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這個抽屜，打開了旁邊的抽屜，又拿出一縷，嚐了嚐。
不是。
也沒印象。
他又合上抽屜，打開下一個抽屜。
不是。
依舊沒印象。
……
就這樣，楊天一個一個地嘗着，有條不紊，不急不緩，每一樣都會仔細地品味一會兒。
不遠處，蕭茉莉真是完全看不懂他的舉動。
這算是……嘗百草？
可這傢伙又不是神農，嘗什麼百草？
但看着楊天那麼認真、專注的樣子，蕭茉莉也識趣地沒打擾他。走到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下。
幾分鐘後……
楊天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打開了第幾個抽屜了。
可這次，當他嚐了嚐這裏邊藥材的味道之後，他頓時一僵，臉上浮現一抹驚色。
沒錯了！
就是這個味兒！
這藥草也是當年那些“野菜”中的一員！
楊天連忙看了一下這藥草的名字。
名牌上寫着——紫水禾。
這個名字……似乎也有點印象……
誒，等等。
這麼說來，當年的那些“野菜”，會不會全是天材地寶啊？
楊天心中懷疑着，頓了頓，便又繼續起了行動。
他繼續嚐了起來。
……
十分鐘後。
蕭茉莉看着楊天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實在覺得有些無聊了，便開口道：“你不會真打算把所有的藥草都嘗一遍吧？”
“不一定，”楊天道，“若是我能找到所有我想要的東西，自然就不用了。”
“你想要的東西？那是什麼？”蕭茉莉問道。
“等我找到再和你說，”楊天道。
楊天繼續嚐了起來。
一邊嘗，一邊和記憶力中的味道相比對。
要知道，他本身就體質特殊、天賦異稟，又從小練武、淬鍊身體、境界很早就達到了氣勁。所以，他的五感、記憶力等身體素質，都遠超常人。
哪怕是許多年前喫過的東西，他都能記得很清楚。而此刻，他就在把這些記憶力的食物的味道，一樣一樣地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和這些藥草進行比對……
……
又過了二十分鐘。
蕭茉莉百無聊賴地杵着小腦袋，都快睡着了。
而楊天，在品嚐了又一樣藥草之後，終於沒有再繼續打開下一個抽屜了，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蕭茉莉打了個可愛的呵欠，看向楊天，道：“你……弄完了？”
楊天點了點頭，道：“嗯，完了。”
“你找到什麼了嗎？”蕭茉莉問道。
“嗯，找到了，”楊天道。
“什麼？”蕭茉莉問道。
“一個真相，”楊天笑了笑，道，“我發現，你剛剛說的一句話，還真得是一語成讖了。”
“什麼話？”蕭茉莉一臉茫然，道。
“你問我是不是喫着藥草長大的，才能分辨藥材分辨得那麼準。我剛剛說不是。可現在，我發現，還真是，”楊天微笑道。
蕭茉莉有些愣住了。
仔細聽聽這話，再聯想一下楊天剛剛的舉動……冰雪聰明的蕭大小姐忽然有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猜測。
“你的意思是……你是從小喫這些靈藥長大的？而且你自己還不知道？”蕭茉莉試探着問道。
“是的，”楊天笑了笑，道，“當年我師父給我喫這些東西的時候，還騙我說只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我還真信了。我是真沒想到，那個摳門的糟老頭子，會弄這麼多天材地寶來給我當飯喫。”
“當飯喫？你不只是喫它們，還是當飯喫？這……這也太誇張了吧？”蕭茉莉訝異道。
“不誇張，”楊天苦笑道，“我基本是從小被這些東西折磨到大的。不過後面喫着喫着，都有些習慣了。”
“這……難怪你這傢伙武力這麼變態呢，原來是從小拿靈藥當飯喫的啊，”蕭茉莉感嘆道，“不過……這樣說也不對。像我們三大世家的人，這要是嫡系子弟，若是真想拿這些藥草當飯喫，都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可縱然如此，也沒幾個人像你這麼變態。”
“只能說有影響吧，不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我這樣的天才嘛，”楊天笑嘻嘻道。
“自賣自誇，不要臉，”蕭茉莉翻了翻白眼，道。
“這叫坦然面對優秀的自己，”楊天笑着打趣道。
可剛說完，他的表情頓時一僵。
蕭茉莉正打算繼續吐槽呢，忽然看到楊天的表情僵住，微微一驚。道：“怎麼了？”
楊天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一抹愕然。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頗爲重要的東西。
數秒之後……他才從思緒中回到現實。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蕭茉莉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向了藥櫃。
他又打開了幾個抽屜。
不過這次，不是依次打開，而是從中選擇了幾個打開。動作精準而乾脆，一點都不像是胡亂選擇的。
然後他又從一旁拿了一個瓷質藥碗，來到這幾個抽屜前，一樣一樣抓出一些，放到碗裏。看似簡單，但每一樣藥材的份量，都是他嚴加把關的。
全部抓完之後，他把抽屜合上，拿着藥碗來到一旁的桌子邊上，拿起搗藥杵，將這些藥草全部搗碎。
搗碎之後，加入水，再繼續搗。
藥渣被越搗越碎，被磨成粉末，和水混合在一起，變得半固半液。
旁邊剛好有一個復古的油燈。
楊天拿着這藥碗便走過去，用油燈加熱了一下。
很快，碗裏的東西變得愈發粘稠，漸漸地變得更固體化。
時間差不多了。
楊天再多拿了一個藥碗，用搗藥杵將這混合物的水擠出來，流到那個乾淨的碗裏。
很快，乾淨的碗裏就多了一碗底的液體，是那種澄澈的灰色。
蕭茉莉本來都不知道楊天在幹什麼，有些懵。
但當她仔細地看了看楊天拿的那幾味藥材的名字之後，她便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裏隱隱冒出了一份特別的猜測。
而當她看着楊天最後弄出這麼一碗澄澈的湯水的時候，她一下子有些驚了。
“這……這不是最基礎的靈藥方子之一——振神水麼？雖然工序太粗糙了些，但東西卻是沒錯，”蕭茉莉睜大了眼睛，看着楊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