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在瞬間豁然開朗
“早知道應該錄音的”我顯得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
“你到底在幹嘛呢”趙雅薇一臉錯愕的盯着我問道，“現在我們這樣停在馬路中間是什麼意思”
“沒事。”我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路過趙雅薇的公寓時，她忽然讓我停車，然後推開車門一半，卻猶豫了一下，保持着半開車門的表情朝我問道，“要不上去坐一坐吧上次說好的請你喝茶，沒能喝成”
“你還記得那一次”我笑了笑。
“我很少出糗，當然記得清楚”趙雅薇一臉怨念。
我遲疑着下車，跟着趙雅薇進了她家，忽然在牆角的衣架上發現了一件外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得到保送名額之後，我陪趙雅薇在學校散步的那一次，她說她冷，我順手給她披上的那件外套
“那件外套”我伸手指着我的外套顯得一臉疑惑。
“哦，一直忘記還你了”趙雅薇的表情忽然有些複雜的去拿起了那件外套，但卻像是不捨似得用手輕輕撣了幾下，然後慢慢的遞給我嘆道，“這件衣服倒是在我這邊呆了很久，衣服沒變過，我們卻變了”
“哪來的感慨呢”我笑着接過外套，隨手放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趙雅薇赤着腳踩在波西米亞風格的地毯上去找出了茶葉和茶具，然後十分養眼的在我面前表演起了茶道技巧，舉手投足之間倒是風情十足，這時候安靜下來的她，彷彿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
“還記得以前在江城的日子嗎”趙雅薇一邊沖泡着茶水一邊淡淡的問道。
普洱茶講究三泡，據說可以刮油，所以女人更偏愛普洱也是常事，我嗅着沖泡出來的普洱香氣，不由得淡笑搖頭道：“我已經快要忘記了，總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似得”
“是啊，一年的時間看起來很短，但實際上卻讓我也覺得很長，好像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趙雅薇泡好了茶水，端起一杯赤腳走過來遞到我的手上，姿勢十足的風度優雅。
我接過茶杯看着湯色極品的普洱茶水看了一眼，淺淺的品嚐了一口之後說道：“還是不說過去的事情了吧”
“那好，說說今晚的事吧”趙雅薇端着一杯茶，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對面的椅子裏盯着我淡笑道，“跟着李梁應當不是單純的行爲，我後來注意過了，李梁乘坐的那輛車是京州牌照的，麗都酒店是孫家的產業，你不惜讓我假扮小姐去獲取李梁的動態，漏洞很多，但卻表明李梁現在對於有着很大的影響，這裏面藏着些什麼事情呢”
我眼神一亮，意味深長的盯着看上去顯得睿智而又嫺靜的趙雅薇淡笑道：“那你是以趙雅薇老師的身份問我，還是以趙家的身份問我呢”
“你希望我以哪個身份問你老師”趙雅薇的眼眸裏閃動着光芒說道，“那就還是短暫的當我是你的班主任吧，我想要聽你的真話”
“真話是”我稍微遲疑後，將我的懷疑和猜測說了出來。
趙雅薇卻並沒有多少驚奇的樣子，因爲我忽略掉了販毒的那一段，所以她顯得十分平靜的捧着茶杯嘆道：“這也很正常啊，商人牟利爲本，劉東我不瞭解，但既然李梁會私底下去酒店和女人廝混，那就證明李梁不是什麼乾淨的人，孫家的事情我瞭解一些，李梁和孫家看不出什麼聯繫，但如果是劉東串聯起來的話，確實可以證明他們之間有往來，但商人攀附權貴，這是常事”
“常事嗎”我意味深長的盯着趙雅薇說道，“在李梁來之前，還沒有人確切的表現出對初雪膏的覬覦，但現在李梁卻仗着他的身份，想要將初雪膏直接收入他的囊中，初雪膏即便是一個賤賣，也不會低於幾十億的市值估價，這樣一個數字，李梁不該是興之所至才臨時來找我談的吧”
“你的意思是”趙雅薇的眼神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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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從頭到尾，這是一個針對初雪膏的局啊”我表情冷淡說道，“我想過，如果初雪膏真的歸了國家的實驗室，那倒也沒什麼，但如果初雪膏的所有權到時候被李梁和劉東勾結着倒賣一下，或者用來做其他的用途的話，以你所說的商人牟利爲主，很難想象初雪膏的下場會怎樣每個人都知道初雪膏是翰墨醫藥出來的，如果劉東得到初雪膏，要麼是倒賣賺一大筆錢，要麼是利益最大化”
說到這裏，我停下來盯着趙雅薇玩味的笑問道：“雅薇老師你知道要將一件商品達到利益最大化的方法是什麼嗎”
“擴大產線，增加銷售額”趙雅薇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在中國，產線即便再大，也沒辦法達到利益最大化，利益最大化就是複製、假冒、山寨，讓市場跟着一個噱頭起舞”
“什麼意思”趙雅薇顯然有些不解。
“現在初雪膏大家都知道好用，而且效果驚人，但是真正能夠用得到初雪膏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初雪膏屬於消耗品，如果劉東擁有初雪膏的話，他的產線能力也絕對跟不上去，這一點我可以確定，那麼他想要將初雪膏的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就是造假”
“瘋了吧他買了初雪膏的專利，然後自己造假”趙雅薇一臉震驚。
我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和方勤她們經常接觸的好處了，很多經典的案例和商界的黑暗一面都是從她們那裏得到的，而對於商人來說，教科書式的東西反而沒有作用，最有用的就是經驗
方勤知道很多案例，所以這就是她的經驗，我從她那裏得到了一些經驗
“初雪膏的專利給了劉東，他可以一面打着正品利用自己的電商優勢和物流優勢加大生產，但這也是有限的盈利能力，如果他想要利益最大化，那就是藉助着初雪膏的名頭，直接在市場上投出更多的假冒初雪膏，但因爲他是正品的初雪膏持有者，誰都不會懷疑他線下的一些渠道賣得是假冒的消耗品有個過程，當大面積的假貨到了市場，劉東可以澄清說與他無關，只是下面黑心商人的行爲”
趙雅薇聽得一臉撼然之色道：“這樣也行難道不怕查嗎”
“所以這也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你仔細想想，今晚李梁睡得那個女人是誰安排的”
趙雅薇忽然一臉恍然之色道：“劉東”
我點頭道：“這只是一個基於一個陰暗面的推測，如果是劉東給李梁安排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可以形成一條完美的鏈條了，李梁是劉東計劃裏不可缺少的一環，恰好李梁又大權在握，初雪膏如果不賣給他的話，他有的是辦法整死翰墨醫藥，畢竟他是現管”
“如果真的如你所想的話，那這就太可怕了”趙雅薇忽然緊皺着眉嘆道。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表面上的東西”我緊皺着眉頭說道，“劉東還在做着一些別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初雪膏只是用來賺錢還說得過去，但如果他藉着初雪膏的幌子做別的勾當，那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別的事情是什麼”趙雅薇盯着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嘆道：“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了，再說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趙雅薇的眼神滑過一抹失落嘆道。
“我們畢竟各爲其主，我有我的立場，你有你的，知道得太多，容易影響各自的立場”
“那說不定有一天，趙家會選擇跟你合作呢”
我詫異的盯着趙雅薇笑道：“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有”趙雅薇蹙眉道，“只要等我成爲趙家當家做主的那個人，我就會選擇跟你合作”
我頓時又苦笑起來嘆道：“趙家怎麼會讓你一個女人當家做主”
趙雅薇盯着我咬了咬脣道：“如果你幫我的話，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