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逼的父親的眼裏只有牧華榮和牧華弘,應詠希那賤女人對牧華康留了情,轉頭又和牧華弘出雙入對包括你牧華康對你那麼好,結果你呢還想認回親生父親是你們,是你們都在逼他”牧華康吼道,眼中全是恨意。
“嫉妒”應寒年直觸重點。
“他那個沒用的東西,只知道維護兄弟感情,只知道要守住婚姻,被傷得滿身是血都不會吐半個字,是我,是我在幫他”
“這麼說,牧華康不知道你做的事”
應寒年道。
牧華康沒想到應寒年不追問應詠希的事,而是在這裏說些,“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宜聽出牧華康語氣裏的一絲慌。
“既然是嫉妒才能逼你出來,那牧華康偷聽到電話後怎麼就立刻讓你出來殺人滅口了”應寒年質問道,“既然牧華康全然不知曉你做的事,他到生死街找到我媽後怎麼就當沒找過一樣了”
“”
牧華康呆在那裏。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他,林宜細眉微蹙,只覺匪夷所思。“原來,你一直在裝,你到底是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
是啊,第二人格是需要在限定條件下才會出來,如果是嫉妒,牧華康怎麼可能在當晚偷聽到牧夏汐的電話後就去殺人滅口了
他剛剛親口承認他去生死街找過應詠希,如果是他口中善良溫和的主人格,主人格怎麼可能任由應詠希在那裏,而且牧華康說過,他不知道應詠希在受苦
他前後矛盾了。
他編得圓不了了。
他一直只是裝而已,或者說,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是不是”見他們質疑自己,牧華康激動地喊出來,“應寒年,你胡說我就是牧華康的第二人格牧華康那個懦弱的傢伙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的事來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替他解決”
“”
牧夏汐靠在林宜的身上,看着牧華康這個樣子也明白了。
原來根本沒有人格分裂,一切只是她父親的自導自演,爲什麼,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呢爲什麼要害死那麼多人
應寒年雙眸陰沉地看着他,“牧華康,你就是個躲在陰暗處的小鬼,連一點太陽光都不敢見,我媽一生光明磊落,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上。”
“”
牧華康抓着牧華弘一點點後退。
三十年。
快三十年了。
真相終得以昭告天下。
“我拿你的血去祭生死街上的魂我都嫌髒但你的命,我應寒年今天要定了”
應寒年站在那裏,一點一點松着衣領,陽光下,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戾氣,他慢慢伸出手。
一個保鏢立刻將一支漆黑的手槍放到他的手上。
“”
看他連槍都準備好了,林宜呆了下,那一瞬間,她很想衝上去攔下他,讓他不要衝動。
可一想到應詠希在生死街受過的苦,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和他說他替代不了應詠希做決定,同樣,她也替代不了他做決定。
這份恨,這份仇他埋了十幾年。
早已經深入骨髓。
她沒有資格去勸說。
牧夏汐在她懷中哭得泣不成聲,已經再無力氣勸說什麼,林宜咬了咬脣,慢慢擡起手覆上牧夏汐的眼睛,牧夏汐頓時抖得更加厲害,喉嚨裏發出類似悲鳴的聲音。
或許是牧夏汐的哭聲太震憾人心,應寒年慢慢轉過頭看過來,視線直接落在林宜的身上。
林宜抱着牧夏汐蹲在那裏,迎上應寒年漆黑的眼,脣角牽強地扯了一下,“我等你。”
這份恨,不結束,他永遠走不出來。
她林宜也只能替自己做決定,她的決定就是不管將來怎麼樣,她等他,等他來娶她。
“”
應寒年看着她,牙關咬了咬,猛地回過頭,擡起手將黑色槍口直對牧華康。
牧華康立刻將牧華弘擋在自己面前,“應寒年,你要殺我可以,槍法最好準一些,不然死的就是你父親”
“不用”
牧華弘渾身是傷,肩膀上鮮血直流,剛要說話就聽應寒年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爲我在乎他的命我媽的命,我算在了你們牧家每一個人的頭上今天他死也是他活該”
林宜看着牧華弘的目光黯了黯,隨後卻是釋然。
“對,不錯。”
牧華弘的嘴角流下血來,人卻不住地點頭,極是贊同應寒年的話,“我牧華弘這一輩子就沒做過幾件好事,要不是我,你媽根本就進不了牧家,如果不是我,你媽根本不用在生死街喫這麼多年苦”
“你閉跟”牧華康看出牧華弘求死的意志,有些抓狂,拿起匕首死死地抵住他的脖子,劃出一道痕跡,人一再往後退去。
牧華弘卻根本不管他,只顧看着應寒年頎長的身影,繼續刺激他,“你現在是牧家的決策人了,你有的是辦法替自己開脫動手啊你媽就是被我們兩個害死的”
“”
應寒年死死地握住手槍,雙眸狠戾地瞪着他們。
“開槍應寒年想想你媽是怎麼熬過來的就是因爲遇上我,她纔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看着應寒年遲遲沒有開槍,牧華弘聲撕力竭地喊道,“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你懂不懂你懂不懂我纔是罪魁禍首是我讓你媽做了十五年的舞女是我害的她我死不足惜”
陽光下,空氣中迴響着他的聲音。
“砰。”
應寒年目光一狠,扣動了扳機。
瞬間,整個天地頓時安靜了。
只剩下牧夏汐止不住的悲鳴,林宜偏過頭閉上了眼,聽到牧華康的慘叫,她才又轉過頭,只見牧華康握着匕首的手被生生地打出一個血窟窿,匕首掉落在地上,鬆開了對牧華弘的禁錮。
“砰。”
“砰砰。”
又是連續三槍。
牧華康四肢全部中彈,整個人連慘叫都失了音,跪坐在地上,雙眼瞠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應寒年站在那裏,一雙眼中盡是陰狠,薄脣抿出一抹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