去了，虧是肯定虧炸了。那咱們是怎麼辦？再花錢去買一臺？”
衆人聽到這話，頓時都一片沉默，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其實都是一羣社會閒散人事，只是某天琢磨出了這麼個賺錢的法子，就裝模作樣地搞了個什麼公司，想趁着過年賺一筆快錢。
第一次出動的時候，一切順利，最後淨賺了五千多塊錢，他們一人分了七百塊左右，也都挺開心，還一起出去搓了一頓好的。
可這第二次出動，就直接把一萬塊的手機虧出去了，這不就相當於兩次都打白工了麼？難道還得再墊錢買臺手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