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拿一個車載點菸器當寶,快被凍死了還要去撿傻子麼
有些畫面,林宜真的無法去想象,太過驚心動魄。
她又問了一些應寒年這兩年的點點滴滴,何耀事無鉅細地告知她,問到最後,不是何耀不說,而是她不敢問了。
原來,應寒年急性腸胃炎不是第一次了,他經常忙着做事不喫東西;
原來,應寒年不管做什麼,手裏都會不合時宜地轉着一個車載點菸器;
原來,應寒年病着的時候,牧羨楓想來s城找她,他拔了輸液管從牀上下來,開車撞向牧羨楓出發的車子。
一點一滴。
真的,不敢再問了。
關掉視頻,林宜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好久,她看向旁邊熟睡的應寒年,他睡得很沉,太累了,他真的是太累了。
幽幽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英氣的眉,長睫覆在眼下,俊挺的鼻樑,薄脣抿着,在他臉上,她以爲自己看到了所有的辛苦,原來根本不止。
她兩年的太平生活,是他拼了命換回來的。
可他一個字都沒提過。
她對他冷着臉的時候,他沒有提。
她堅決不回頭的時候,他也不講。
好像這些都只是他的事,與她無關一樣。
他明明可以說出來的
“應寒年,你到底是精明還是笨吶不知道怎麼真正去打動一個人麼”
她看着他的睡顏低聲說道,嘴裏嚐到一抹鹹鹹的苦澀。
她伸手去抹,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就落了下來。
林宜拼命地眨眼睛,把淚意眨掉,眼睛卻還是溼的,她側着臉靜靜地注視着他。
她以爲,是因爲應詠希的墓被掘了,他纔會歇斯底里,自暴自棄,現在,她終於明白,那只是最後壓垮的一根稻草
在稻草之前,是她的冷漠與決絕讓他兩年的付出付諸流水。
幸好,她回頭了。
真的是幸好。
林宜注視着他的臉,再一次笑着流淚,傻子,她要是不回頭,他可怎麼辦吶
天清氣爽,越是進入國內的海域,陽光越是充沛,空氣都特別好。
陽光暖洋洋地照下來,林宜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風活動身體,身後傳來低沉而熟悉的腳步。
她側目,脣角彎了彎,驀地向後一個高擡腿動作,腿一擡起來,她的腳就被抓住了,被制服得那叫一個快。
“”
林宜有些惆悵。
應寒年站在她面前,修長的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腳腕,黑眸盯着她,一抹心慌一閃而逝,嗓音低沉性感,“謀殺親夫”
“胡說八道。”林宜笑着嗔了一句,從他手上放下腿,接着問道,“睡得好麼”
怕打擾他的睡眠,她沒有叫醒他,讓他在觀影室睡了一夜。
雖然半躺着睡覺不舒服,但也好過中途被叫醒。
應寒年看着她臉上的微笑,眉頭擰起,警鈴大作,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到電影結束才睡着的。”
“啊”
林宜愣了下,忽然反應過來他剛剛眼中的那抹心慌是怕她怪他看電影中途睡覺,不禁笑得更加燦爛,“是嗎你覺得結局怎麼樣算喜劇還是算悲劇”
她和何耀聊了以後,她自己都沒看完那部電影。
他睡覺的時候,她一直在看他。
“”
應寒年站在她身旁,黑眸盯着她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地道,“不能單純地用喜劇或悲劇來定義,我覺得這個電影闡述了一個很不錯的道理。”
“什麼”
林宜靜靜地看着他胡縐。
“校園戀情都沒有好下場,所以千萬不要在念書的時候認識男人。”應寒年道,鄭重其事的模樣,“你還小,像什麼蘇俊安俊的,不要再理會。”
這結論得的
林宜歎爲觀止,“應寒年,我不小了。”
20歲,她就敢在他家過夜。
“不,你小。”應寒年不接受反駁,“你一天在學校,就要一天拿自己當未成年看,懂麼”
“哦。”
林宜對他的理論拜服得五體投地,應完聲後又忍不住笑起來。
他好像真的對她那個學長很介意啊
應寒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笑容特別多。
看得他都想笑。
“還不錯。”林宜微笑着道,她沒有將何耀說的事說出來,有些事她知道也就行了,再提也只是徒增傷感。
“是麼”應寒年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低眸深深地盯着她,“既然心情這麼好,不如給我親一下”
說着,他便低下頭吻她。
林宜擡起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薄脣上,搖頭,眼神乾淨地凝視着他,“這位先生,我是未成年,你碰我的話犯罪哦。”
拿他的話來堵他。
“我說的是在學校纔要這麼約束自己。”應寒年說着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林宜被親得猶如過了一遍電流,指尖都是酥麻的,她退後一步,“不行,既然約束了,就要時時刻刻約束起來。”
“靠”
應寒年咒罵一句,想打人,很想打人。
他磨着牙齒看林宜轉身離開,心都冒火了,忽然,林宜在前邊停下來,回頭看他一眼,淺淺一笑,又退回來,踮起腳在他脣角點水般地吻上一記。
“”
應寒年整個人都石化了,呆呆地站在那裏。
“走啦,去喫早餐,成年人。”
林宜看着他這樣子就想笑,擡起腿離開,這一次沒有回頭。
“”
應寒年站在那裏,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手摸摸自己的脣角。
什麼情況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砰。”
林宜端着早餐進牧子良房間後的幾分鐘後,門突然被人打開。
林宜正扶着牧子良坐到一旁靠窗的餐桌前,可以一邊看海景一邊用早餐。
聽到聲響,兩人同時擡頭,就見應寒年從外面走進來,直接朝着林宜走過來,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如同盯着獵物的獸,帶着一身的侵略感。
“”
林宜默。
應寒年站到林宜面前,眸子越發的深。
牧子良有些不太滿意地看着應寒年,“幹什麼,今天這麼早來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