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忽然笑道:“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搞什麼鬼”唐靜雅說着,直接朝我撲了過來,但我的槍一直在手上,唐靜雅出現的那一刻,我已經拉開了保險,當她衝近我的身前時,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森森的指向了她的腦門
“再往前一步,你就去死”我笑着說道,唐靜雅穩穩的停住腳步。
她冷哼一聲,轉身朝着樓上跑了上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聽到了樓上的實驗室那邊傳出了韓教授脾氣不好的喝問聲,緊接着唐靜雅的身影狼狽的從走廊裏灰溜溜的回到了我的身前冷笑道:“去個實驗室值得偷偷摸摸嗎”
“爲什麼不值得我是上了老師黑名單的學生嘛”我拿着槍在手裏冷笑道,“你難道沒讀過書啊”
“呵呵。”唐靜雅盯着我手裏的槍說道,“去哪裏都帶着槍,看來你的安全感很低嘛,以前的銳氣哪裏去了”
“因爲像你這樣無緣無故就想要教訓我的人太多了,這年頭不帶把槍出門行走都沒有安全感,至於銳氣這玩意兒,在保命的面前算個球啊”我聳了聳肩朝着唐靜雅說道,“今天你已經第二次對我莫名其妙的出手了”
“因爲你太可疑了”
“反正你也不會相信我,那我也就懶得解釋了”
“你的爛蠱五毒體,是不是快要發作了”唐靜雅忽然問道。
我目光閃動,盯着唐靜雅說道:“其實已經發作了,我現在是苟延殘喘着,但我奇怪的是,你不在意我手裏的那些醫書了,現在一個勁的尋找唐靜安,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關心他呢”
“我和他從小長到大,他太過憨厚了,這次出了事情,我不關心他難道關心你嗎”
“那倒也是”
這時候允麗從樓上小跑着下來,韓教授似乎是在那邊鎖着實驗室的門,跑到面前看到唐靜雅之後,允麗的表情顯得不太好的盯着唐靜雅,彷彿把她當成了敵人一般,但這時候唐靜雅忽然注意到了我衣服上的血問道:“你衣服上的血哪來的”
允麗搶答道:“當然是在實驗室的時候弄的,你這個壞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爲什麼總跟着我們”
“我是壞女人”唐靜雅盯着允麗顯得無奈的嘆道,“小姑娘,你還分不清好壞,真正的壞人站在你的身邊呢”
“你侮辱我的老師就是侮辱我,更壞了”允麗理直氣壯的說着。
唐靜雅可能是覺得這樣胡攪蠻纏沒有意思,於是深深的盯了我一眼後,她再度轉身離開了,而我也趁着韓教授下來之前,帶着允麗飛快的跑出了校園,在臨出校門前,我朝着關押着唐靜安的那棟樓望了一眼,幸好張安足夠謹慎的沒有開燈
幾乎在長假到開學後的這很長一段時間內,杭城的人們都沒有走出對港口那場巨大的火光的議論,各種版本也流傳出來,有人說在附近聽到過槍炮的聲音,甚至有人說那個港口在研究祕密武器,但也有人說是入侵者和保衛者在那裏展開了一場大戰後,祕密被封鎖了起來
班上也有幾個自來熟的女生過來問我一兩句,我對此只是呵呵一笑,在這段時間內同時進行着的另外一件事終於開始有了進展,白玉京在一週多的時間內收到了兩個包裹,也在短暫的時間內,直接擢升到了副科長的這個級別
一個小組的組長跨越幅度到一個副科長,原因在於白玉京最近立功實在是太多了,但他惹來的嫌疑也開始增多,在最後一次通話的時候,他開始叮囑我得壓一段時間了,目前他還消化不了來自這個地位和層面的壓力
我掛斷電話後,轉身就賣了200斤的貨給洛明珠
十月臨近尾聲,安安忽然宣佈要在杭城大劇院重啓她的表演,興沖沖的跑過來遞給了我幾張vip的票後,她直接開着她的房車拉風的走了,我拿着門票顯得無奈,心想着安安其實還是不算很適
合當一個商人的
一個心中以夢爲馬不願意受拘束只想要自由活着的少女,她背上這麼多的枷鎖,但是卻始終改變不了她內心那股文青的勁兒,比如執意的要在杭城大劇院開一個表演會,但花費幾百萬,門票賣出去才幾千張而已,其中大部分都是杭城藝術學院的學生,甚至有一部分銷售出去的門票是安安的追求者們花錢買的連號的票,康康還打電話興奮的喊我一起去看,說是他買了一百張的票
晚上,杭城大劇院內
穿着天鵝裙的安安像是華麗轉身成了一個傲視羣芳的女神似得,站在巨大的舞臺上,燈柱單獨的打在她的身上,下巴頂在小提琴上,驟然間琴絃拉出悲愴的絃音,坐在旁邊的允麗像是陡然間被雷電擊中一般,起着雞皮疙瘩抓住我的手臂激動的喊道:“流浪者之歌,是流浪者之歌”
我聽得醉了,從來沒有想過哪一種曲子能夠在纔剛剛拉起的第一個瞬間就猛地擊中了我的靈魂似得,那種悲愴中帶着不屈的絃音像是在訴說着某種不甘和不屈,前奏的直入靈魂到悲愴,漸變成後段彷彿多變的轉折,但卻又漸漸低沉失落
一曲流浪者之歌后,臺下陷入沉寂低沉的衆人才猛地響起掌聲
在掌聲之中,打在安安身上的光柱忽然黯下去,緊接着燈光給了悄然入場的樂隊的那些人身上,然後是暴雨雷電般的聲音出現,不知道從何而來,忽然間一聲“啊”字空靈般的從天而降,直透人心
我呆住了
允麗卻如癡如醉似得,整個人都變得失魂似得囈語了一句:“這是天國的女兒”
歌聲還在繼續,雖然僅有一個啊字,但只是一個字卻彷彿夾雜着許多種不同的情緒一般,像是在憐憫衆生,又像是顧影自憐,那種居高臨下,彷彿從蒼穹之上直接傾瀉下來的靈魂之音直接讓一些人不知不覺間流出了眼淚
我呆呆的聽着,這才終於意識到,爲什麼安安想要自己開一個演出會兒不計較任何成本了,也終於明白她爲什麼一定要等到我來觀看她才願意開始了,也許這纔是她真正的才華所在
一場專屬於安安的表演會
前後三個小時的表演中,安安竟然演奏了九種樂器,跳了一支黑天鵝之舞,哼唱了一曲天國的女兒,用鋼琴幾近癲狂的彈奏了李斯特的唐璜的回憶,多面而多才的她,直到最後才邀請雲舒兒陪着她唱起了王菲的你在終點等我。
“是你給了我一把傘。”
“撐住傾盆撒落的孤單。”
“所以好想送你一彎河岸。”
“洗滌腐蝕心靈的遺憾。”
“給你我所有的溫暖。”
“脫下唯一擋風的衣衫。”
“思念刮過背脊打着冷顫,眼神仍舊爲你而點燃,我一直追尋着你心情的足跡”
顧盼之間,安安如同璀璨綻放的一朵火紅玫瑰,在專屬於她自己的舞臺上,肆意張揚着她的才華和美麗,不論是樂器上的獨到天賦,還是舞蹈上的絕美身姿,又或者是歌聲裏多變精靈般的跳躍,都在今晚綻放着
表演結束,全場的掌聲經久不絕
燈光熄滅的那一刻,我收到了安安發來的信息:“怎麼樣”
我笑了笑,回着信息:“今晚的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你”
“好話不如好喫的,今晚我在公寓等你,表演這麼久我都不敢喫太多東西,在舞臺上把力氣耗盡了,你買點菜回來做一頓飯給我喫哈,我先把舒兒這黏人的丫頭打發了。”
我猶豫着,一個好字發送了出去,但就在謝幕後,所有人的人羣都開始往着場外離開時,我轉身看到了一道在人羣中逆流而來的身影,相比起安安今晚的璀璨無雙,她更像是一朵靜默花開的木槿