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這話我是真沒辦法接,只能裝慫打着哈哈道:“我收下新來的那幾個組員不錯啊,謝學軍魁梧、陳鏘鏘靈活、凌轢秀氣、武貴鋒唉武貴鋒算了,他有點憨”
“嘁,膽小鬼”火舞的手指在我肩頭點了一下笑罵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膽子小,這麼多女人,跟我來一場一夜情很難嗎”
我哭笑不得,能把這種事說得這麼光明正大的,恐怕只有火舞了
開車回到醫館,允麗剛準備做飯,莫槿打電話過來說她父親回來了,我聽了這個消息竟然有點緊張,然後問了一句我要不要現在過去
還好,莫槿說再緩一緩,晚上等她老媽試探完老爸的口風,先墊個底之後她會再給我消息,由此可以看得出來,莫槿其實也是有點緊張的,莫雲裳雖然一向看得很開明,但莫槿的父親就未必了
晚飯之後,我帶着允麗出門閒逛
在我的印象中,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以這麼閒散的心情出門去逛街,允麗似乎也顯得很意外,但卻很開心的牽着我的衣角跟着我去了商場,買了一些除夕可能需要的生活用品和食物留着儲備,允麗牽着我衣角的小手已經不知不覺就挽住了我的胳膊,小臉興奮得通紅
買了一堆的東西放到車裏後備箱,看看時間還早,我問允麗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也算是給她忙碌了一年的犒賞
我已經做好了允麗可能會要奢侈的化妝品或者是衣服裙子的時候,允麗卻指了指商場對面的一家咖啡廳紅着臉笑道:“別的我都不要,我自己會買的,你陪我喝咖啡吧”
我頓時猶豫了一下。
允麗低下頭去,低聲道:“如果你趕時間的話就算了,那我們回去”
我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說道:“走啊,那就去喝咖啡吧”
允麗頓時眉開眼笑,拉着我的手一甩一甩的,連腳步都輕快的蹦跳了起來。
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允麗說是喝咖啡,她自己卻點了一杯檸檬水,我要了一杯拿鐵,然後坐下來也沒什麼可聊的,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韓成珠的身上,允麗說韓成珠現在是一家店的店長了,因爲韓國人的身份外加韓語精通,竟然把一家美容店的生意帶動得風生水起,到了年關末尾,生意越發的忙碌,韓成珠反而是樂在其中了,基本上每週只能抽出2到3次的機會來看允麗。
我看着允麗開心而滿足的笑臉,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雖然曾經遭遇了那麼多的磨難,但生活終究是善待了這對母女,她們現在所擁有的生活雖然不算很圓滿,但相比而言,終究是雨後見到了彩虹
咖啡廳的人不多,所以旁邊桌子那邊傳出的一聲呵斥聲頓時吸引了我和允麗的注意
端着咖啡的一個男服務生因爲那個女顧客拿着手機突然起身而把咖啡灑在了女人的皮草大衣上,看着淺灰色大衣上的一片污漬,女人頓時朝着男服務員就是一頓刻薄的呵斥
大堂主管和經理很快過來了,男服務員低着頭不住的道歉
允麗蹙眉看着那邊,拳頭微微握了起來
大堂經理和主管不斷的在呵斥着男服務員,同時陪着笑臉道歉,但換不來那個女人的諒解,反而迎來了對方更爲猛烈的呵斥和辱罵,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了,大堂經理提出賠償
那個女人這才稍微的平息了一絲怒火
但是當談到賠償的數額時,再次產生了矛盾,店方這邊願意承擔的範圍在400塊以內,但女人明顯是不肯,說是皮草從國外買的,8萬塊一件,專門的一次清洗都需要2000塊錢,至少需要賠償4000塊
那邊,男服務員一聽這個數字就跪了下去,他在咖啡廳一個月的工資不加獎金才1890,而且他還是個學生,家裏條件本來就不好纔出來勤工儉學的,說着說着,一個一米七左右的大男孩竟然哭了起來
大堂經理和主管不斷的在罵着男服務員,還說如果要賠償4000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店裏頂
多承擔400的賠償費,然後給這個男服務員結算工資開除他,有事讓她和男服務員私下解決
看着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孩子,允麗氣得臉色發白的看着我說道:“幫幫他吧”
我皺着眉,但卻搖了搖頭,喊着另外的服務員過來買單之後,我拉着不情願的允麗離開了咖啡廳
允麗的情緒看起來有點低落
快走到車旁的時候,她才擡起頭盯着我問道:“他那麼可憐,爲什麼不幫幫他”
“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但敢反抗的人又有多少呢”我一臉複雜表情苦澀道,“他讓我想起了幾年前,那時候我跟他的處境差不多,我在想如果我也是一直對人生存着妥協和退讓的話,現在跪在那裏捱罵的人也許是我,可憐的人總是相似的,如果他沒有跪下去,我可能會幫他的”
“但他那麼可憐”
“你跪下去了,又有什麼可憐的呢”我嘆道,“生活何止眼前的這一個坎兒呢連這樣的坎兒都跨不過去要下跪的話,男人的膝蓋又值幾分錢我現在缺人手,但不缺這樣平庸的人手了,他不值得幫的”
“這有點殘忍”允麗嘆道。
“生活,本就處處殘忍”我搖了搖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火舞說吳遠山那邊來了消息,於是我直接讓她載着我們去了吳遠山那邊,到了吳遠山的場子裏後,我見到了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秦偉,不過看他的樣子卻顯得十分平常,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中規中矩的一箇中年男人,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嘴角的那一抹始終像是飽含自信似得微笑
我坐下來盯着秦偉問道:“你認識我嗎”
“楊硯”
“我問的不是我的名字”我盯着秦偉冷笑道,“我再問一遍,你認識我嗎”
秦偉的臉色微微僵住,盯着我遲疑着搖了搖頭道:“我沒做出格的事情,有人花錢讓我拍你,但現在我打算拒絕這單活了,如果有冒犯得罪之處,楊先生見諒,做我們這一行的都是身不由”
我擡了擡手,火舞直接從秦偉的身後將他的腦門摁在了冰涼的桌面上
“我問,你只需要回答就可以了”我盯着秦偉淡淡說道,“看樣子你不認識我,對不對”
秦偉嘴角始終自信的笑意終於消失,他顯得有些愕然的盯着我苦笑道:“得罪之處,多多包涵”
“你還是答非所問”我朝着火舞說道,“教他改怎麼正確的回答問題”
隨着我的話音落下,火舞抄起一個厚厚的玻璃杯,直接砸在了秦偉的腦門上,隨着玻璃啪的一聲碎開,秦偉的腦門上頓時溢出了一縷鮮紅的血跡,他的眼鏡也碎了
“你認識我嗎”我盯着秦偉問道。
這一次,秦偉盯着我,眼中雖然有着驚恐之色,但卻很鎮定的微微點頭:“不認識”
“不認識我,還要拍我,我得罪你了嗎”
“沒有”
“你看正確的問答方式不就這麼簡單嗎”我聳了聳肩,示意火舞可以鬆開秦偉了,然後拿起一塊布給秦偉扔過去,“擦一下你的血,因爲接下去我還有很多的問題要請教你”
秦偉茫然的接過毛巾擦了擦自己腦門上漫出的血跡,手微微發顫的盯着我苦澀道:“只要楊先生你能原諒我這一次,秦某知無不言”
我很滿意的盯着秦偉說道:“別人都說你是狗王,在我看來狗王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確定了,但是用這種訓狗的方式來尋你卻真的很好用”
秦偉配合着我訕笑着,嘴角的那種自信之色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盯着秦偉尷尬的笑意,然後開始問道:“現在回答我剛纔問你的話題,你不認識我,爲什麼要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