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實王爺已經喜歡上王妃了,並且比喜歡還要深一些。”
北雪的聲音在夜裏迴盪開來,墨御宸眉心微擰。
喜歡上鳳九遙?喜歡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薄脣抿起一抹冷笑,“北雪,你什麼時候學會胡言亂語了?”
“王爺,屬下說的是真話,只是王爺你自己還沒意識到。
屬下斗膽詢問幾句,王爺看到王妃和別的男子在一起,是否會生氣在意?
王爺是否睜眼閉眼總是想到王妃?知道王妃有危險,是否會控制不住的擔心?”
北雪大着膽子詢問。
墨御宸眼前浮現起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面色沉了沉。
“是又如何?本王只是容不得她頂着王妃的頭銜,做些不合身份的事情。”
“若只是如此,王爺每次大可讓屬下等去救王妃,又何必親自去?”
北雪凝視着他的背影,眸中升騰起不解。
墨御宸頓了頓,是啊,何必親自去?
難道真如北雪所說……
北雪見他沉默,並未生氣,她又開口:
“如果不喜歡,若是其她女子做出那麼多逾越之事,恐怕早已被王爺拍死。可王爺卻一次次的縱容王妃、關心王妃。
所以,承認吧,王爺你喜歡上王妃了,喜歡一個人,尤其是王妃這樣的女子,並不是件丟臉的事情。
反而應該慶幸,這世間如此大,這天下千千萬萬的庸脂俗粉,王爺能恰好遇到王妃,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幸福?呵……”
墨御宸深邃的寒眸掠過一抹霜寒,他揚出涼薄的話語。
“你覺得本王有她那樣的王妃,應該感到幸福與慶幸?”
他沒被活活氣死都是好的了!
北雪蹙了蹙眉,面容間浮現起些許愧疚。
“其實一開始,屬下也挺討厭王妃,覺得她不會討好王爺,不是一個合格的墨王妃。
可後來屬下才明白,這不怪王妃,要怪就怪她出生在鳳府那樣的家世。
王妃她從小受盡磨難,屢次被算計,導致她將世間萬事看得太過通透,養成了冷暖自知獨立自主的性格。
王妃也不止一次和屬下說過,任何人都靠不住,這世間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想到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北雪更加認真的道:
“可如果有依靠,誰又願意獨自負重前行?
說起來,是王爺一次次隱瞞自己的內心,並且多次做出傷害王妃的舉動,才讓王妃不敢託付於王爺。
就如今日,五皇子在大殿之上肯捨命保護,可王爺卻不在她身邊,王妃只會覺得她的生命,對王爺來說比不上避暑乘涼重要。
再加上王爺以前多次傷害王妃,以王妃的性格,又怎會敞開心扉對待王爺?”
墨御宸眉心微微擰起,如果有依靠,誰又願意獨自負重前行?
是他一次次做出傷害鳳九遙的舉動,才讓她疏離?
北雪見他有些動容,眸底升騰起些許亮光,趁熱打鐵。
“王妃和王爺,其實是一類人,都喜將人拒之千里之外,可一段感情裏,總得有人遷就退步。
而王妃現在不信任王爺,王爺若是再一直和王妃互不相讓,那麼終有一日,王妃會徹底離開。
難道王爺真的想看到那樣的局面麼?”
墨御宸猙獰的面容愈加沉重,耳邊又迴盪起鳳九遙之前說過的話。
“誰說女子不能和離?”
想到她徹底消失在眼前,他心底竟升騰起一絲從未有過的不安。
一直以來,他身爲堂堂墨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天下從無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今日,他竟然對一個女人患得患失?
“王爺,屬下說完了,這就去領罰,還望王爺三思。”
北雪恭敬的低了低頭,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道:
“對了,王妃爲感謝五皇子相助,特地抓了野味,正親自爲五皇子做飯。”
說完,她才飛身離開。
墨御宸寒眸倏地凝霜,袖中大手緩緩緊握。
特地爲五皇子做飯?因爲墨忻然的捨命相助?
所以,她也是會有情緒、會動容的,是他……
不對,他在想這做什麼?
重點是,他在長青山夜不能寐,她卻和別的男人喜笑顏開。
這些日子,是他太縱容她了!
墨御宸腳尖一點,飛身離開。
他的速度極快,宛若殘影,只是幾個眨眼的時間,便到達南院。
南院,鳳九遙和墨忻然正坐在矮凳子上,他們跟前擺放着一個大盆子。
盆子裏,是紅色的昆蟲爬來爬去。
鳳九遙正一手抓着昆蟲,一手拿着小刷子,邊刷邊對墨忻然道:
“五皇子,你看這裏,在龍蝦的腹部有些淤泥,必須刷乾淨。”
“原來還有這種工序,皇嬸你休息,我來刷。”
墨忻然一臉好奇,絲毫沒有一般皇子的養尊處優,拿起小刷子快速的刷。
鳳九遙看着滿盆的龍蝦,打趣道:
“如果你一人刷,怕是到明天早晨了。”
“那你也來幫忙。”墨忻然指了指他的護衛。
護衛只能走上前,學着他們的姿態開始刷龍蝦,心底無語。
他怕是第一個學處理菜的護衛吧?
院子裏,氣氛十分的融洽。
墨御宸目光落在鳳九遙身上,她的面容淡然,額間的汗珠爲她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息,絲毫不似往常和他在一起的清冷。
可他也曾救過她,她怎麼就沒這麼對待他?
想到北雪的話,他腦海裏又浮現起險些打斷她的腿、險些燒死她的畫面。
眸底的殘冷,微微變了變。
“啊……”忽然,鳳九遙痛苦的輕哼了聲。
他看去,就見她準備抓小龍蝦的手,被一隻小龍蝦的爪子鉗住了。
“皇嬸,沒事吧!”
墨忻然擔憂的連忙放下手下的工具,伸手去給她扯小龍蝦。
“噠”的一聲,小龍蝦被扯開,可鳳九遙的手指被扯破,鮮血瞬間滾涌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粗魯了。皇嬸你快捏住手指,我這就去找御醫來。”
墨忻然眉心緊皺,愧疚的連忙站起身就要離開。
“不用,這麼小的傷口,我自己包紮處理一下就好。”
鳳九遙叫住他,邊說邊從衣袖間摸出金瘡藥,安慰:
“這是王府上好的傷藥,和宮裏的比起來,效果也差不多的。”
“那我幫你,你一隻手不方便。”墨忻然連忙走上前,在她身旁蹲下。
剛要接過她手中的金瘡藥……
“堂堂墨王府有的是大夫,怎能勞五皇侄親自動手。南川,傳容青。”清冷的聲音忽然從院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