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捂住眼睛,低聲地抽泣。
聽到她哭,陸彥廷一開始以爲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後來扭過頭確認了一下,她的確是捂着眼睛在哭。
這個女人……他還沒質問她,沒跟她生氣,她就哭了?
陸彥廷氣笑了,“你哭什麼?”
藍溪用力擦了擦淚,手卻沒有離開眼睛。
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跟他說話。
又一次被無視,陸彥廷心底的火氣燃得更旺了。
他猛地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
車突然提速,藍溪仍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陸彥廷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冷笑。
呵,跟沈問之見了一面,這是生死都不在乎了?
陸彥廷再次提速。
因爲開得太快,他差點兒和轉向的一輛車撞上。
還好剎車系統比較靈敏,才避免了意外的發生。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藍溪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她放下雙頭,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的車燈。
很刺眼。
陸彥廷摁下車窗,和對面的司機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接着,對方就走了。
陸彥廷將車停在路邊,看着藍溪受驚嚇的樣子,他勾脣,“原來你也怕死,我以爲你不想活了。”
話裏帶着刺,藍溪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不想和他進行爭論。
於是,還是不說話。
陸彥廷狠狠咬了一下後槽牙,再一次發動了車子。
在路邊不好收拾她,一切等回去再說。
**
又過了二十分鐘,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停車以後,藍溪很主動地下了車。
陸彥廷跟着一起。剛進家門,陸彥廷就拖着藍溪到了樓上的臥室。
藍溪赤着腳,還沒來得及穿拖鞋。
進到臥室以後,陸彥廷將藍溪摔到牀上壓了上去,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說。”
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眼神像是淬了冰。
藍溪:“說什麼?”
陸彥廷:“爲什麼去和沈問之見面,你們見面之後做了什麼。”
他耐着性子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因爲他很清楚,如果不這麼問,藍溪肯定會一直跟他打太極。
藍溪動了一下身體,垂眸,沒有說話。
她動了這一下,肩膀處的紋身隱隱約約露了出來。
陸彥廷看到後,直接動手將領口拽到了一邊。
“你今天不上班,就是爲了弄這個?”陸彥廷很得牙癢癢,完全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麼。
藍溪將領口拽上來,冷靜地回他:“我在學校那邊紋身,紋完身去學校裏散步的時候碰上他的,我們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聽到藍溪這個說法,陸彥廷笑了。
他的手不斷收緊:“你是把自己想得太聰明還是把我想得太蠢?之前幾次你們兩個見面哪次不是激情澎湃?”
“……沒有做。”藍溪反駁他,“不信你可以檢查。”
“呵。”陸彥廷冷笑,“怎麼,今天這麼聽話,是怕我爲難你的心頭摯愛?”
藍溪皺眉:“我不愛他。”
“好一個不愛。”陸彥廷緊盯着她的眼睛,“不愛你會單獨跟他去見面?不愛你會爲了他動手砸程頤?藍溪,你特麼把我當傻子是不是?”
藍溪:“是程頤先動手打他的,他不會打架。”
“所以你心疼了?”陸彥廷被她氣得夠嗆,“你特麼是不是犯賤?還是說你就喜歡這種和別人搶男人的感覺?嗯?”
“……”藍溪沒說話。
犯賤麼,其實她自己也覺得有點。
但是當下……她真沒能控制住自己。
她想,以後真的不能單獨和沈問之見面了。
不然,容易出事兒。
陸彥廷拍了一下她的臉,表情諷刺:“說不出話了,嗯?”
藍溪做了一個深呼吸。
接着,她擡起手來,摟住了他的脖子。
正要低頭,卻看到了她胸口的紅色吻痕。
看到這裏,陸彥廷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什麼慾望都沒有了。
他現在只想掐死她。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突然被扼住脖子,藍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你他媽就是個……”
都到這一步了,他卻不忍心把那個詞罵出口。
“這就是你說的什麼都沒做?”
藍溪低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個痕跡的時候,腦袋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認真回憶了一下,之前沈問之好像確實親了這裏,她沒想到會留下來痕跡。
“呵,舊情人見面,喜極而泣了吧?”陸彥廷鬆開她,坐到一邊,“跟我說說,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藍溪冷靜了一下,對他解釋:“我當時喝多了,只是親了一下,後來周瑾宴和程頤就過來了。”
怕陸彥廷不信,說完以後她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你可以打電話去問他們。”
“呵。”對此,他只有一聲冷笑。
陸彥廷心裏頭也清楚他們兩個人肯定沒發生什麼,但是光是接吻這一點,已經足夠他不爽了。
“我應該爲陸太太的忠貞不渝感到高興嗎?”
“能不能別這麼冷嘲熱諷?”藍溪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態度,“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也可以保證以後不再和他見面。”
“這樣的保證你說過多少次了,嗯?”
陸彥廷再次翻身壓住她,指尖重重地擦過她的下脣。
“你要是能做到,會有今晚?”
藍溪緘默。
陸彥廷:“無話可說了?”
沉默良久,藍溪突然開口問他:“那你呢?”
“你要求我不和沈問之見面,那你能做到對顧小姐不聞不問嗎?”
這是藍溪第一次正面和他談論關於顧靜雯的事情。
聽到藍溪這麼說,陸彥廷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凝眸看着她:“你很在意我和她的事?”
藍溪搖頭:“不是在意,我只是想要一個相對公平的待遇。”
頓了頓,她補充解釋:“既然陸總你不讓我和沈問之見面,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做到和前女友劃清界限?如果你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