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
陸憶歆在顧褐懷裏靠了有二十分鐘，等體力稍微恢復一些，她才坐了起來。
然後，顧褐幫着她穿上了衣服。
陸憶歆剛纔洗澡的時候沒有洗頭髮也沒有卸妝。
穿好衣服之後，她走到鏡子前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而顧褐則是在旁邊穿衣服。
陸憶歆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潮紅的臉色，下意識地咬住了嘴脣。
這會兒照鏡子，她都覺得鏡子裏的這個人有些陌生了。
顧褐穿衣服很快，穿好衣服之後，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鐘了。
“走吧，送你回去。”顧褐摟住了陸憶歆。
陸憶歆點了點頭，跟着顧褐走出了酒店。
走進電梯之後，顧褐突然感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今天晚上就跟你待在這裏。”
陸憶歆聽到顧褐的感嘆之後笑了笑，“那我爸會揍你的。”
“等我們開學了，我再帶你出來。”顧褐笑着說，“到時候他們肯定發現不了。”
陸憶歆被顧褐說得不好意思，擡起手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顧褐看着陸憶歆害羞的樣子，笑得更燦爛了。
沈西涼手頭的煙又抽完了一支。
他剛剛從垃圾桶處走過來，就看到了陸憶歆和顧褐。
沈西涼停在了原地，看到顧褐摟着陸憶歆爲她打開了車門。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都能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沈西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二十三點二十五分。
從八點半到現在，他們做了幾次？
沈西涼捏緊手機，用力到指關節都在泛白。
顧褐把陸憶歆送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車子停穩後，陸憶歆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她回頭看向了顧褐，對他說：“你回去路上小心呀。”
顧褐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她的脣上，半天都沒有說話。
車廂內的氣氛一瞬間就曖昧了。
顧褐捏住陸憶歆的下巴，低頭吻上了她的嘴脣。
陸憶歆攀上他的脖子開始迴應。
一個吻結束，顧褐替她擦了擦嘴巴，說：“回去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嗯。”陸憶歆點點頭，然後下了車。
顧褐一直看着陸憶歆進門之後，才放心離開。
陸憶歆回來的時候，客廳的燈還亮着。
進門之前，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她一直在擔心，要是進門之後碰上藍溪或者陸彥廷，他們兩個人會不會看出什麼事兒來？
陸憶歆從小就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和顧褐發生關係之後，難免心虛。
陸憶歆鼓足勇氣進了家門，發現客廳裏沒有人。
她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趕緊換鞋。
陸憶歆正彎腰換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陸彥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回來了？”
聽到陸彥廷的聲音，陸憶歆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回頭和陸彥廷對視。
陸憶歆強行冷靜下來，說：“嗯，看完煙花會了。”
“嗯，趕緊洗一洗休息了。”陸彥廷說，“下次別玩到這麼晚了。”
“嗯，知道啦。”陸憶歆聽話地應了下來。
她的聲音聽起來淡定，實際上她已經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好在陸彥廷並沒有再深入問什麼，跟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上樓了。
聽到陸彥廷逐漸走遠的腳步聲，陸憶歆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她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喝水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在酒店裏發生的事兒。
一想起來，耳根子都紅了。
陸憶歆咕嘟咕嘟地喝完了一杯水，然後關了廚房和客廳的燈，回到了樓上的臥室。
陸憶歆上樓衝了個澡，然後卸了妝。
卸妝的時候，她照着鏡子，腦海中又浮現起了之前在酒店牀上的畫面……
陸憶歆擡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準想了，啊啊啊……”
她用最快的速度卸了妝，塗好護膚品之後，躺在了牀上。
陸憶歆躺到牀上之後，習慣性拿起了手機。
剛拿起手機，顧褐就發來了微信。
顧褐：我到家了。
陸憶歆：嗯，你早點睡。
顧褐：現在還疼嗎？
陸憶歆：有一點。
顧褐：乖，那我下次親親。
他這麼一說，陸憶歆又想起了那些畫面。
她咬了咬牙，回覆顧褐：你不準說了。
顧褐：害羞了啊，沒事兒，以後你會越來越喜歡的。
陸憶歆：我睡覺了，不跟你說了。
顧褐給陸憶歆發了跪下認錯的表情。
陸憶歆回了他一個兔子生氣的表情。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陸憶歆就放下手機準備睡了。
她關了燈，原本以爲陷入黑暗之中，思緒就能稍微平靜下來一些。
但是，她躺在牀上，腦袋裏還是那些畫面。
對於她來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緊張，刺激，興奮，同時又有些後怕。
她說不清自己在怕什麼，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患得患失？
陸憶歆和顧褐離開之後，沈西涼又一個人在酒店的停車場裏呆了十幾分鍾纔開車離開。
他控制不住自己，滿腦子都是陸憶歆和顧褐滾在一張牀上的畫面。
沈西涼一路都將車速提得很快，好在凌晨了，路上沒什麼人。
他紅着眼睛盯着前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他們兩個人纏綿的畫面。
沈西涼猛地踩下了油門，車速越飆越快——
他將車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對面正好一輛貨車撞了上來。
沈西涼踩剎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到十分鐘，救護車和警車紛紛趕到。
凌晨，沈問之和許詡已經睡着了。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將他們兩個人都吵醒了。
沈問之拿起了手機，看到屏幕上沈西涼的名字之後，略微蹙眉。
沈問之接起電話：“西涼？”
“你是車主的家屬吧？”那邊是一個陌生的男聲，“南青路和民惠路十字路口這邊，車主和一輛貨車撞上了，現在被送去第二人民醫院搶救了，你們家屬過來一趟吧，我是負責這起案件的交警。”
聽完對方的介紹之後，沈問之瞬間清醒了——西涼出車禍了？
沈問之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我們馬上過去。”
許詡很少看到沈問之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
看到他這樣子，許詡的右眼皮跟着跳了一下。“問之，怎麼了？”
“西涼出事兒了。”沈問之一邊說一邊從牀上站起來，起身走到了衣櫃前拿衣服穿，“車禍，現在被送去醫院了，剛纔是警察來的電話。”
“……怎麼會這樣？”許詡一聽也着急了，馬上掀開被子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凌晨兩點鐘，沈問之開車帶着許詡來到了醫院。
他們夫妻二人過來時，沈西涼還在搶救室裏。
樓道里，剛剛給他們打電話的交警也在。
沈問之和許詡和辦案人員打了招呼，兩個人神情嚴肅地等着沈西涼出來。
過了半個小時，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沈西涼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他現在還沒醒，頭上纏着紗布，臉色蒼白如紙。
許詡看到沈西涼這樣子，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上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女人到底是感性的。
看着自己的兒子這樣子，根本不可能控制好情緒。
沈問之完全理解許詡的心情。
他擡起手臂來將許詡摟到懷裏，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這個時候，醫生也開口了：“家屬放心，沒有生命危險，左胳膊有骨折，頭部有創口，可能會有輕微腦震盪，腿腳有擦傷，骨頭沒事兒，也沒什麼內傷。”
醫生看到許詡哭，就知道她肯定是擔心孩子了，所以趕緊把情況交代了一下。
沈問之和許詡聽到醫生這麼說之後，均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什麼內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沈問之去樓下給沈西涼辦了住院手續，忙完之後，已經是四點鐘了。
沈西涼還沒醒過來，沈問之回來之後，坐到了許詡身邊，摟住她安慰她。
“別太擔心，醫生已經說了沒什麼大事兒，他明天就會醒過來了。”
“西涼平時開車一向很小心的，今天怎麼會這樣……”
這一點，許詡實在是想不通。
沈西涼從小就性格嚴謹，做什麼事情都很有計劃，也很細心。
他開車從來不超速，可是，今天辦案的交警說，沈西涼是因爲超速行駛才被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