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曄峯,你怎麼能這樣?”
這話是喬慕慕問的,這會兒海倫公主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了,就這麼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受傷的右腿,臉色發白,幾乎暈過去。
江曄峯穿着防彈衣,海倫公主剛剛壓根沒能傷到他,只是胸口有點痛罷了。
其實喬慕慕也穿着防彈衣,只要不是對着腦袋開槍,她也不會有事。
“怎麼,我救了你,你還怪我?”
“我……”喬慕慕頓了頓,咬牙道,“她畢竟是你的女兒,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她嗎?”
“你說得對,我一點也不在乎她。”
江曄峯的口吻是那麼的無情,凌厲,海倫公主目光憤恨的看過來,“江曄峯,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你會不得好死的。”
——你會不得好死的。
這樣的話,刺激到了江曄峯,江曄峯拽着喬慕慕的手轉身就走,“別再浪費時間了。”
“等等,你不是要回去……”看望女王陛下?
“閉嘴!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
喬慕慕怔住,一定是因爲海倫公主的所作所爲,江曄峯不想再回去,何況多耽擱一會兒,他的計劃失敗的可能性就更大。
喬慕慕輕嘆口氣,回頭去看海倫公主,只能看到她癱坐在地上,血液不斷地流淌着……
她就在王宮,銀爵應該會很快派人來找她,救她。
到了直升機這裏,江曄峯的兩個手下看到他,立刻恭敬道:“主子,隨時可以起飛。”
“準備起飛。”
喬慕慕心裏惦記着王宮的安危,也惦記着戰弈辰的安危,哪怕是坐在了直升機上,整個人也還是懵懵的樣子。
就在直升機啓動的那一刻,四周的燈全部亮了起來。
喬慕慕看到穿着制服的士兵衝了過來,還看到了……戰弈辰?卡西歐?
她瞪大美眸,不敢相信這個時候本該還在鄴城的人竟然回來了。
江曄峯也沒想到,皺着眉,目光森寒的看着圍過來的人。
直升機的聲音很大,聽不到下面的人在說什麼,沒多久,戰弈辰和卡西歐的手裏多了兩個擴音器。
“江曄峯,你逃不掉的,馬上束手就擒。”卡西歐冷漠道。
江曄峯拿起直升機上擴音器,冷冽道:“你們還不知道炸彈的事吧?除非你們想和我同歸於盡,否則就給我讓開!”
戰弈辰沒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喬慕慕,夫妻倆對視着,彷彿有千言萬語。
“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失策,如果不是我反應慢,你們也不可能一鼓作氣將我的勢力瓦解,卡西歐,戰弈辰,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還會回來,你們給我等着!”
“炸彈已經拆除了。”戰弈辰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震撼了所有人。
喬慕慕震驚得微微張開嘴巴,而江曄峯則是臉色陰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們,“你說什麼?”
“不信你試試。”
聞言,江曄峯不信邪,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遙控器,他眯起眼:“戰弈辰,你真要我試?你就不怕王宮徹底夷爲平地?”
戰弈辰依舊淡漠:“試。”
喬慕慕緊張不已的看着江曄峯手裏的遙控器,整個人都不太好。
他不會真的要按吧?
正猶豫着是不是要阻止江曄峯,只見江曄峯的手一下按在了遙控器上。
她緊張得閉上了眼睛,臆想中的爆炸聲沒有響起,也沒有任何地震的感覺,這是……
江曄峯是最爲驚愕的,那炸彈是他親自盯着人佈置的,是他的最後一手,怎麼會出這樣的問題?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戰弈辰往前一步,“放了慕兒。”
似乎想到了什麼,江曄峯突然把槍抵在喬慕慕的腦袋上,惡狠狠道:“今晚你們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殺了她。”
卡西歐冷道:“今晚要是放了你,死的人會更多,你這種罪大惡極的殺人狂魔就該早點死,你以爲我會讓人放你走?”
除了下面的士兵,就連大炮都準備好了,一旦江曄峯真的坐着直升機走,他就下令把直升機轟掉。
“呵呵……”江曄峯知道自己和卡西歐談是沒有任何餘地的,因爲他根本不在乎喬慕慕的死活,真正在乎喬慕慕死活的人,在他旁邊。
那個一直很反常的男人。
他不是應該一副不安擔憂的樣子麼,爲什麼看起來這麼鎮定?
“戰弈辰,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卡西歐的話?”
戰弈辰輕聲道:“慕兒,你怕嗎?”
喬慕慕沒有擴音器,但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是瞭解她的。
她不怕。
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會怕。
“戰弈辰,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放棄她?”
江曄峯氣的厲害,就好像戰弈辰放棄的人不是喬慕慕,而是他一樣。
在他的眼裏,喬慕慕應該和南宮清鸞一樣,任何人都捨不得放棄她,除了她自己。
喬慕慕看向了江曄峯,輕聲道:“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戰弈辰聽不到喬慕慕說什麼,卻可以通過讀脣語知道她說的話,在她問出這個問題時,戰弈辰的神色分明變得沉重而不安。
“你終於還是相信我說的話了。我那麼愛南宮清鸞,怎麼會殺她呢,我捨不得的。”
“那她是怎麼死的?”
“雲琰死後,她就死了。”
喬慕慕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當年戰席逼迫雲琰,雲琰爲了救一個人,死了。沒多久,南宮清鸞也死了,算是病逝吧。”
話落,江曄峯看向了戰弈辰,隨即又道,“雖然是病逝,但如果不是戰席害死雲琰,她也不會因此而鬱鬱寡歡,不治身亡。華神醫的醫術再高超又怎麼樣,還是不能把她救回來。”
喬慕慕明白。
如果一個人的心死了,那麼她的身體也會漸漸老去,死去。
她能夠明白母親當時的那種心情,那種生不如死的心情。
“所以?你這些年要做的,都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爲了權力,爲了和戰家來一場真正的血債血償。”
“不,你是爲了你的野心。”
“南宮慕慕,你是爲了戰弈辰才這麼說的吧?其實你早就知道戰席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你一意孤行,早晚會被害死的,就像當初的南宮清鸞。”
喬慕慕閉上眼,深吸口氣,“爲什麼要殺我的養父母?”
“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案。”
喬慕慕知道答案。
這個瘋狂偏激的男人做出那樣的事,很簡單,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野心和慾望。
“你動手吧。”喬慕慕把手中的槍放下,靜靜道,面對的彷彿不是生死,只是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