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299章 晚上,本王再來找你
結實的御書房忽然晃盪起來,猶如地震般垮塌而下。
“護駕!”護衛們驚慌的立即上前,將皇上圍在其中。
而皇上看着上方砸下的橫樑,嚇得連忙蹲下身,躲在桌子下。
下一刻,“轟”的一聲,御書房垮塌成了一片廢墟。
鳳九遙眉心瞬間緊蹙,“王爺,皇上他……”
“無礙。”墨御宸冷眼噙着,轉而對一旁已經傻眼的李公公吩咐:
“御書房年久失修,忽然倒塌,立即安排人,救駕。”
“是……是……”李公公這纔回過神,戰戰兢兢的快速跑開。
墨御宸未曾多看一眼,抱起鳳九遙飛身而起。
速度很快,鳳九遙只感覺耳畔寒風呼呼刮過。
她下意識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胸膛上,竟莫名的不害怕。
腦海裏,也不斷浮現出他踹門而入的畫面。
他是特地來救她的麼?爲了她,竟然如此對皇上。
這一切,似乎已經超過她認知的範疇。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道:“王爺其實不必對皇上動手,如果引發了嚴重的後果……”
“你不肯與本王說實話,不代表本王不願爲你大動干戈。”
墨御宸話語低沉,帶着霸道和些許悶怒。
鳳九遙心底的某根弦被撥動。
他知道真相麼?甚至爲了她不惜揹負弒君的罵名?
正在思索間,墨御宸抱着她落在了南院。
他抱着她走到紫荊花棚的小桌前坐下,沉聲道:
“藥。”
藥?
鳳九遙眯了眯,“什麼藥?”
“本王給你處理傷口。”墨御宸補充。
鳳九遙才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傷口。
脖頸間,的確有些痛。
若不是墨御宸來得及時,今日她早已人頭落地。
她從整容包裏拿出紗布、藥膏、祛疤儀放在桌上。
墨御宸看了一眼,便拿起紗布,輕輕替她擦拭傷口處的血。
他的動作很輕,輕的宛若羽毛落地,似乎生怕弄疼她。
鳳九遙莫名想起,不久前他喂她喫飯都能戳痛她的舌頭。
向來蠻橫霸道不解風情的墨御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她不由得凝視着眼前的他,他一下接一下擦拭着,眉宇間滿是認真專注,宛若一切不足以入他的眼。
他深沉的眸子在此刻,也溫柔的宛若柔水,莫名讓她看得入了神。
墨御宸並未發現,給她擦拭血跡後,又拿起藥膏輕輕抹。
隨後拿起那儀器,按了開關。
藍色的光波落在傷口處,漸漸的,傷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他眸中的擔憂,也隨着傷口漸漸消失。
直到脖頸恢復如初,他的大手不禁落在她的皮膚上,細細摩挲。
動作神聖的不帶絲毫褻瀆,反倒像是在對待藝術品。
確定傷口徹底完好,他才擡起頭。
卻發現,鳳九遙在凝視着他。
往常她的眸子異常冷清,可此刻卻因出神而變得柔和,眸子裏,似乎有着沉思和動情。
她在看他,此刻,眼中只有他。
生怕打破了難得的美好,他只靜靜的凝視她,沒有說半句話。
兩人相互凝視,畫面似乎定格。
墨御宸心跳倏莫名加快,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心底有抹感覺牽引着他,讓他想要靠近,再靠近。
他朝着她,緩緩低下頭。
鳳九遙見他的面容在眼前一點點放大,竟絲毫也不排斥,反而莫名的,有些期待。
他,他要做什麼……
他的臉越來越近,屬於他清冷卻讓她感覺到安全的氣息也越來越濃。
看着他的雙眼,她臉頰發燙,不由自主緩緩閉上了眼睛。
墨御宸沒想到她竟然不反抗,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朝着她吻去。
忽然起了一陣風,紫荊花棚上的花瓣紛紛飄落而下,畫面安寧美好,氣氛曖昧至極。
眼看着兩人的脣就要貼在一起——
“皇嬸。”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原本的安靜。
鳳九遙身子一怔,猛的回過神,才發現墨御宸的臉靠得那麼近,他們的鼻尖也抵在一起。
她臉倏地滾燙,下意識的連忙推開他,轉過身拉遠距離。
墨御宸眉心緊皺,不悅的看向院外走來的墨忻然,大手緊握。
“你來做什麼?”
“皇叔,不是你讓我……”墨忻然抓了抓後腦勺,難道是他做夢了?
墨御宸本想掐死他,可想起正事,他只能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凝視着鳳九遙。
“阿遙,本王還有些事去處理,你陪五皇子聊聊,晚上,本王再來找你。”
鳳九遙心底還一片雜亂,稀裏糊塗的輕“嗯”了聲。
下一刻,她猛地擡起頭,她剛纔答應了什麼?
正想叫住墨御宸,可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裏。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纔險些就和墨御宸接吻了,今晚還要面對他麼?
“皇嬸,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是發燒了麼?”
墨忻然邁步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臉紅麼?
鳳九遙想到之前的畫面,更覺得面頰滾燙的幾乎能煎熟一個雞蛋。
她連忙拿開墨忻然的手,轉移話題,“沒有發燒,對了,你來有什麼事麼?這時候宮裏不該正在忙麼?”
“其實也沒什麼忙的,宮裏有專程負責喪葬的人,我只是回宮陪母后說了會兒話而已。”墨忻然回答。
鳳九遙想到皇后,有些擔憂的詢問:
“皇后還好吧?她有沒有爲難你?”
畢竟他的親弟弟都死了,可那種時候,他卻在包庇她。
“頂多是罵幾句,可在後宮的女人都過於薄情,沒有了七弟,她只有我這個兒子,又怎麼敢真的對我做什麼?
有時候,我倒巴不得她能打我罵我。”
墨忻然向來俊朗的面容間,升騰起些許淒涼。
鳳九遙看在眼裏,同情在心底。
措了措辭,安慰道:“這樣也正好,多情總被無情傷,不如涼薄些,相敬如賓,失去時纔不會過於難受。”
“是啊。”墨忻然感嘆的點了點頭,“宮裏本就是個無情的地方,所有人都看情況做人。
我自小崇拜宸皇叔,一直黏着宸皇叔,但不知道爲什麼,宮中很多人懷疑父皇和宸皇叔不和,尤其是宸皇叔毀容後。
他們對宸皇叔敬畏無比,卻並不敢靠近,七弟也是如此。甚至因此也疏遠我,所以我和他沒什麼感情。
他死了,我也只是有微微的感嘆罷了。”
鳳九遙聽着這長篇大論,忽然明白。
墨忻然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她,他並不會因爲墨子灝的死而難過,不想讓她愧疚吧?
她凝視着他詢問:“墨王去找過你麼?這些話,是墨王讓你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