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着振作精神,但身體上反應出的狀態卻讓我的心情墜入冰點
“喫飯啦喫飯啦”趙雅薇端着一盤菜出來,然後蹦跳着用滾燙的手指去可愛的摸着自己的耳朵。
“你們喫吧,我去睡會”我臉色很差的站起來,然後在趙雅薇錯愕的神情下咬着牙走進了客臥的房間
一進門,整個人頓時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的軟蛇一般癱倒在了地上,瞳孔放大,一種極度脫力的虛無感讓我渾身的毛孔在這一瞬間放大,無數的水分以恐怖的速度從我的身體裏往外滲透出來
“咚咚咚”敲門聲。
“砰砰砰”心臟在此時此刻失常的劇烈跳動着,彷彿快要爆開似得
“小硯,你怎麼了”門外傳出徐潔的呼喊聲。
我扼着自己的脖子,發出痛苦的出氣聲
“小硯喫飯了啊你怎麼把門反鎖了”門鎖動了幾下,徐潔在門外嘗試着開門,聲音顯得不解而糾結
“怦怦怦怦”心臟跳動繼續加速,水分不斷的滲出,就像是冷汗,但卻將地板都浸溼了,彷彿有什麼東西快出來了似得
我咬牙發出磕磕的聲音,扼着自己的脖子,整張臉龐扭曲着,猙獰恐怖的咬牙發出痛苦的聲音,耳鳴的症狀也已經出現了,瞳孔放大,感覺灼熱的血流在逆流,眼球充血
外面的聲音我已經聽不清楚了
唯有自己扼着自己的脖子,才彷彿能夠貪婪的吸到一絲的空氣
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色的
痛苦
痛苦到頭要爆開
血管要爆開
心臟要爆開
渾身都要爆開似得
忽然間,一聲砰然巨響,房門被撞開了,徐潔和趙雅薇同時衝進來,外面的光線一下子照在了房間內,我充血的眼球裏看到的畫面是她們居高臨下,在視線中無限放大的恐懼神情
“呃啊”我張着嘴,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徐潔和趙雅薇的捂着嘴,從驚懼中回過神,然後是一系列慌亂的呼喊詢問,拍打我的身體,似乎伴隨着心臟復甦的搶救動作,徐潔是中醫,此時她在嘗試着用盡自己畢生所學能夠想起的急救方法用在我的身上
趙雅薇拿出了手機
“噗”
一大口血噴了出去,眼前變成了血色,整個人反而像是因爲噴出了這口血而壓力頓時散去,然後陷入了無邊的解脫和鬆懈
瞳孔縮小。
然後是意識的消失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意識都是渙散的,眼睛彷彿不能承受睜開眼那一瞬間的光芒,等到適應後覺得眼前一片的蒼白,所有的事物都是蒼白如雪的,這時候耳朵發出嗡鳴聲,彷彿有什麼聲音在振動着,引起了耳膜的共鳴,但我卻一時間聽不清楚什麼聲音
“醒了”
“他醒過來了”
幾十秒、也可能是幾分鐘後,我聽到了慌亂的聲音傳了出去,隨後是徐潔那種憔悴而帶着心疼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面前,緊接着出現的面孔是允麗、趙雅薇、唐瑜和唐若雪
“我怎麼了”嗓音沙啞的說出這句話,忽然覺得撕痛,像是乾涸了似得,喉嚨黏連在一起乍然間張開。
每個人的眼睛都在這時候變得通紅,大家捂着嘴,眼裏帶着笑卻泛着淚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一下,然後還是徐潔一個人說了出來,那天我爛蠱忽然發作,洶涌到讓她和趙雅薇都措手不及
不過也算是我命大,如果換了當時我在其他的場合,和其他的人在一起,可能那幾分鐘的慌亂之後,我就直接狗帶了
但徐潔畢竟是資深的中醫,當時在幾秒的驚愕和恐懼之後,徐潔幫
我盡力的做着搶救的工作,在我那口血噴出來之後,徐潔意識到放血可能也是一種能夠減輕我痛苦的療法,於是果斷的以她的醫術放出了我心脈的血液,而這時間內,趙雅薇打了電話給允麗說了這邊的情況,允麗知道我是爛蠱發作,二話不說就從醫館那邊帶了藥過來
同時間,允麗還聯繫了唐瑜母女
允麗過來後,一羣人慌亂的把幾乎瀕死的我擡到了藥浴的木桶裏面,接着是允麗給我紮了鍼灸,然後灌藥,強行的平息了我體內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的逆亂氣息和血流,稍微遏制了一番我爆發的爛蠱後,是唐瑜打着電話給了爺爺,爺爺那邊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於是,事情發展到了最爲關鍵的一步
當時唐瑜從爺爺那裏得到的辦法是隻能那樣才能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度過這個難關,而且一定要是第一次,唐瑜吞吞吐吐的把這個辦法說出來之後,一開始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允麗,但卻直接被徐潔給制止了,當唐若雪漲紅着臉說她可以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呆住了,也被制止了
最後徐潔把幾個女人都推了出去,留下了自己和趙雅薇
說到這裏,徐潔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大家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複雜,尤其是允麗和唐若雪,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得低下了頭去,允麗乾脆藉機說出去打開水羞澀的跑掉了,唐若雪跟了出去
“啊那個我去看看準備煲個湯過來吧”唐瑜也落荒而逃
徐潔看着我,臉色憔悴的搖了搖頭嘆道:“你和雅薇聊聊吧”
說完,徐潔按了一下趙雅薇的肩膀後,轉身去帶上了門出去了
趙雅薇也是一臉的漲紅,看了我幾眼,然後目光閃爍着避開了
我苦笑着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發出的聲音卻顯得有些痛苦
“你不用說什麼,我不需要你負責的”趙雅薇咬着脣忽然慌張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水”我終於說了出來
趙雅薇張大嘴,一臉的赫然,這才趕緊起身去端着放好的溫水扶起我餵了起來,我被她抱在懷裏,感受着她胸前的溫暖,此時的趙雅薇也顯得跟以往的她不同,多了一些嬌羞和慌亂,少了以往的高冷和矜持
“我們真的那樣了嗎”
喝完水,我感覺喉嚨舒服了一些才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嗯嗯啊”趙雅薇避開我的目光,似乎做錯事的反而是她似得,咬着脣滿臉漲紅的輕微點了點頭。
“可那時候我都那樣了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你要死啊”趙雅薇一把將我推回到牀上,惱羞成怒道,“那種時候了,唐瑜打電話來,你爺爺說只有這個辦法,允麗和唐若雪都小,那我能怎麼辦啊其實其實是潔兒勸我的,她幫着我我才”
趙雅薇已經羞到完全說不下去了,但我卻能想象那樣的畫面,徐潔一個過來人幫着趙雅薇這個不是過來人的女人,在我的身體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幫助我們完成那種事情
雖然徐潔是醫生,什麼事情都見慣了,包括人的器官和肢體對於徐潔而言也沒有祕密的存在,但那種場合畫面,即便是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簡直太過荒唐了
“你別想太多”趙雅薇目光閃爍着咬着脣哼道,“你爺爺當時說的是,爛蠱基本上無藥可解,爆發起來誰也不知道,但在苗家巫蠱術裏,很久之前就流傳着獻祭的說法,他把治療你的這種行爲稱之爲,陰祭或者血祭”
“陰祭”我皺着眉,想起了爺爺後來交給我的那部巫蠱術裏確實有這種記載的方法,上古之人遇到一些無法化解的災難時,通常喜歡以女子獻祭,以這種方式尋求平安。
但演變到後來,苗疆一些地方漸漸的意識到了古書裏記載的陰祭不一定就是用女子燒了去祭天,而是從某種角度來平衡陰陽失調,所謂陰祭,用醫學來說就是陰陽協調,其實說直白點,就是我和趙雅薇發生了那種關係,無形中讓爛蠱得到了平衡
我一時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莫非我還得感謝爛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