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軍訓那事兒之後，陸憶歆就一直沒怎麼跟沈西涼說過話。
那事兒之後沈西涼也沒再找她了，雖然李佳佳說沈西涼可能是喜歡上她了，但是前兩天她又跟李佳佳討論了一下，覺得沈西涼應該就是一時抽風了。
過去這段時間，陸憶歆也就沒在這件事兒上糾結了。
沒想到，今天又單獨碰上了沈西涼。
陸憶歆發覺自己還是有些不知道怎麼單獨他相處。
看到坐在對面的沈西涼之後，她突然就後悔爲什麼沒讓顧褐跟着來了。
要是他來了，至少不會這麼尷尬。
陸憶歆沒跟沈西涼說話，她收起手機，準備站起來離開這個位置。
然而，她還沒起身，就聽到了沈西涼的聲音。
“你在躲我？”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陸憶歆被他猜中了心思，但是並沒有承認，硬着頭皮道：“誰躲你了，你以爲我怕你嗎。”
沈西涼沒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陸憶歆被他看得不自在，“我去取蛋糕。”
說完，她起身就走。
沈西涼沒動，坐在原地等着她取了蛋糕之後，纔跟着站了起來。
陸憶歆一轉身，又撞上了沈西涼。
她的臉紅了一下，準備繞開他往外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西涼突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陸憶歆當時就木了。沈西涼很少對她有什麼親密的行爲。
小時候她偷偷拉過他的手，但最後的結果都是被他甩開了。
後來她有了性別意識，就沒再主動牽過他的手了。
之前她做夢都在想讓沈西涼主動拉她的手。
沒想到，發生得這麼突兀。
他該不會真的吃錯藥了吧？
“你幹什麼？”陸憶歆回過神來看着他，“別動手動腳行不行？”
沈西涼也不說話，他就這麼拉着陸憶歆走出了甜品店。
公共場合，陸憶歆也不太好劇烈掙扎，爲了不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陸憶歆只能先跟着沈西涼走出去。
從甜品店出來之後，沈西涼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拉着她繼續走。
陸憶歆有些忍不了了：“沈西涼，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西涼還是不說話，拉着陸憶歆走到了附近一條沒有人的小巷子裏。
江大的校區在市中心，江城市中心不少富有年代感的巷子，裏頭特別安靜，也沒什麼人。
陸憶歆被沈西涼這麼拽到了巷子裏，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這條狹窄的街道只有路口有一盞路燈，裏面光線很暗。
停下來之後，陸憶歆剛想說話，就被沈西涼抵在了磚牆上。
周圍很暗，她只能藉着月光和微弱的路燈的光看到沈西涼的臉。
他的臉上還是萬年沒什麼表情，目光幽深，裏頭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和顧褐在一起了？”
陸憶歆剛想開口罵沈西涼有病，沈西涼已經出聲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聽到他這麼問，陸憶歆更加覺得莫名。
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嗎？
說不好聽點兒，高三這一年，他們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除了兩家人一起出現的活動之外，私下她從未和沈西涼見過面。
他們這樣，跟絕交了也沒什麼區別。
沈西涼現在跑來問她和顧褐的事兒，不覺得可笑嗎？
陸憶歆覺得他這個人簡直有病。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吧？”陸憶歆的態度並不好，“我爸媽都沒管我，你憑什麼管我？”
“你們在一起了。”陸憶歆雖然沒回答他的問題，但是沈西涼已經從她的話裏得出了答案。
聽到沈西涼這麼說，陸憶歆下意識地想要澄清。
但是，轉念一想，她爲什麼要澄清？
反正他跟陳意濃也是不清不楚的，憑什麼她就得跟他解釋？
這麼一想，陸憶歆冷哼了一聲，賭氣道：“對啊，我們在一起了，怎麼，你有意見啊？”
“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的，顧褐對我那麼好，還因爲我考來了江大，他比你強了一百倍，我爲什麼唔……”
陸憶歆一段話還沒說完，沈西涼猛地湊了上來，咬住了她的嘴脣。
沒錯，是咬。
他剛碰上來，陸憶歆就感覺到嘴脣上一股劇痛。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之後，陸憶歆開始拼了命地掙扎。
可是她的力道哪裏比得過沈西涼？
陸憶歆手裏的甜品很快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
沈西涼整個身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固定在牆面和自己的身軀之間，鎖着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她憤怒，他的怒意也不比她少。
想着陸憶歆剛纔跟顧褐親密的場景，沈西涼的動作越來越大。
陸憶歆耳邊是他粗重壓抑的呼吸聲，面前這個沈西涼，讓她有種無比陌生的感覺。
陸憶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真正和異性親密過。
被他這樣吻着，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腿軟，幾乎要站不穩了。
當然，沈西涼的情況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再剋制的人，都逃不過本性。
理智快要崩盤之前，沈西涼鬆開了陸憶歆。
他剛一鬆開，陸憶歆馬上擡起手來，朝着他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可惜，這一耳光並沒有讓他有疼痛的感覺——
她現在渾身發軟，胳膊都是抖的，一耳光扇下去，基本使不上什麼力氣。
沈西涼捏住了她的手腕，低頭看了一眼她掉在地上的袋子。
蛋糕這麼一摔，基本不能吃了。
沈西涼調整了一下呼吸，只是，開口的時候，聲音仍然是沙啞的——
“我帶你重新買。”說着，他拉着她準備往外走。
“沈西涼，你是不是忘記你之前說過的話了？”陸憶歆停在原地不動，仰起頭來看着他。
被陸憶歆這麼一說，沈西涼的腳步頓住了。
“什麼話。”他問她。
陸憶歆深吸了一口氣，說：“高三剛開學的時候，你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我，讓我趁早打消對你的念頭。這話你不記得了？”
沈西涼被陸憶歆問得沉默。
這話，他當然記得。
只是他沒想到，陸憶歆竟然也會記得這麼清楚。
在他的印象裏，陸憶歆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那種。
類似的話他說過很多，從小到大，每次都是她主動、他拒絕，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沈西涼原本以爲，這些話，陸憶歆並不會記很久。
沒想到，時隔這麼長時間，她仍然能清晰地將他當時說過的話複述出來。
“現在我也只是按照你說的做而已。”過了幾分鐘，陸憶歆已經稍微冷靜了一些。
沈西涼盯着陸憶歆看着。
過了好一會兒，他動了動嘴脣，問她：“如果我說我現在不希望你這麼做了呢？”
他說，“你可以像以前一樣纏着我。”
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好像在說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陸憶歆聽到他這麼說，呵呵一笑。
“你這是在施捨我嗎？”
“沈西涼，你真的是個神經病，你以爲地球是圍着你轉的嗎，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可以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煩我的時候就讓我滾蛋，看到我和別人好了，你不爽了，又讓我回來纏着你？”
“是你犯賤還是我犯賤？”一段話說到最後，陸憶歆的聲音都發抖了。
被他氣的。
又憤怒又委屈。
看吧，她早就猜到了，沈西涼根本就不會喜歡她，
他現在這樣子，不過是因爲她和顧褐走得近，他心裏不爽了。
陸憶歆知道，人都是有這種心理的。
當初她纏着沈西涼不放，沈西涼大概早就習慣了她的倒貼。
想起來過去的事兒，陸憶歆愈發覺得自己沒出息。
她咬了咬牙齒，狠下心來對沈西涼說：“現在顧褐纔是我男朋友，拜託你不要自以爲是，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完這句話，陸憶歆一把推開沈西涼，踉蹌地跑走了。
沈西涼站在原地，看着陸憶歆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擡起手來擦了擦嘴脣。
脣齒間還殘留着她身上的味道。
帶着花香的甜味，這是獨屬於十八歲少女的味道。
沈西涼回憶着剛纔和她接吻的感覺，小腹處涌上了一陣燥熱感。
沈西涼走到了牆邊，靠着牆站着，不斷地深呼吸，以此來平復自己的衝動。
陸憶歆從巷子裏跑出來之後，才放緩了速度，再次走回到了甜品店，買了藍溪要喫的蛋糕。
付過錢之後，陸憶歆就打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