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瀟從未想過譴責陸鴻嘉。
習慣使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最先想的就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給了陸鴻嘉不好的暗示或者引導，所以陸鴻嘉纔會這樣對她。
身體的反應和精神上的罪惡感，對她來說是雙重的折磨。
白懿瀟雖然沒再反抗了，但是眼淚卻無聲地落了下來。
陸鴻嘉嚐到了她的眼淚之後，停下了動作。
他剛纔全情投入，完全沒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
再看的時候，她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
這會兒她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身上衣服也被他弄得不成形了。
再配上她這樣的表情，陸鴻嘉瞬間就覺得自己是個強搶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他清醒了一些，鬆開了她，將她拉了起來。
“我……”陸鴻嘉動了動嘴脣，難得地失語了。
醞釀了好半天，陸鴻嘉纔開口和她解釋：“抱歉，我剛沒忍住，別哭了。”
說到這裏，他擡起手來給她擦了擦眼淚，然後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白懿瀟對陸鴻嘉的觸碰還是很牴觸。
她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
陸鴻嘉看出了白懿瀟的躲閃，抿了抿嘴脣。
“我也不知道我剛纔怎麼了。”陸鴻嘉咳了一聲，解釋道：“可能是生理本能，沒控制住，現在好了，你放心，不會再那樣了。”
白懿瀟哽咽着回他：“你之前也說過不會這樣，剛纔不還是沒控制住。”
她很少這樣控訴他，這次大約是真的委屈了。
“……那你讓我怎麼辦？”陸鴻嘉撇嘴，“我喜歡的人就在旁邊兒坐着，還不讓我有點兒衝動了？我都成年了，發育這麼健全，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麼。”
白懿瀟被陸鴻嘉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永遠都能找到理由，她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好了好了，別哭了。”陸鴻嘉拿了紙巾給白懿瀟擦眼淚，“大過年的，多晦氣，別哭了，看電影。”
話雖這麼說，但白懿瀟怎麼可能說不哭就不哭？
剛纔的事兒對她的衝擊太大了，短時間內她根本緩不過來。
陸鴻嘉拿了她的可樂送到了她嘴邊，“喝吧，別哭了。”
白懿瀟接過可樂喝了幾口，沒有再看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熒幕。
——
看電影的過程，陸鴻嘉還挺規矩的。
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剛纔做得過分了，所以整個過程裏收斂了不少。
白懿瀟看電影的時候順便還防備着陸鴻嘉，她覺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好在陸鴻嘉沒再對她有什麼過分的行爲，不然她真的該瘋掉了。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陸鴻嘉早上就沒喫飯， 又看了一場電影，出來的時候餓得胃都叫喚了。
“白懿瀟，你想喫什麼？”陸鴻嘉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白懿瀟。
白懿瀟“呃”了一聲，“我什麼都可以，看你吧。”
陸鴻嘉：“我記得你好像喜歡喫牛排，得了，那就喫牛排吧。”
陸鴻嘉一邊看手機一邊說，“這家商場有家牛排店評價還不錯。”
說着，他把手機遞到了白懿瀟的面前。
白懿瀟低頭看了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家店的人均消費——2094。
這個價格對她來說，真的是難以承受。
“太貴了吧……”白懿瀟看着陸鴻嘉，說：“我們喫一家普通的店就好。”
“靠，你能不能別這麼寒酸。”陸鴻嘉聽到白懿瀟這麼說，馬上翻了個白眼，“你好歹也是我們陸家長大的，怎麼這麼摳門兒呢。”
白懿瀟：“我只是覺得沒——”
“行了少廢話，就喫這個。”陸鴻嘉收起收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懿瀟就這麼被陸鴻嘉拖着來到了這家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人不算多，進來之後，他們兩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點餐是陸鴻嘉點的。
他很清楚，按照白懿瀟那個摳門的個性，坐這兒就被人均消費嚇死了，怎麼可能點餐？
陸鴻嘉點了好多菜，這才滿意地把菜單交給了服務生。
等服務生退下之後，陸鴻嘉問白懿瀟：“你爲什麼喜歡喫牛肉？”
白懿瀟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地問這個問題。
想了幾秒鐘之後，纔回答他：“呃，小時候我在福利院，一週可以喫一次牛肉，因爲總是喫不到，所以就覺得很好喫吧。”
“福利院給你們喫得不好嗎？”陸鴻嘉知道白懿瀟在福利院生活過幾年，但是他們兩個人從來沒聊到過這個話題。
“挺好的，只是牛肉比較貴，孩子又很多，不可能每天喫的。”白懿瀟解釋着。
“怪不得你這麼瘦，營養不良吧。”陸鴻嘉說，“我爸就應該早點兒把你帶在身邊。”
白懿瀟：“……”
有些話題，是她心裏的禁忌，不能提，也不想提。
“你去那邊之後，跟誰一起住？”
陸鴻嘉也知道這些是她的傷心事兒，索性就不提了。
他轉移話題後，白懿瀟馬上回復：“呃，我的室友好像也是江城人，一個女生，在那邊讀研的。”
陸鴻嘉：“哦，那還行。”
白懿瀟：“她人還挺好的。”
陸鴻嘉笑了一聲，“我差點兒以爲你要揹着我跟別的男的同居。”
陸鴻嘉這麼一說，白懿瀟免不了心虛。
她不知道該回什麼，只能乾笑着。
就在這個時候，陸鴻嘉又開口了：“不過，我量你也沒那個膽子。”
白懿瀟：“嗯。”
陸鴻嘉：“反正你記得，我就在這兒等你，你回來的時候就得乖乖當我女朋友。”
白懿瀟：“……”
——
陸憶歆一覺睡到了下午。
她睡得昏天黑地的，還夢見了沈西涼和陳意濃。
這兩個人一塊兒出現，自然不會是什麼好夢。
不過夢的具體內容，陸憶歆不太記得了。
醒過來之後，陸憶歆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大家一塊兒喫飯時候的事兒。
想到沈西涼之後，陸憶歆冷笑了一聲。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反應還是沒能放下沈西涼。
如果真的放下，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就像網上那句話說的，愛的反義詞不是恨，是漠視。
她現在還做不到漠視沈西涼。
畢竟……真的喜歡他太久了。
陸憶歆洗漱完之後接到了顧褐的電話，顧褐說半個小時以後過來接她。
陸憶歆答應了下來，然後就開始收拾了。
她也懶得化妝，換了一套衣服就下樓等着了。
顧褐來得很準時，他今兒穿了一件淺藍色的棉服，看着特別嫩，陽光又帥氣的那種感覺。
陸憶歆看到顧褐之後，忍不住誇了一句：“今天挺帥啊。”
“我哪天不帥？”顧褐摸了摸頭髮，一臉傲嬌。
陸憶歆翻白眼：“你怎麼跟我哥一樣自戀……”
顧褐：“這哪兒是自戀，這是事實，人的帥那是掩蓋不住的。”
陸憶歆：“……”
兩個人就這麼說說笑笑地上了車。
這會兒已經快五點了，陸憶歆又一整天沒喫東西，顧褐直接就帶着她去了日料店。
等顧褐停好車之後，陸憶歆就下車了。
這邊是江城最繁華的地段，附近一堆商場和餐廳。
下車之後，顧褐習慣性地將胳膊搭上了陸憶歆的肩膀。
跟顧褐相處的日子久了，陸憶歆對顧褐這種勾肩搭背的行爲也就習慣了。
她發現這就是顧褐跟人相處的方式，更過分的動作他也沒有過。
不過，兩個人這麼走在路上，別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情侶。
——
正月初三沒什麼事兒，許詡就提議一家三口出來喫一頓飯，順便給沈西涼解壓。
沈西涼沒有拒絕，於是一家三口就出來覓食了。
許詡和沈問之一路上都在聊天兒，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氛圍格外地好。
沈西涼一向話少，父母說話的時候，他更是不太會插嘴。
一家三口就這麼在步行街附近走着，許詡正跟沈問之說這話，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陸憶歆。
她被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孩摟在懷裏，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在看什麼？”沈問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見許詡往那邊看，他便跟着看了過去。
這一看，也看到了這一幕。
沈問之瞥了一眼沈西涼，然後對許詡說：“上去打個招呼吧。”
許詡點點頭，“好。”
沈西涼也看到了這一幕，聽他們兩個人要上去打招呼，他也沒什麼反應，跟在後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