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夜裏,龐龍睡的很不好。
總是有夢來破壞他的睡眠質量。一會兒夢見兩輪彎彎的月亮,一會兒又看見部落裏冰雪消融,還有春季來臨,花海之中他終於約會了周公的女兒就在準備把周公變成自己的老丈人的關鍵時刻,洞外傳來一陣嘈雜,無情的破滅了他的夢想。
其餘孩子早已醒來,個個神情激動,甚至有一些按捺不住內心已經跑了出去。木還是比其他孩子要穩重一點,直到看到龐龍徹底醒來,他才哆嗦着說道:“冬天結束了”
是啊,冬天結束了。夜空上彎月只剩下淡淡的影子,模糊不清。雪也停了,天氣回暖,大地的銀白以看得見的速度消失着。
部落的人早以沒了睡意,全都出了洞穴,歡慶冬天的結束。頑劣的孩子在雪地裏打滾,穩重的大人笑眯眯的看着孩子。部落裏一片喜慶。
龐龍揮了揮手,身邊的木便大叫着衝了過去,很快就變成一個雪人。
看着孩子們的打鬧,龐龍很欣慰自己所做的一切,這就是自己的追求,很簡單。部落裏不再有孩子冬天死亡,人們臉上洋溢着幸福。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他心中那種自己已經老了的莫名感覺是怎麼回事
哎,今天晚上是沒法睡了。這操蛋的冬天,出來一會兒就凍的要死。
迅速回了洞裏,烤熱了全身,龐龍才躺到了牀上。
和周公女兒約會的事是沒辦法想了,明天的事多得要死。
冬天結束了,冬至祭祀也要提上議程了。
部落裏把冬天結束後的第一天當做冬至,和前世不同,這裏冬至不是節氣,而是節日,意爲冬天的盡頭。更爲重要的是,冬至這天要舉辦祭祀活動。一年一度,祭祀部落圖騰,保佑部落,同時由洗禮出新的圖騰戰士。
當然,作爲外來人種的龐龍是對此保持嚴重懷疑的。因爲他既沒有見過部落裏的圖騰,也沒看過圖騰戰士大發神威,所以他一直認爲所謂的冬至祭祀不過是巫爲了刷存在感而已。
抱着極度的好奇度過了一夜,結果第二天就龐龍一個人頂着個熊貓眼。部落裏的人居然屁事沒有,依然神采奕奕。對此,龐龍再一次感嘆人種的差異。
這一天是忙碌的。
清晨,雪還沒有化完,小河但是解凍多時。部落裏的小孩兒們,都赤裸裸的站在河邊,由旁邊的戰士挨個兒洗澡。
沒有搓澡巾,更沒有刷子。戰士手裏拿着一塊粗糙的獸皮,掄着膀子就往人的身上搓。積累了一個冬天的污垢,在強有力的搓洗之下,匯成一道道黑色的水流從身上留下,然後再流向小河裏。
搓洗完的孩子被帶到一邊,一鍋冷水澆了下去,繼續流淌了一遍黑水之後,自動的跑到旁邊去曬太陽。
龐龍深深的爲即將回流的食人魚們感到敬佩,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在這樣強大的毒藥面前活下來的。
河流旁的空地上孩子們一排排的躺着,就像一堆肉條,旁邊還有站着正在等待洗澡的孩子,這讓龐龍有了一種進入肉類加工廠的錯覺。
當然,在看到一個戰士看向這裏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雖然他實在不想受到這樣的虐待和旁邊大嬸兒們的污言穢語,可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
龐龍曬好太陽不再哆嗦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進了洞穴拿出食物,吃了一年最豐盛的午餐後,孩子們開始爲晚上做準備。
這是部落裏最重要的一天,必須盛裝打扮。
看到孩子們把一顆顆魚牙齒串成串戴在脖子上的時候,龐龍便對這個世界的審美觀便不再抱什麼希望。
他實在對此不敢恭維,當然,這不影響他觀看別人。
上山頂的人中,石的裝扮在小孩子中是最吸引人的。不管同性還是異性,都紛紛爲之矚目。脖子上大小不一的獸牙,頭頂上類似野豬的頭骨,都暴露了他官二代的本質。
不愧爲首領的兒子,就是暴發戶。瞧那屁股扭的,都能趕上電臀舞了。不就是戴個野豬頭嗎
還有,那些女的戴的是什麼鬼五顏六色的,是鳥毛嗎
龐龍嘴角忍不住直抽抽,視線從那邊移了回來。這才發覺,身邊的孩子們都在看着石,一臉藏都藏不住的羨慕。
丫丫的,龐龍感覺自己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
時間快要入夜了。龐龍感到人們越接近山頂,就越拘束。氣氛也嚴肅了許多,沒有之前的那麼散漫了。
這是龐龍第一次上來。
山頂被挖的很平坦,鋪滿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塊。上面除了一間木屋,中間的一個圓形祭臺,便沒有了其它。
木屋是巫的。那站在木屋前的那個老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巫,沒有誰了。
瘦瘦高高,披着一件不知是什麼做的斗篷,如果再杵着一根木棒,那就是遊戲裏活脫脫的巫師了。
心中對巫的形象早已想的很全面,所以龐龍在看見巫的真實樣子的時候,並沒有多大驚訝,只是離的太遠,對看不到他的面貌感到失望。
他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看看巫是不是如前世遊戲那樣,不是慈祥就是猙獰。
突然,手被拉了一下,龐龍這才從幻想中醒過來。
看到木他們指的方向,部落人已經開始圍着祭臺站着了。
這才發覺,自己要參加這世界上最大的神棍儀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