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治研應了一句,很快就給陸鴻嘉找好了代駕。
代駕就在附近,不出五分鐘就到了。
周治研看着陸鴻嘉上了車,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站在原地看着代駕將車開走,聳了聳肩膀。
他現在是越來越好奇陸鴻嘉口中的這個女人了。
陸鴻嘉怎麼着也算是情場高手了吧,之前談了那麼多戀愛,究竟是什麼女人讓他栽這麼大一跟頭?
周治研沒少跟陸鴻嘉打聽過這姑娘的消息,但陸鴻嘉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肯說。
周治研之前還調侃過陸鴻嘉,是不是怕他搶人。
陸鴻嘉當時“切”了一聲,說:“她纔不會喜歡你這種。”
周治研想說可不是麼,咱倆是一類人。
但是他把這話忍住了,因爲他知道陸鴻嘉肯定不會承認。
陸鴻嘉跟代駕報上了酒店的地址,代駕開車很穩,很快就將陸鴻嘉送到了酒店。
車子停在酒店地庫之後,陸鴻嘉跟代駕拿過了車鑰匙,然後就朝電梯的方向去了。
他很快來到了白懿瀟的房間門口。
陸鴻嘉站在門口,用力地敲了幾下門。
蔣戰驍坐在沙發上,聽着外面急促的敲門聲,放下了手裏的水杯,皺眉走到了門前。
單聽這個敲門聲就知道對方是不懷好意過來的——
這家酒店的治安這麼差嗎?
蔣戰驍打開了門,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看到了陸鴻嘉的臉。
蔣戰驍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陸鴻嘉身上帶着酒氣,臉有些紅,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陸鴻嘉也沒有想到,他來白懿瀟房間,開門的人竟然是蔣戰驍。
他本來就很介意蔣戰驍,昨天白懿瀟剛跟他劃清界限,今天就帶着蔣戰驍來酒店了?
他們兩個人還真是夠迫不及待的。
“這麼晚過來,有事兒嗎?”
蔣戰驍倒是沒生氣,不過他也沒有讓陸鴻嘉進來的意思,只是站在門口擋着他。
陸鴻嘉極度不爽蔣戰驍這幅主人的架勢。
他往裏看了一眼,問他:“白懿瀟人呢?我找她。”
“她在洗手間,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好。”蔣戰驍提醒陸鴻嘉,“時候不早了,說完你也趕緊回家。”
“輪得到你來教訓我?”陸鴻嘉冷笑了一聲,“讓開。”
蔣戰驍巋然不動。他年齡擺在那裏,陸鴻嘉的恐嚇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而陸鴻嘉看到蔣戰驍這樣子,就更加憤怒了:“滾開。”
“今天我跟瀟瀟回去見過你父母了。”蔣戰驍答非所問,“你父母已經同意了我和她定下來,也希望你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蔣戰驍的話對於此刻的陸鴻嘉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陸鴻嘉一聽他這麼說,所有的理智都不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打開,白懿瀟走了出來。
看到蔣戰驍和陸鴻嘉在門口,白懿瀟也驚訝了一把。
陸鴻嘉看到白懿瀟之後,視線直接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她已經換了睡衣,看起來完全不在意蔣戰驍。
陸鴻嘉忍不住想爆粗口。
他到現在都記得,當初白懿瀟在陸家的時候都不會穿睡衣下樓,拘束得像個外人。
他以爲她是性格如此所以纔會放不開。
現在看來,她在蔣戰驍面前放得挺開的。
這種區別對待,更是讓他窩火。
“呵,你們定下來?你是不知道她回國這趟被我睡了多少次吧?你頭頂綠帽子都幾米高了,還把她當寶,你以爲她真的有看起來那麼冰清玉潔?她私下不知道有多——”
啪。
陸鴻嘉還沒說完,臉上突然被人扇了一個巴掌。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是因爲疼,而是因爲驚訝。
別說陸鴻嘉,就連蔣戰驍都被白懿瀟突如其來的這個動作驚到了。
雖然這幾年白懿瀟比之前硬氣了不少,但她還是很少跟人發生矛盾,偶爾碰上別人說比較過分的話,她也都是一笑置之,基本上不予理會。
可是現在……
想來,陸鴻嘉剛纔的話是真的激怒了她。
也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在意他的看法。
如果不在意,就不會這麼敏感。
這一巴掌打完,白懿瀟渾身都在發抖。
蔣戰驍將白懿瀟摟到了懷裏,掌心貼着她的後背拍着,柔聲安撫着她:“不要激動,交給我。”
白懿瀟靠在了蔣戰驍懷裏,眼眶已經紅了。
她受不了陸鴻嘉這樣羞辱她,一句都不行。
剛剛動手那一下,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到現在,她也沒回過神兒來。
陸鴻嘉看到蔣戰驍這樣摟着白懿瀟、看到他們兩個人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秀恩愛”,完全失控。
陸鴻嘉直接吼了出來:“你他媽放開她!”
雖然陸鴻嘉這麼激動,但是蔣戰驍還是很冷靜。
他看着陸鴻嘉,很平靜地說:“你喝多了,還是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你和瀟瀟之間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相信她,既然已經劃清界限了,作爲一個男人也要拿得起放得下,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打擾她。”
“放屁。”陸鴻嘉被蔣戰驍的話刺激到了,“你他媽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我是她的男朋友。”蔣戰驍仍然很冷靜,他出聲提醒着他這個殘忍的“現實”。
陸鴻嘉這下是徹底被激怒了,掄起拳頭就朝着蔣戰驍砸了過去。
他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直接砸在了蔣戰驍的鼻樑上。
這拳頭太用力了,蔣戰驍流了鼻血。
血跡流到了白懿瀟的身上,白懿瀟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樣……?”她的聲音都在抖了。
“沒事,放心。”
蔣戰驍朝她笑着,不想讓她擔心。
他們兩個人很簡單的對話,落在陸鴻嘉眼底就成了打情罵俏。
他更憤怒了,又要去打蔣戰驍。
只不過這一次,被白懿瀟攔住了。
白懿瀟直接站在了蔣戰驍的面前,陸鴻嘉的拳頭差點兒砸到她的臉上。
就差幾毫米的時候,他剎車了。
這一拳頭帶起了風,白懿瀟額前的頭髮都被他拳頭帶起的風吹了起來。
儘管如此,她仍然沒有躲閃。
白懿瀟就這樣站在他面前,不畏懼不退縮,頗有視死如歸的架勢。
陸鴻嘉看到白懿瀟這樣義無反顧地擋在蔣戰驍面前,哽了一下。
他動了動嘴脣,想發火,卻發現自己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懿瀟開口了。
她問他:“打夠了嗎?”
陸鴻嘉:“……”
“如果你覺得不解氣,可以打我。”白懿瀟說,“這件事情是我錯,跟他沒有關係,他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你動手就是蠻不講理。”
蠻不講理。
聽到白懿瀟用這樣的詞兒來形容他,陸鴻嘉笑了。
可不是麼,在她心裏,他一直都是蠻不講理的那個。
“這次是我糊塗了,我一開始就不該答應你的提議。”白懿瀟說,“你剛纔說得對,我是挺不要臉的,你罵也罵過了,打也打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白懿瀟,你他媽根本就不知道我爲什麼這樣。”沉默了很久,陸鴻嘉才說出了這句話。
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頭擠出來的。
說完這句話以後,陸鴻嘉就轉身走了。
白懿瀟也沒有太多時間去關注陸鴻嘉,
他一走,白懿瀟便回頭看向了蔣戰驍。
蔣戰驍還在流鼻血,鼻頭有些腫了。
白懿瀟自責得不行。
她打電話給酒店前臺,讓前臺幫忙送了藥上來,然後給蔣戰驍上藥。
蔣戰驍配合着白懿瀟上了藥。
上完藥之後,白懿瀟看着蔣戰驍,眼底寫滿了自責:“對不起,我代替他和你道歉。”
“他是成年人,你不必代替他和我道歉。”蔣戰驍說,“事情是她做的,和你沒有關係。”
“他……可能只是喝多了吧。”白懿瀟說,“喝了酒比較衝動,所以纔會這樣。”
蔣戰驍聽着白懿瀟這麼說,勾脣笑了下。
他想,白懿瀟大概自己都沒有發覺,她還在替陸鴻嘉辯解吧?
陸鴻嘉在她心裏的位置,確實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
“我沒事兒,皮外傷而已,塗了藥明天應該就好多了。”蔣戰驍揉了揉白懿瀟的頭髮,“倒是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