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就點,等我來幹什麼
方丘無語。
很快。
面上桌。
何高名什麼話也不說,拿着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喫着一邊又點了一碗。
見對方喫得興起。
方丘也不好打斷。
誰知,這傢伙居然又一連吃了三碗。
把湯都喝得一滴不剩之後,才捂着肚子,一臉幸福的說道:“爽”
“喫飽了吧”
方丘問道。
“飽了。”
何高名點頭。
“喫飽了就說事。”
方丘撇嘴。
“這事”
何高名輕嘆着感慨一聲,說道,“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說”
方丘問道。
“前半生無惡不作,不管是在平時還是獄中簡直就是一個大惡棍三年前纔出獄,可出獄之後這傢伙就性情大變,不但不再繼續做惡,反而還只做好事。”
說到這裏,何高名蹙着眉搖了搖頭。
然後,從一直放在腳下的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文字資料,以及幾張招片,遞給方丘。
“這些是他小時候的事蹟記錄和一些人的證言,還有獄裏的情況。”
接過來一看。
方丘頓時就愣住了。
這傢伙,居然連魏棟在監獄裏的表現記錄都給弄來了,果然有些門道啊
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而這邊。
趁着方丘查看資料的這段時間,何高名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來幾份資料擺在桌上。
“這些,是魏棟在貧困山區資助那五個學生的情況證明。”
看完魏棟的資料。
方丘繼續拿起貧困學生的資料查看。
細細看完。
心中,又再度涌起了那種強烈的震驚。
從這些資料來看,魏棟的真實情況,比他自己所說的更加的讓人難以置信。
“真難以相信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居然可以變成一個大好人。”
等方丘看完,何高名感慨一聲,然後說道,“情況很簡單,我這次的調查也沒花多長時間,不過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事”
方丘放下手中的資料。
“經過調查,他去你哪裏治療的時候,身上的傷有一般是乾重活給累的,還有一半卻是被他的頂頭上司,一個工頭給打的。”
何高名說道。
在資料中,方丘看到,何高明把魏棟在什麼時候去了哪裏都調查得很清楚,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了方丘是醫生的事實。
爲此他還驚訝了一番。
“還有這麼一回事”
方丘皺眉問道。
魏棟的傷很重,在做治療的時候,他就很清楚明白,可沒想到除了魏棟自身的原因之外,居然還有其他原因。
一個工頭,爲什麼要打身負重病的魏棟
他很疑惑。
心中也很憤怒。
雖然魏棟以前是個惡人,但是他現在是個大善人,努力了三年,自己連住的錢都捨不得花,全部拿去幫助貧困山區的學生,面對這樣一個人那個工頭怎麼下得了手
“情況我查明瞭。”
說到這件事,何高名也怒了,咬着牙說道,“那個工頭,拖欠了魏棟半年的工資,魏棟去找他要,反而被打出來了,原因是那個小區樓房爛尾了,他現在就住在橋洞就的那棟爛尾樓不遠,晚上住在那裏,白天就出去打些零工,還一直棋盤工頭能給他結工資。”
聽到這裏。
方丘雙眼一眯。
眼神中閃爍着寒光。
拖欠工資這事,他也聽過不少,但現在聽來,更讓人很火大。
對魏棟來說。
那些工資,就是他用命去換來的錢
是貧困山區那幾名學生的希望
所以,即使知道要捱打,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去討。
最可恨的是那個工頭。
一個爲他幹了那麼多活,幹得滿身都是病的人,他居然還下得了手。
這簡直不能忍
“城西那爛尾樓的具體地址在哪兒”
方丘沉聲問道。
“就在資料最後,那個工頭的地址我也記下來了,也在後面。”
何高名張口說道。
“謝謝。”
方丘點點頭拿着資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何高名趕緊出聲,拉住方丘的同時,對着麪攤老闆喊道,“老闆,結帳。”
“來了”
麪攤老闆一路小跑而來,張口說道:“五碗麪,一共40塊錢。”
何高名就這麼坐着,像是沒聽見一樣。
被他拉叫住的方丘,也坐着等着等何高名結賬。
等了半響也沒見他動。
方丘看着何高名,疑惑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結賬啊
那邊。
何高名也直勾勾的看着方丘。
兩人之間短暫的靜默了好幾秒,他纔對方丘說道:“結帳啊”
“我結”
方丘一愣。
“要不然呢”
何高名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喊你來幹嘛”
“我現在就是窮光蛋一個你給我的那些錢,我都捐出去,給貧困山區的那些學生了,身上哪裏還有錢”
“真的”
方丘有些驚異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
何高名哀嘆一聲,說道,“你是不知道啊,去了哪裏以後,我都被感動得眼淚嘩嘩的流,實在是太苦了身爲一個人,身爲一個男人,身爲一個有責任心的感性男人,我怎麼能見死不救,於是我就把所有的錢都給捐出去了,只留下回來的路費。”
說着還瞅了瞅麪攤老闆。
似乎還想再要一碗麪。
方丘愕然。
他也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偵探,居然這麼仗義
從他談起魏棟被打時那種義憤填膺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會是假的。
“我結就我結吧。”
微微一笑,方丘掏出一百塊錢,遞給麪攤老闆。
麪攤老闆拿着錢找零去了。
倆人坐等。
“說實話。”
何高名拍着方丘的肩膀嘿嘿一笑說道,“這次,業務簡單,我收費有些高了,但是我現在已經把錢全都捐出去,也沒錢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