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送?”陸彥廷還是不太放心。
“沒事兒的陸叔,我到了之後給你們打電話就好。”白懿瀟朝陸彥廷笑了下。
她很久沒這樣笑過了,陸彥廷看到她露出笑容,也很是欣慰。
看得出來,這趟出國她很開心。
也對,她早該這樣找自己的事業了,她從小就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孩子。
陸彥廷和藍溪雖然沒有懷疑,但是陸鴻嘉卻比誰都清楚白懿瀟口中這個“公司的人”指的是誰。
呵,她不就是要跟那個老男人走嗎,還撒謊騙人。
有膽子勾搭人,沒膽子承認了?
陸鴻嘉想到這裏就是一聲冷笑。
他這一聲沒把持好,聲音有些大。
藍溪以爲他是對白懿瀟不滿,特意給他使了個眼色。
看到藍溪遞眼色之後,陸鴻嘉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果汁,一聲不吭。
這一頓飯喫下來,陸鴻嘉全程都沒有跟白懿瀟說話。
快喫完飯的時候,白懿瀟收到了蔣戰驍發來的短信。
蔣戰驍:明早七點我和minnie去找你,你準時下樓。
白懿瀟看到短信之後馬上回復:好。
蔣戰驍:現在在家嗎?今晚記得早點睡。
白懿瀟:還沒回去,在跟他們喫飯。
蔣戰驍:那一會兒路上注意安全,我不打擾你了。
跟蔣戰驍發完短信,白懿瀟便收起了手機。
她跟蔣戰驍發短信的時候,陸鴻嘉就一直看着她,
雖然看不清楚她屏幕上的內容,但是直覺告訴他,白懿瀟現在肯定是在跟那個老男人聯繫。
一想到這裏,陸鴻嘉內心就一陣不爽。
白懿瀟何曾這麼專心地回過他的消息?
當時他天天找她,連着給她發十幾條,她能回一條就算好的了。
反正總結下來就是,白懿瀟對哪個男人都比對他認真。
明天是週一,晚飯結束之後,陸鴻嘉就開車和陸憶歆回學校了。
白懿瀟打車回到了公寓。
回到公寓洗完澡之後,白懿瀟躺在了牀上,關了燈。
原本想睡覺,但是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了很多過去發生的事情。
明天就要走了。這一走,要什麼時候回來,她自己心裏也不清楚。
這也就代表着,以後很有可能不會再見到陸鴻嘉了。
說不定……下次回來,他就已經結婚了呢。
想到這裏,白懿瀟心口一酸。
她之前還沒想象過這個畫面。
現在想一下,她竟然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來。
所以……離開真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凌晨,陸鴻嘉仍然拿着手機躺在寢室的牀上。
他幾次從通訊錄裏翻出了白懿瀟的號碼想要給她發短信,刪刪改改,最後還是沒發出去。
陸鴻嘉最後只能放下了手機。
然而,這一夜都沒有睡着。
人犯賤起來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攔不住。
他一直都在想,白懿瀟究竟是不是要和那個老男人走。
雖然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人總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親眼驗證一下,他實在是沒辦法死心。
陸鴻嘉聽藍溪和陸彥廷說過白懿瀟的航班號,他只聽了一遍就記下來了時間。
五點鐘,陸鴻嘉就從牀上爬起來了。
對牀的白年被陸鴻嘉起牀的動作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問他:“怎麼起這麼早?咱們不是十點的課嗎?”
“給我跟導員請個假,我今天有事兒出去。”
陸鴻嘉跟白年說了一句,然後下牀衝了個澡,刷了個牙,然後就換衣服拿着車鑰匙走了。
從江大到機場,四十分鐘車程。
陸鴻嘉到機場的時候才七點鐘,他找到了白懿瀟那趟航班的值機窗口,然後站在附近等着。
他要親眼求證。
如果她真的是跟那個老男人走的——
呵,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來什麼事情。
七點鐘,白懿瀟收拾好了行李,拖着行李箱下了樓。
她下樓的時候,蔣戰驍和minnie已經到了。
蔣戰驍下車幫着白懿瀟把行李箱放到了車上。
拎行李箱的時候,他發現白懿瀟的東西很少。
“就這些?”蔣戰驍有些意外。
按理說,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東西應該挺多的。
“嗯……我的書比較多,直接寄過去了,只帶了一些衣服。”白懿瀟隨口解釋了一句。
蔣戰驍笑了下,“好,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到那邊再買也好。”
去機場的路上,白懿瀟一路都很平靜,時不時地跟他們父女兩個人聊天兒,車內氣氛很好。
八點鐘,司機將車停在了國際出發廳入口處。
下車後,蔣戰驍推了行李車將兩個行李箱放到了車上,白懿瀟和minnie牽着手跟在蔣戰驍身邊,三個人一塊兒朝着值機窗口走了過去。
這麼看着,他們倒真的很像一家三口。
陸鴻嘉已經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了。
他的耐心在一點一點耗盡。
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白懿瀟終於出現了。
陸鴻嘉看到她牽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跟在那個老男人身邊。
白懿瀟臉上掛着笑,她朝那個老男人看過去,笑得特別開心。
隔了很遠的距離,他都能感覺到她有多興奮。
陸鴻嘉死盯着對面,看着他們三個人排隊辦了登機手續和託運。
辦完手續之後,那個男人很自然地摟上了白懿瀟的腰。
而白懿瀟也沒有推開他,甚至還湊近了跟他說話。
那個小女孩子似乎對他們兩個人的親密已經習慣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陸鴻嘉死盯着對面,面如死灰。
他站在原地看着白懿瀟和那對父女一起走進了安檢口,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
很好,白懿瀟——
他是真的看錯了她。
想想自己這些年的等待,陸鴻嘉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被她騙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抱着一絲僥倖。
然而,現實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
白懿瀟就是跟那個老男人走了。
像這個年齡的男人,怎麼可能單純跟她做朋友。
說不定他們兩個人早就睡過了——
過安檢的時候,白懿瀟身上莫名起了雞皮疙瘩,胸口一陣憋悶,來得很突然,差點兒窒息。
蔣戰驍見她突然這樣,馬上摟住了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剛纔有點兒喘不過氣,現在好了。”白懿瀟搖了搖頭。
深呼吸幾次之後,她也不怎麼難受了。
蔣戰驍這才放心了一些。
在機場免稅店逛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登機時間了。
上飛機之後,白懿瀟就開始看書了,蔣戰驍沒有打擾她,很安靜地坐在一邊。
陸鴻嘉一個人在機場呆到了中午十二點。
白懿瀟的航班早就飛走了,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離開機場。
陸鴻嘉滿腦子都是她跟那個老男人在一起的場景。
她走了。
這是她第二次走了。
上一次是跟着林秦去了美國,這一次是跟着這個老男人去了加拿大。
上次她去了一年,然後畢業回來了。
這一次呢——?
哦,對,這一次她應該是不回來了。
之前藍溪說過,她是打算以後都在那邊發展了。
狗屁的發展,狗屁的未來。
說到底,她就是爲了那個男人才過去的。
陸鴻嘉,你他媽就是個蠢貨,被這樣的女人玩得團團轉——
陸鴻嘉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他感覺到自己眼梢有些溼潤,擡起手來一抹,竟然碰到了眼淚。
……他竟然爲了這麼一個沒良心的女人哭了?
真是可笑。
他是陸鴻嘉,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爲什麼要因爲一個沒良心的女人哭?
陸鴻嘉鬆開拳頭,猩紅着眼睛,大步走出了機場。
他要是再因爲白懿瀟犯賤——他就不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