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想讓她嫁給司徒拓,從而讓司徒拓名正言順接手三生閣,這樣他們就可以侵吞了三生閣的一切,簡直做夢。
司徒家想要脫離三生閣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何況他們還想帶走三生閣的大部分財富和情報網。
其實喬慕慕很清楚,這對爺孫倆最想要的,還是三生閣。
如果她死了,或者她嫁給了司徒拓,他們就可以省了很大的力氣。
喬慕慕從前不願接手三生閣,更不願承認自己是南宮慕慕,就是因爲她不喜歡謀算,不喜歡殺戮,也不喜歡掌權。
她討厭這些東西,可上天偏偏把這些東西當做鎖鏈、手銬,把她無情束縛。
司徒嘯沒想到喬慕慕拒絕得這麼幹脆,他看向司徒拓,乾咳了一聲:“拓兒雖然有些年輕浪蕩,狂傲不羈,但他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可見他是”
喬慕慕淡淡打斷了司徒嘯的言語,“如司徒爺爺所說,南宮家與司徒家已經幾代沒有聯姻了,現在的感情也不如多年以前,倒不如橋歸橋,路歸路,以後見面也好打招呼。”
“丫頭,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當初你爺爺親自去雲上堡,談的就是咱們兩家的事。咱們兩家同出一源,怎麼能說橋歸橋,路歸路這樣的混賬話呢”
司徒拓冷冽道:“閣主真是好氣魄,我從前聽說了閣主的不少事,一直當閣主是個不懂事的女娃娃,現在看來是我走眼。”
“我曾答應過爺爺,只要司徒家不找事,我就可以繼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喬慕慕輕聲說着,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說到做到。我這人呢,不喜歡算計,也不喜歡殺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別人給我面子,我也不會主動找麻煩。”
司徒嘯和司徒拓對視一眼,司徒嘯深吸口氣,道:“也罷,你不願意,這件事咱們就以後再說。我先回雲上堡了,拓兒,你留下幫丫頭吧。她可是你妹妹呢,我記得你小時候見過她一次的。”
司徒拓明白司徒嘯的意思,沉默着點了頭。
“寒時,你親自送司徒爺爺出扶風,他老人家的安危要是出了事兒,我唯你是問”
“是,閣主。”
折騰了很久,喬慕慕也有些累了,揉着太陽穴,“司徒少主請自便。”
“喬慕慕。”
司徒拓沒有叫她閣主,也沒叫她南宮慕慕,而是喬慕慕。
這個名字,在喬慕慕的心間激盪了片刻。
“有事”
“我聽說你親手殺了一個闖入扶風的不速之客,那人身份神祕,最後死了沒有也不清楚,唔,那人是誰”
喬慕慕捏緊拳頭,寒光似鐵,怒氣涌動。
“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我可是留下幫你的,你有事,我必然得幫忙。如果那人沒死,我可以幫你再捅一刀。”
再捅一刀
喬慕慕的心口狠狠一抽,一言不發的走出了大堂。
司徒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狂傲不羈的冷笑:“和我鬥,我且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梨花落。
鬱深緩步走近坐在樹下的女子,她的容色清絕美豔,一舉一動優雅尊貴,唯獨沒有一點點人間煙火氣息,更沒有半點人該有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
她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看得他心疼。
“坐。”
“爲什麼留下司徒拓你明知這個男人手段非凡,做事不講章法。”
留下他,不是給自己留一個隱患嗎
“我不留,他會走”她反問道,目光依舊落在面前的木雕上。
鬱深沉吟道:“如果你想讓他走,我可以”
“不用,他想留就留吧,反正三生閣的大部分拍賣會都在他手裏,趁此機會,我也想知道他的實力。”
知己知彼,纔可防患於未然。
“那你之前故意發那麼一通脾氣是”
“他們司徒家的人瞧不上我,故意給我臉色看,好歹也要弄清楚是在誰的地盤,在這三生閣如果我真的讓步了,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用”
喬慕慕垂着眸子,手裏拿着刻刀,說話間,一直都專注於自己手上的作品。
“慕兒。”
“嗯”
“你真的不想知道戰弈辰的死活”
“戰家人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喬慕慕淡淡道,睫毛顫了一下,“說起這個,我想知道戰南霖是否已經死了。”
“不知戰席用了什麼方法,一直吊着他的命。”
“呵,最多也就三個月。”
“慕兒,你現在變了。”鬱深突然道。
喬慕慕手中的刻刀沒有停下,“不好嗎”
“我更想看到你從前單純懵懂的樣子,我也更喜歡你愛笑愛哭的樣子。”
現在的她,就好像一塊寒冰,一點情緒都沒有。
就算是戰弈辰的生死,她都不放在眼裏了。
鬱深覺得不安。
“人總是要變的,別忘了,現在的我可是三生閣的閣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喬慕慕冷冽道,“等爺爺的後事完了,我要去一趟天海市。”
“高盛集團”
“嗯。”
她怎麼也要吞下戰壹財團這條大魚。
“可以,扶風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也會幫你看着這個地方。”
“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兩個字。”
喬慕慕沒說話,只是認真的繼續雕刻自己手裏的木雕。
鬱深看了她一會兒,她沒有一點反應,他只好無奈的離開。
走到梨花落門口,他問初九,“她開始喫東西了嗎”
“喫的不多。”
“吃了就好。”
深夜時分,一個黑影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三生閣最內部的梨花落。
四周無人,在南宮絳之喪事的這段時間,三生閣內無人敢亂走,但凡是亂走過的,都已經消失了。
這道黑影進入梨花落後,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喬慕慕最喜歡待的地方。
涼風習習,她坐在梨花落上方的玻璃廳裏,看着三生閣四周的景色。
看得最多的,就是那道懸崖。
“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她不會來。”
低沉沙啞的嗓音裏,夾雜着濃烈的怒氣。
喬慕慕眸子一動,轉頭看向來人,“怎麼是你”
“是我。當初你幫了我和濃兒,我們也發過誓,但凡你有事,絕不袖手旁觀。這次你召了濃兒,她二話不說就來找你,可你讓我們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