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李建軍有一點難以置信。
“當然，我可不會隨便跟您這樣大人物開玩笑，”楊天微笑說道。
“可你看上去真得像是在開玩笑，”李建軍道，“你真得有意識到我剛剛提到的這些獎勵有多大的價值麼？”
“我知道，”楊天道，“您剛剛說的那些獎勵，對一個醫生個人來說，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獎賞了。無論是名望，還是身份地位，還是經濟收入，都會得到一個巨大的、令人豔羨的提升。哪怕我是楊家的人，可以不在乎一些金錢上的原因，那些獎勵對作爲醫生的我來說依舊有着巨大的意義和誘惑。”
“既然你知道，爲什麼還要拒絕？”李建軍微微皺眉，“只是爲了推行你的療法？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您覺得這是很簡單或是很沒有意義的事情麼？”楊天忽然反問道。
“也不至於說簡單和沒有意義，”李建軍想了想，道，“首先，你的乙肝療法，我記得已經得到了老劉那邊，也就是中醫藥管理局的官方認可。這，在官方認可的角度上，應該已經很足夠了，爲什麼還需要整個衛生部來爲你正名呢？這個意義就沒那麼大了吧？其次，如果你接受了我剛剛說的那些榮譽，同時你又是官方即將宣稱的瘟疫拯救者，那麼你的名聲絕對會再次大噪，這樣的話不也可以去起到宣傳你新療法的作用麼？”
“不，”楊天微笑着搖了搖頭，道，“首先，中醫藥管理局認可，的確意義重大，但還不夠。無論是咱們國家，還是國外，終究是西醫盛行。如果得不到整個官方的認可，只是中醫認可的話，還是不足以達到完全服衆的效果。其次……您說的，我先成名再去宣傳新療法也有用，這個沒錯。可是，我覺得我已經夠有名了，我更想做的，是把我的療法，以及中醫推行出去，而我自己，並不想更成名了。我希望未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人們都不記得我的名字，但是，他們會記得中醫帶給他們的健康，他們會記得，這種新乙肝療法，以及其他的中醫治療方法，是真得能治好他們的病痛的。所以他們纔會真正地覺得，中醫不會比西醫差。”
李建軍聽到這番話，都微微愣住了。
他一開始打算來講楊天，本來是抱着一個相當輕鬆的長者心態的。
可是現在，他面對這樣的樣子，聽到這樣一番話，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是一個年紀尚小但胸中志向、想法早已崇高、成熟到令人驚歎的高人，甚至……簡直快像是偉人了。
李建軍一下子都有些被震撼到了。過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一臉感嘆地道：“哇……如果不是你說得這麼真誠，又的確有着遠超常人的醫術和功績，我恐怕都要覺得你剛剛這一番話是在背稿子、是在煽情糊弄人了。”
楊天聽到這話，笑了，道：“那看來您是被感動到了？”
“是，我還真被你感動到了，”李建軍倒還真點了點頭，“我之前就聽老劉提起過你，說你一直在不遺餘力地推行中醫、爲了中醫崛起而奮鬥。可我之前壓根不信，尋思着，一個毛頭小子就算口號喊得再想，又能做出什麼像樣的貢獻呢？可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真不是一般人。”
“所以您能答應我的要求麼？”楊天問道。
李建軍想了想，沉默數秒，然後，搖了搖頭，“不行。”
楊天微微一怔，道：“不行麼？”
李建軍忽然又笑了，道：“你說的官方認證，我會跟部裏提的。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決定，所以，我也不能打包票。不過，只要你有真本事，考慮到這次你的功勞，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那這不就行了麼？”楊天笑道。
“不，”李建軍笑道，“你之前提的要求，是讓我們不要給你獎勵，而答應你這個額外的要求。可現在，你的額外要求，我會想辦法。但獎勵，也得給。不然，我都覺得我們這些當官的太對不起你爲中醫努力的這一份赤誠了。”
楊天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而後，又笑了，道：“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第二天。
各種手續都在辦。
研究所也有條不紊地運轉着。
而楊天在和研究所派的記錄員仔細地講述了瘟疫的各方面情況之後，也就沒什麼事做了。
但是整個行動還沒結束之前，楊天這個核心人物也不太好徹底地離開這裏。
所以……
楊天想了想，先向梁先生提出了個申請，申請離開研究所區域、回趟家。如果有事再打電話讓他回來。
梁先生倒也很快就答應了，批准了申請。
楊天坐着研究所安排的車，離開了研究所。
但是離開研究所之後，他卻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想了想，讓司機前往北雲街。
……
北雲街是燕京一條小有名氣、但又不那麼有名的老街區。
街區上有一個比較有年份的戲劇場，過去是用來演京劇的，歷史頗爲悠久。
十幾年前，傳統戲劇漸漸衰落，相聲藝術漸漸盛行，這戲劇場不知何時就被改成了演相聲的地方，不少有名的相聲大咖都來這裏表演過。
近幾年，劇場又發生了一些波折和變更。其中細節很少有人瞭解，哪怕是周圍的居民也說不太清楚。但反正最終，這裏變成了一個又接響聲演出，又接流行音樂和民謠音樂演出的戲劇場。舞臺設備也漸漸齊備，哪怕是開個小型演唱會都沒有問題。
而最近這幾天，這個戲劇場進出的人數，可以說是暴漲了幾十倍。
原因很簡單——國內著名清純女歌手葉紫靈，在這裏連續數天開展歌友會活動。
大量的粉絲洶涌而來，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那場面，可以說是相當的熱鬧。
而楊天，現在就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