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羣人面面相覷,這位剛剛上任的應總到底是做什麼來了
自從牧子良離開林家,林宜又天天忙着,外公太過無聊,於是常常跑去各大公園。
不久下來,他便殺得幾個公園無對手。
這天,外公拎着保溫壺準時出現在一處山青水秀的公園,林蔭下的幾臺棋桌前竟一個人都沒有。
他悠悠然地坐下,只能感慨一聲英雄多寂寞。
“喲,你還敢出現呢”
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外公回頭,就看到一個六、七十歲的光頭佬領着一幫上了年紀的老人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個個氣沖沖地瞪着他,像是跟他有仇似的。
光頭佬是個遠近聞名的棋王,據說整個城裏無人下得贏他。
於是外公就興沖沖地跑來挑戰,光頭佬還擺架子,讓他排隊,外公個性好,又是個棋癡,於是樂呵呵地等排期,終於排到昨天,連下三局,光頭佬輸得那叫一個難看。
“怎麼了這是”
外公莫名地看着這羣人,好像都是他的手下敗降。
“姓趙的,你可別裝蒜了,我已經讓我孫子查過,你是出千贏的棋小人一個”光頭佬叉着腰道,白花花的鬍子在綠蔭下一飄一飄的。
“什麼出千”外公站起來,“衆目睽睽下的棋,怎麼出千”
這又不是打麻將。
還出老千。
“現在有那種電腦還手機上什麼程序可以百分百贏的,你老是看手機,肯定就是在用那個程序”光頭佬道,“拿這種卑鄙的手段出來下棋,當大家都沒見過世面啊”
“對,就是就是”
“無恥”
“呸,下作”
“我看手機是看時間,看看我外孫女什麼時候放學回家”外公辯解道,忽然明白過來,“我明白了,光頭佬,你這是輸不起,忽悠着大家來找麻煩”
光頭佬被拆穿有些尷尬,但仍是直着嗓子喊道,“我是和大家來討公道的,這個卑鄙小人立刻滾出去,以後,城裏所有的公園你都不準進”
“憑什麼公園又不是你開的”
外公脾氣倔起來根本不分敵衆我寡的慘淡形勢。
“憑什麼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憑什麼大夥,看清楚了,不解決掉他,以後我們下棋都下不好”
光頭佬抓着早已經準備好的木棋盤就朝外公砸去。
剩下的人也一哄而上。
“”
外公傻眼了,一把年紀突然腿邁不開。
“砰”
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突然擋到他身前,一拳擊飛木棋盤。
接着又出現幾個穿着幹練裝束的男人站到外公面前,握拳對上那羣老人們,大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光頭佬直接被其中一個按倒在地。
“”
外公有些懵。
“”
老人們也懵了,姓趙的這是什麼來頭,還帶着保鏢
看着光頭佬那樣,老人們瞬間全散了開來,該打太極打太極,該遛狗遛狗
把人趕走以後,幾個男人站在外公面前,低着頭,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你們是”
外公莫名地看着他們。
“老爺子,沒事吧”
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忽然傳來。
外公轉頭,就看到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氣定神閒地朝這邊走來,一身的休閒裝扮掩飾不住他身上的與衆不同,他走過來,一雙黑眸格外深沉,薄脣噙着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是應寒年”
外公愕然。
以前應寒年在林家公司做事的時候,兩人打過一兩次照面,加上最近全是牧氏家族的新聞,外公想不記得都難。
“難得老爺子還記得我。”應寒年走過去,“坐。”
外公這才意識過來,向他道謝,“這是你的人吧,多謝了。”
“舉手之勞。”
應寒年在外公坐下之後跟着坐下來。
竟是要聊聊的意思。
可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外公看着眼前氣勢凌人的年輕人,想了想道,“你怎麼回s城了”
“有點私事要辦,正好路過這裏,想進來下兩盤棋,沒想到會遇見老爺子。”應寒年道,斯文客氣的說話方式和他整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你也喜歡下棋”
外公笑着問道。
“嗯。”應寒年往旁邊掃了一眼,旁邊的保鏢立刻捧上一個精緻的木匣,木匣打開,裏邊一副圍棋,黑白子質地一看就是上等的佳品。
“這棋是”
外公眼睛一亮。
“是唐朝年間的玉棋子,據說是皇室中流傳下來的,老爺子真是懂棋之人。”應寒年道,看他一眼,“來一盤”
“好好好”
外公連連點頭,執起一顆棋子捏在手裏,這棋子的質感與然非同一般。
綠蔭下,兩人就這麼開始下起棋來。
林宜最近覺得家裏的氣氛有些怪。
難得的假日,風和日麗,她陪着外婆畫畫。
陽臺上,外婆握着筆,在桌案上落筆畫畫,國風畫的線條信手拈來。
林宜站在一旁幫忙調着色彩,一邊問道,“外公這幾天是怎麼了,一直樂樂呵呵的,老是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提到外公,外婆連連搖頭,“他啊,最近跟着魔一樣,說是有人把一副唐朝年間的玉棋子輸給了他,興奮得他半夜都要爬起來看兩眼,怕棋被人偷了。”
“唐朝年間的”林宜訝然,“那可是古董,現在鬥棋輸贏這麼大”
這時代是不是變化得太快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別人騙他這個老頭子的。”
外婆邊畫邊道。
林宜站在那裏,低眸看外婆看看,這是一種視覺享受,隔了片刻,她忍不住問道,“外婆,您最近是不是畫了好些,別傷着眼睛。”
“我這是新得的紙張,有些技癢罷了。”
外婆笑着說道。
林宜低眸看着鋪在桌上的紙,紙的顏色有些泛黃,紋理也有些奇怪,不如一般紙張那麼細膩,“這是什麼紙”
外婆停下筆看向她,臉上難得露出幾抹得意,“這麼說吧,這紙的年份也就比你外公那棋子近一點而已。”
古董紙
現在的古董是滿大街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