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頭磕完了。
馮凱的額頭上都出現了一道血痕，顯然是磕頭的時候太過屈辱、一不注意就有些用力。
血痕往外滲着血，顯然會有些疼痛。
但馮凱此刻根本無暇顧及這點疼痛——他的眼睛都已經紅了，佈滿了血絲，其中滿是極力壓抑着的憤怒與屈辱。
馮青雲看到這狀況，卻顧不上憐惜兒子分毫，而是立馬轉頭看向楊天，乞求道：“楊少，您看，我兒子也已經給您磕頭了。之後我也會再好好教訓他、教育他，請您放心。所以……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馮青雲的求生欲可以說是特別強了。
爲了保全家族，也算是不顧一切了。
楊天本來也沒打算趕盡殺絕，見這狀況，也覺得差不多了，擺了擺手，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們悔過了，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好了。”
馮青雲聽到這話，瞬間如蒙大赦，滿臉驚喜，站起身來，對着楊天又是兩個深鞠躬，道：“多謝楊少寬容！多謝楊少！”
“好了好了，別來那些虛的了，”楊天道，“我來這兒，也是來解決問題的。找個能坐下來的地方說吧。”
“呃……好！請楊少跟我來，我們回客廳去吧，我特意把我最珍愛的雪山龍井拿了出來，請楊少務必賞臉，品嚐品嚐，”馮青雲熱情無比地說道。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熱情好客的人在接待自己最要好的摯友似的。
但事實上，仔細看才就發現，他的眼底深處一陣閃爍着一抹深深的恐懼。
顯然，這一切的表現都是建立在他對楊天、對燕京楊家的巨大恐懼之上。
楊天當然看出了這一點，不過也沒必要戳穿，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走向了客廳。
馮凱從地上爬起來，心中滿是屈辱與仇恨，連殺了楊天的心都有了。
可，他也只能忍下所有的情緒，默默地跟了過去……
……
來到客廳。
“請，”馮青雲先把楊天邀到一個位置上坐下，然後，親自給他泡了一壺茶。
馮凱走到另一側的位置，習慣性地想坐下，可馮青雲卻轉過頭來，眼睛一瞪，“誰讓你坐下了？你給我站着，站直了！連楊少都敢得罪，我平日裏真是太嬌慣你了！”
馮凱被罵得渾身一顫，頓時不敢坐了，十分尷尬而僵硬地站在了那裏。
馮青雲則是繼續泡茶，泡好之後，雙手遞了一杯給楊天。
楊天嚐了嚐。
“如何？”馮青雲試探着問道。
“茶不錯，”楊天坦然道，“泡得不怎麼樣。”
馮青雲微微一僵，但還是賠笑道：“那是那是，我泡茶的手藝太過業餘，有些辱沒了這好茶。所以，我想着，要不您把我這茶葉拿回去泡了喝吧？楊少您肯定能體味到它最極致的味道。”
“不必了，”楊天才不會喫這麼簡單的糖衣炮彈，道，“茶，喝了。現在可以開始說正事了吧？”
“當然，隨時都可以！”馮青雲立馬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楊天，道，“還未請問楊少遠道而來，所爲何事？”
楊天說之前，先看了一眼馮凱，然後略帶調侃地問道：“這位馮少，你知道我爲的是什麼事麼？”
馮凱聽到這話，心裏當然已經有了些逼數。
可……他也不敢直接承認。
所以他搖了搖頭，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道：“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沒有招惹過……招惹過楊少吧？”
楊天挑了挑眉，道：“你確定？我勸你不要浪費我給你最後的坦白從寬機會。”
馮青雲見狀，也是立馬對馮凱吼道：“臭小子，你要是做了什麼，就趕緊說出來！楊少大人有大量，肯定會寬恕一二的。”
馮凱僵了一下，卻還是不太肯說。
因爲他的心裏還是存在一份僥倖。
萬一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證據，只是上門來炸胡，那他自己說出來，豈不是就蠢爆了？
所以馮凱還是頭一鐵，搖了搖頭，道：“我……我實在是不知道楊少說的是什麼。”
“哦？不知道是嗎？行，你不說，那我來說，”楊天也懶得和這傢伙多糾纏，直接道，“是這樣的，我在天海市，有一位可愛的未婚妻，叫韓雨萱。她心地善良，溫柔可愛，樣貌也國色天香，美若天仙。”
馮青雲聽到這話，也是趁機拍馬屁道：“既然能成爲楊少的未婚妻，想必也只能是天仙般的人兒吧？這韓小姐肯定是傾國傾城般的女子。”
楊天也不理會這馬屁，繼續說道：“韓雨萱所屬的韓家，也是天海市一個比較大的家族。當然，和你們馮家在福南省的地位比起來，那是比不了的。”
“不不不，不敢當不敢當，”馮青雲連忙謙虛。
“不敢當？呵呵，你們要是真得不敢當，也就不會去欺負韓家了，”楊天嘲弄地笑了一下，說道。
馮青雲頓時一僵，愣了好幾秒，而後道：“啊？我們……欺負韓家？怎……怎麼會？”
楊天看着馮青雲，冷笑道：“你身爲馮家家主，連這都不知道？”
馮青雲顫了一下，道：“這個……畢竟家族，也比較大，事情比較多，我大多數時候還是負責統籌安排，具體的事務也不一定全部知曉。不過……我們馮家居然針對到了您的未婚妻所在的家族？這……這絕對是個誤會！”
韓家在馮家眼裏，根本不是和自己一個級別的家族。
如果要針對韓家，對馮家來說自然也不算什麼大事，也不一定需要通過家主馮青雲這邊的同意。
“誤會？我可不覺得這是個誤會，”楊天笑吟吟道，然後轉頭看向了馮凱，道，“馮凱少爺，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了？”
“呃……我……”馮凱頓時一僵，臉色一下子有些發白，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
馮青雲轉過頭，看到兒子露出這般神情，心中也是涌現出不詳的預感。
他咬了咬牙，瞪着馮凱，道：“馮凱！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做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