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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134章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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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惜琴迷迷糊糊地醒來,渾身沒有一點痛感,原來全身傷口處,都被敷上了藥膏,一睜眼,看到的是薛中巧。

    周惜琴微笑道:“姑娘,不知怎的,我看着你真歡喜啊。”

    薛中巧回道:“我看姐姐,也喜歡得很,好像很久前就見過一般。”

    方天慕正站在牀邊,聽此一言,忽地意識到薛中巧的身份或許也不一般,他看到這女孩的第一眼,心情就格外的好,還盼着與她見面,難道薛中巧也是輪迴者?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方天慕否定了,不同於木子云、周惜琴,薛中巧給自己的並不是輪迴宿命的聯繫感,而是一種情感,那感覺讓方天慕覺得自己變得真實和知冷暖熱了。

    正說着,牀頂的木樁子砸了下來,正朝着薛中巧的頭去了,方天慕手跟得緊,一把將那木頭掀飛,卻還是落了薛中巧一頭灰。一旁的丫頭看不下去了,對薛中巧說道:“巧姑娘,你趕緊回你的小院去吧,這屋裏都是軟細東西,經不起折騰啊。”

    薛中巧回道:“是是,我得趕緊回去纔行。”

    半個時辰後,周惜琴、方天慕、沉羽和薛中巧齊聚在被多道凡稚之火屏障保護的小院之中。

    薛中巧向方天慕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她本在那座島上,可災禍降至,她被海浪拍到了另一處,一個老者給她指了條路,讓其睡在了木桶中。而她一睡竟是十幾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長廷湖

    中了,是沉羽將自己撈了上來。

    沉氏一族得知薛中巧的來歷,慷慨地接納了她,並用凡稚之火爲其鑄造堅固之所,助其躲避災禍。別看薛中巧流浪四方,她卻不似顛簸之徒,身爲四獸域人族最高貴的薛氏主族族長小女兒,無論是氣質還是談吐,都不是這千年沉氏能夠比得上的,這也是沉氏一族對薛中巧抱有極大善意的原因之一。

    薛中巧自覺叨擾沉氏一族多日,其實早想離開了,她不願將自己的災禍降至身邊之人,否則,她怎麼會拋棄那般境地的家族,偷跑入這陌生的世界中呢,奈何沉氏過於熱情,三番五次的挽留,才使得留至今日。

    而與方天慕再遇之後,不知怎地,她滿心歡喜,覺得安生多了。這時正瞧着方天慕,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開口說道:“你帶我走不?”

    方天慕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回道:“好。”說罷,差點帶着薛中巧直接飛上天,還是沉羽把他死拽了下來。

    沉羽說道:“巧丫頭,你這是幹什麼,才說了幾句話,就要走?哦——我算是明白了,他怎麼就衝着你這院子來了,原來是你相好啊。”

    放到以前,這等壞人名聲的玩笑,她定是要駁斥的,但她心裏芳菲正韻,只顧着淺淺而笑,搖了搖頭,不答句話。

    方天慕還算沒忘正事,他向沉羽打聽起了江昌丹璞的消息。

    正巧此時走進來三兩個小廝,皆是修行者,卻

    是僕人,最強的那個已是鍾黎之境,那人向沉羽說道:“羽小姐,這裏的事老爺們都知道了,四老爺說了,你們玩就是,不打緊,來者是客,要好生招待。”

    沉羽回道:“知道了,你回去問問我四叔,有沒有聽過一個叫江昌丹璞的人。”

    僕人退去,方天慕打沉羽打聽,這一族凡稚之火的來歷。

    沉羽也不見外,便將兩千年前的祕史說出,其實兩千年前沉氏一族雖是大族卻並非名門,也並不傳承凡稚之火,而沉氏的族史可以追溯到七千多年前,與衆多族羣相似,都經歷過輝煌和落寞的輪迴,想要經久不衰,便要敢舍敢放,沉氏在五千年內,搬了二十多次根基,在多方勢力中夾存,屬實不易。

    可兩千年前,沉氏一族有一脈,脈內有一子,名爲沉涇河,修行至彧棄之境後,被惡獸所傷,從此落下殘疾,半身皆毀。爲了自救,他憑雙手爬遍海域,四處尋求仙藥靈丹。一次遇險,被石虎(魔獸)撞破殘軀,跌落毒谷,靠着堅韌的毅力苟活了四十一天,僅在石壁上就爬了二十多天,一雙手磨得骨頭都漏出來了,最終不得救,死在了峭壁之上,屍身都被風乾石化。

    可這沉涇河在臨死之前,向萬里外的家族傳出一信,七年後落回族內,信中告知族人務必在十年內尋得其屍身,並帶回族內。但當年並沒有族人願意去尋他,只有他本脈的一個

    兄長,萬里涉險入了毒谷,終尋得其身,並帶了回來,他兄長名爲沉章,回到族地後,便因中毒過深而死。

    本脈族人本想將二人埋葬,棺木卻忽然燃起烈火,原來沉涇河在毒谷中發現了一種高階於世間之火的火焰,本想將其帶回,卻自知大限將至,便將其存在了自己的腹中,靠着一器物,以自身肉骨爲料,養之不滅,最多可存十年。沉涇河自知族內只有本脈之人才會來尋自己屍身,便不在信中將此事挑明,以便給本脈族人留下一大福運。

    果然是大福運,沉涇河屍身上還保留着毒谷內孕育凡稚之火的土料,本脈族人用了三十年終於摸透那土料的配方,自此凡稚之火終於得以傳承,而那一脈也因凡稚之火成爲沉氏一族的主脈,並發展壯大。

    但沉氏一族並沒有利用凡稚之火侵略任何一方勢力,反而在強大之後,選擇隱居在長廷湖畔,依靠強大的力量才護得後輩歲歲平安無爭,這治族之大智慧,真保得沉氏一族在兩千年內過上了世外桃源般的幸福日子。

    正說完此事,那僕人又走了回來,說道:“羽小姐,四老爺託人在族內經卷中查了,只有一個關於江昌丹璞的記載,是千年前的,當年家族迎來了三位修行者,兩男一女,分別是李不渙、江昌丹璞和陳虛白。江昌丹璞和陳虛白生性和善,但李不渙卻對族內異火動了心思。”

    沉羽這

    時插話道:“動了心思,嘶....我記得在八百年前,家族才放開了對凡稚火焰的把控吧。”

    “是的。”僕人回道。

    沉羽向大夥解釋,沉氏一族怕惹災禍,便一直不允許凡稚之火外泄,但一千年前,凡稚之火還是被外界得知,外來勢力不斷地襲擾沉氏,像江昌丹璞這三人,其實也是衝着凡稚的名號來的,八百年前,沉氏一族索性將凡稚之火的祕密公開,並將毒谷之地說出,連培育凡稚之火的土料也沒有隱瞞,此舉果然讓沉氏迎來了祥和日子。

    僕人繼續說道:“李不渙爲了盜取凡稚之火,趁夜偷入禁地,但身法不精被看守察覺,他情急之下,殺了我族看護,闖入禁地奪火。可恨的是,當夜族長的一子一女恰好在禁地中修煉火術,卻被那衝昏頭的李不渙殺害,李不渙不懂火術,將整片禁地都燒了起來,他卻灰溜溜趁亂逃了。可惜他那兩個夥伴,寧死不信李不渙能做出此事,還以爲是族長將禁地失火的罪責安置在了他們身上,又不見李不渙身影,更難分辨真假。”

    僕人嘆了口氣,說道:“老族長死了兒女,也是衝動,以爲那兩人和李不渙是一夥,便號全族之力,圍殺那二人,卻只殺了陳虛白一個,那女子江昌丹璞僥倖逃了,但數年過後,女子隻身前來複仇,老族長恨意未絕,親自與其大戰數日,終將那女子斬殺,可憐那女

    子到死都被李不渙那狗賊騙了。”

    “哦?此話怎講?”沉羽問道。

    僕人回道:“老族長數年後,後知後覺,終於意識到,像陳虛白和江昌丹璞此等死志不渝之人,不該是那歹毒之徒,而李不渙沉寂數年後,以爲了結了罪孽,又在獸族之地展露名聲,老族長率數人追了他五年,終將其拿下,那渾球,臨死之時,纔將真相說出,而他並未向江昌丹璞說明真相,將所有罪都推到了沉氏一族身上,且當年他答應了江昌丹璞一同前來報仇,當夜卻並未趕到,更可恨的是,李不渙覬覦江昌丹璞美色已久,竟以赴死相助爲由,玷污了江昌丹璞之身,老族長當年聽聞真相,想起了那姑娘在臨死之際,忽然自言自語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說着‘他爲何沒來’,‘那夜他身上似有燒傷,他不是說他不在那日的火場之中嗎?’‘原來真的是他’‘李不渙!我不會放過你!’”

    “老族長知道自己禍害了兩條無辜性命,便抓着李不渙,回到族內,本想將其粉碎在子女和陳虛白、江昌丹璞墳前謝罪,這纔想起,那兩個可憐人早已被自己挫骨揚灰,老族長悔恨不已,便將此事記載了族史,並讓李不渙寫下認罪書,以告死靈。隨後大病一場,不出半年,便駕鶴而去了,臨死時還唸叨着,自己本一生無過,到了,卻害了四個孩子。”

    方天慕立即問道:“那個

    李不渙,被殺死了嗎?”

    誰料僕人卻說道:“唉,他真是個賊骨頭,惡毒啊,他騙老族長要誠心伏罪,並求來半年壽命,半年內,真心誠意爲自己所害之人超度,而後便自我了斷,老族長答應了,可半年後,族長死去,李不渙拼死而逃,雖被當年族人們擊破肉身,奈何他有一招續魂之術,魂魄未死,其命未絕,只要讓他找到附魂之物,他便能活,沒準還能活很久呢,唉,真是畜生。”

    方天慕向沉羽點了點頭,沉羽便讓僕人退下了。

    片刻後,方天慕向沉羽表示,他想要去看看當年李不渙的認罪書,沉羽面露難色,但看在薛中巧的面子上,最終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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