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我想求你個事兒。"
一看牧小哲一臉討好的模樣，楊林就知道沒好事兒，瞥了他一眼，說道："說來聽聽。"
"小萱，你先在這等我。"
叮囑了一番馬曉萱，牧小哲神祕兮兮的把楊林帶到了辦公室。
看牧小哲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樣子，楊林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小子。你不會是犯什麼事兒了吧？"
"怎麼會！"牧小哲苦笑，"就是……就是不太好意思開口……"
楊林眼睛一眯，猜到了什麼："和外頭那個馬曉萱有關吧。"
這小子平日裏沒什麼事，只和馬曉萱情意綿綿，能讓他這麼緊張的，也只有那個馬曉萱了。
"嘿嘿……還是逃不過哥你的法眼。"牧小哲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小萱現在不是和錢總的娛樂經紀公司簽了三年的合同嗎？我想幫她解除合同……"
"解除合同？"楊林神色一變。
關於錢向陽的娛樂經紀公司，楊林也算是略知一二。
老錢本質上確實算是拉皮條的。但時代不同了，曾經的下九流，也都有了各自的包裝和門面，一躍成爲光鮮亮麗的體面行當。
曾經的賣身契，也有了新的說法——勞動合同。
錢向陽以娛樂經紀公司的名義，跟很多正值芳齡、外形姣好的女孩兒們簽訂了合同，一般爲期都是一年到三年不等。
這些女孩兒裏，大多是學校裏的學生。有的是專業模特，有的則是純粹的新人。
錢向陽簽下這些姑娘，也不全是提供給各大夜店去做夜場模特，他在各個車展中心、廣告公司都有渠道。身材火辣的。專業模特，就去站車展，長得漂亮、局部優秀的，就去當平面模特。缺錢的、有野心的，就去夜場。
老錢拿了中間的分成，掙了大頭，同時也給姑娘們提供了各自發展的機會。完全是你情我願的，還簽了合同，正規的不能再正規。
這些簽了合同的姑娘，說得好聽點，也算是公司底下的藝人。
馬曉萱能給錢向陽派到楊林這，自然也算是他們公司的藝人。
現在牧小哲要解除馬曉萱在錢向陽公司的合同，擺明了就是要拉馬曉萱上岸了。
"臭小子，我早跟你說過，玩玩就好，別太當真。結果你動真感情就算了，現在還要幫她贖身？"
楊林十分費解，盯着他："你到底想幹嘛？"
牧小哲卻眼神堅定，很認真的說道："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曉萱。但是我知道。曉萱是個好女孩兒。而且我是真心喜歡曉萱的。她也喜歡我。"
"哦……"
楊林十分寡淡的哦了一聲，滿臉寫着三個字：不相信。
牧小哲的話，和網絡上很著名的一句話很類似——我抽菸喝酒紋身泡夜店，但我是好女孩兒。
都抽菸喝酒紋身泡夜店了，還叫好女孩兒？
那讓真正的潔身自好的好女孩兒怎麼活？
而且楊林對牧小哲這種，和人相識幾天就互相喜歡的行爲，相當的懷疑。
這年頭，初中裏那些自稱"社會人"的小屁孩兒。玩早戀也沒這麼快節奏的。
楊林問道："既然這樣，那你怎麼不直接找錢向陽，解除合同，應該也不難吧？"
牧小哲搖搖頭，一臉無奈："我昨天就去找他公司找他了，沒用。不然我就不會來麻煩哥你了。"
"怎麼？錢向陽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那個錢總說，解除合同可以，但是要付違約金，因爲這算是單方面違約。"
楊林挑了挑眉，明白了，老錢是個商人，唯利是圖是商人本性。自己手下的藝人釣了個凱子，主動上門給藝人贖身，他老錢作爲東家，不狠狠宰一筆纔怪！
換做是楊林，也會這麼做。
"違約金多少？"能讓牧小哲無可奈何的。老錢一定獅子大開口了。
果然，牧小哲張口吐出一個不小的數字："五十萬！"
"這個老錢，還真夠狠的！"楊林冷笑起來。
"哥，曉萱現在是我的女人。她一天不和她的公司解除關係，我就膈應一天。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五十萬，我以後分期還你。"牧小哲哀求的看着楊林。
牧小哲這個富二代有些名不副實。五十萬是絕對拿不出來的。要是跟他老爸說，自己想討五十萬拿去給女藝人付違約金，估計他老爸要把他活活打死！
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跟楊林借錢。
楊林一臉無語："你個傻小子，錢向陽宰你呢，你看不出來啊？就馬曉萱這麼一個剛出道的在校生，能值五十萬違約金？"
"那……那怎麼辦？合同還在他手裏呢。要是以後他叫曉萱去參加別的活動，去別的場子，那……那不是給我戴帽子嗎？"牧小哲苦着臉，很是憋屈。
"行了，你別急，這事兒交給我。"楊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牧小哲臉上立馬浮現出喜色，笑着感激道："那謝謝哥。謝謝哥！有你出手，我就放心了。"
自從上次花前月下會所之後，他對楊林有種迷之信任，好像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楊林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牧小哲走後，楊林給錢向陽打了個電話。
聽楊林說有事找他，錢向陽很熱情，表示自己有空，馬上就能過來。
楊林想着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讓對方來找自己於禮不合，於是選了家附近的咖啡館，約定在那裏見面。
半小時後，楊林在咖啡館見到了錢向陽。
錢向陽還是和不久前一樣，乾淨襯衫，金絲眼鏡加大背頭。比大學老師還要斯文，和他皮條客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反差。
見到楊林，錢向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陣子不見，楊兄弟越發精神帥氣了！聽說楊兄弟的夜店還沒正式營業，就天天晚上爆滿，恭喜恭喜啊！"
他最近很高興，和楊林的sr酒吧搭上線之後，他在短短十來天。就掙了小几十萬！sr酒吧簡直就是他的搖錢樹啊！
楊林謙虛一笑："我這只是小本生意，那比得上老錢你啊，公司美女如雲，日進斗金。"
錢向陽連忙擺手："言重了。言重了，不過是下九流的行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波商業互吹後，錢向陽收起玩笑，客氣的問道："楊兄弟這次請喝咖啡，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就是我一個不懂事的弟弟，找我幫忙。我想着這事兒得看老錢你的意思，所以只好厚着臉皮找上你了。"楊林客氣的笑道。
"楊兄弟你這話老哥我就不愛聽了。都是兄弟，說什麼幫忙不幫忙的！"錢向陽故作不悅，然後笑道："你的弟弟。就是我老錢的弟弟，楊兄弟，你但說無妨！"
楊林笑了笑，把牧小哲和馬曉萱的事說了說。
"我這個弟弟啊。從小家裏管得嚴，難得出來玩玩，比較單純。這不，我跟他千叮嚀萬囑咐，別動真感情，他還是忘乎所以，最後竟然……還想給那個馬曉萱解除合同！你看這……唉……"
楊林說了大半天，卻隻字不提違約金的事。
錢向陽算是圈子裏的老人了，是個老狐狸，哪裏聽不出楊林話裏有話？
楊林的意思，無非是嫌違約金太高了，有宰人的嫌疑，想砍個價。只是彼此都是生意夥伴，這種話，不好明說罷了。
對於楊林口中所說的那個牧小哲和馬曉萱，錢向陽挺有印象。他就是看牧小哲年輕好騙，看着又挺有錢的樣子，便獅子大開口，想着狠狠撈一筆。
可既然楊林提牧小哲求情，這事兒就另當別論了。
五十萬違約金固然重要，但比起和楊林的生意和交情，那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現在楊林才二十歲，就已經有了一家市值近兩千萬的夜店，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容小覷！若是現在不好好和楊林攀上關係，將來楊林一飛沖天，就沒他錢向陽什麼事了。
想到了，錢向陽略一猶豫，便馬上笑了起來。
"我當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